会议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时。
苏羽昕瘫坐在椅子上:“赵总,您刚才说的那个......根本不存在吧?”
“但他们不知道。”
赵长天点点头,“高明团队正在加急开发,三天内就能上线——
人的恐惧,有时候比代码更有效。”
会议结束后不久,林雅打来电话——
她向赵长天通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李建国将被采取留置措施。
另一个是——
“赵总,董事会投票结果出来了。
6票反对人事调整。
但王董动用了一票否决权。”
“意料之中。”
赵长天望向窗外,阳光穿过云层,在地面投下光斑。
“通知三亚的林悦,重点核查高海文在酒店使用的U盘——
如果能恢复出原始审批单。
董事会那些人就再也没借口了。”
半个小时后,赵长天按计划抵达滨江花园。
物业办公室的百叶窗被旋至45度。
午后的阳光斜切进房间——
在长桌中央的《维修资金共管协议》上,投下明暗交界线。
赵长天推开玻璃门时。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老旧家具的霉味扑面而来。
墙上“业主至上”的标语褪成浅粉色。
“至”字的最后一横被虫蛀出几个小孔。
“赵总,”杨全文老人坐在轮椅上,膝盖盖着褪色的蓝布毯,“他们说要修电梯,可七年前也是这么说的。”
老人身后站着五名业主代表。
退休教师陈建国抱着铁皮盒,里面装着2005年至今的缴费凭证。
单亲妈妈李芳捏着女儿的病历本。
上面写着“因电梯延误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穿红色冲锋衣的快递员小王,袖口还沾着上午派件时的雨水。
其中,杨全文是业主们推举的代表。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
赵长天拉开折叠椅坐下,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七年前高海文挪用维修资金时。
用的是‘旧楼改造基金’的名义——
但今天,我们要建立的是‘三方共管账户’。”
这时,苏羽昕亲自推着移动保险柜进入房间。
柜体表面的塑封膜尚未撕去,“中国工商银行”的标志在阳光下反光。
赵长天输入密码,柜门弹开时发出“滴”的提示音。
里面躺着三个U盾模样的密钥,分别标着“物业”“审计”“业主”。
“每个支出申请必须同时插入三个密钥。”
他拿起标有“业主”的金色密钥。
递向杨全文,“杨师傅,您的密钥权限最高——
任何一笔超过5000元的支出,都需要您的电子签名。”
为了彻底安抚住滨海花园的业主,也是为了收揽民心。
赵长天做出了这个意义非凡的决定。
当然,目前也只是滨海花园开了这个特例。
老人颤抖着接过密钥,指腹摩挲着上面的“民生”二字:“七年前,我老婆在18楼电梯里被困了47分钟。
监控显示物业保安在值班室玩手机。
等消防员破拆电梯时,她手里还攥着缴费单......”
李芳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我女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医生说要是当时能及时送医......”
“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赵长天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这是高海文女儿在悉尼的公寓地址。
这是高海文藏在澳门的游艇——
我们正在追回每一分赃款。
首笔500万已经到账。”
陈建国打开铁皮盒,泛黄的纸页间掉出一张黑白照片。
杨全文夫妇站在刚竣工的滨江花园门口。“
2005年交房时,高海文亲自剪彩,说‘这里会是幸福家园’。”
他戴上老花镜,翻开2008年的维修资金台账,“看,每平米120元的维修费,累计收了2300万。
可电梯从未换过真正的零件。”
赵长天接过账册,注意到2012年7月的记录被人用修正液涂改过。
露出底下“高海文 特批”的字样。
“这些涂改痕迹。”
他指着纸页边缘的毛边,“和陆明篡改档案的手法一致。”
小王突然举起手机:“赵总,业主贴吧里有人散布消息。
说‘查太清楚会遭报复’——是不是高海文的人?”
苏羽昕接过话:““放心,我们肯定能找出造谣者。
而且从今天起,每个单元的电梯里都会安装实时监控。
画面同步至审计云平台。”
片刻后,赵长天带领业主代表来到一楼大厅。
电子屏上,滨江花园的维修资金明细正在循环播放。
每笔支出后都附有发票扫描件和审计批注。
退休教师陈建国用放大镜指着屏幕:“2012年7月20日,‘电梯钢丝绳更换费’58万——
但实际采购价只有12万,剩下的46万去哪了?”
“进了高海文女儿的学费账户。”
赵长天调出银行流水,“我们在她的留学保证金里发现了这笔钱。
汇款人是陈宇泽的司机。”
李芳指着另一条记录:“‘绿化改造费’320万,可小区连棵新树都没种!”
“因为所谓的‘绿化工程’根本没招标。”
苏羽昕展示招标公告截图,“公示期只有三天。
中标单位是高海文表弟的皮包公司。”
这时,赵长天的手机突然震动。
林雅发来2012年的监控片段——
高海文在海南签收翡翠摆件,嘴角叼着雪茄。
“赵总!”杨全文的声音响起,“我能看看高海文现在的样子吗?”
赵长天犹豫片刻,调出留置室监控画面。
画面里,高海文正坐在床沿,用筷子在饭盒上刻着什么。
杨全文凑近屏幕,突然指着他的手:“看!他在刻‘悔’字。”
“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啊。”
赵长天语带嘲讽的说。
接着,赵长天将《业主监督手册》递给陈建国:“这里面有审计云平台的登录方式。
每个业主都能实时查看资金动向。
另外,我们会在小区设立‘审计意见箱’。
每周由信诚审计人员开箱。”
“赵总,”小王挠了挠头,“我们文化低,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
“不需要专业知识。”
赵长天指着屏幕上的柱状图,“红色代表异常支出,黄色代表待审核,绿色代表正常——
就像红绿灯一样简单。”
李芳突然握住赵长天的手:“谢谢,谢谢你们......”
她的眼角泛起泪光,“我女儿终于能坐上新电梯了。”
与此同时,沪市,林雅和财务总监李达明相对而坐。
李达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映出电脑屏幕上的瑞士银行界面。
“高雨彤在悉尼的公寓已完成司法冻结。
但陈宇泽的跨境资金流动比想象中复杂。
2012年7月15日,高海文审批通过的500万维修资金到账后。
其中300万通过地下钱庄流入澳门赌场。
最终以‘赌资’名义洗白至瑞士信贷银行的匿名账户。”
林雅的指尖划过键盘。
调出资金流向图谱:“收款方‘wendy Gao’正是高海文女儿的英文名。
李总监,请立即联系中国反洗钱监测分析中心。
我们需要启动‘天网’系统追踪跨境链路。”
李达明点头,领带结因吞咽动作而上下滑动:“另外,高海文在海南签收的翡翠摆件——
清代龙纹玉佩。
经鉴定为国家二级文物,估值800万。
但他的资产申报里完全未提及,这属于......”
“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林雅在文件上加盖“证据封存”章。
红色印泥落在“高海文”的名字上,像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通知三亚警方,玉佩已转移至杨明辉秘书家的证据链需要补全。
包括物流记录、监控截图和当事人供述。”
这时,林雅的手机震动。
赵长天打来视频电话。
“沪市进展如何?”
电话接通后,赵长天迫不及待的问道。
林雅将玉佩照片推至镜头前,“赵总,这块玉佩的流入路径可能涉及文物走私。
需要联合海关总署调查。
不过当前优先任务——”
她切换至财务系统,“首批500万维修资金已转入滨江花园三方共管账户。
现在等待业主代表签批。”
赵长天转身对人群说:“杨师傅,您是业主监督小组组长。
请您完成首笔支出确认。”
镜头转向坐在轮椅上的杨全文。
他颤抖着将金色密钥插入读卡器,电子屏弹出提示:“滨江花园1号楼电梯更换工程预付款50万元。
需业主代表杨全文确认。”
“等等。”杨全文突然按住鼠标,“赵总,这笔钱的用途写的是‘电梯更换’。
但我要看到具体的品牌和型号。
高海文当年就是用‘进口电梯’的名义骗了我们。”
赵长天点头,苏羽昕立刻调出招标公告:“杨师傅,我们选用的是德国蒂森克虏伯电梯。
参数和报价都在这里公示。”
退休教师陈建国举着泛黄的缴费单挤到前排:“2012年他们说‘电梯维修需要进口钢丝绳’。
结果用的是山东某小厂的次品!
现在必须把这些细节都写清楚!”
“大家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赵长天微笑着承诺。
接着,赵长天走到公示栏旁边。
他看到,高海文2012年的“廉洁承诺”海报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赵长天伸手按住边角,发现海报背面用铅笔写着“还我血汗钱”。
字迹因时间久远已模糊不清。
但“血”字的最后一笔仍像干涸的泪痕。
“赵总,”快递员小王扛着工具箱走来,“我们想把这海报摘了。
换成新的电梯采购公示。”
“先别摘。”
赵长天从苏羽昕手中接过美工刀,沿着海报边缘小心切割,“留着,让它和新公示并排贴着。”
当海报被完整取下时,墙面露出更陈旧的涂鸦——
2008年业主维权时留下的“黑心物业”字样。
被层层涂料覆盖后仍隐约可见。
陈建国抚摸着墙面感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17点25分,沪市,林雅的电脑弹出信诚审计的加密文件。
审计团队在三亚金棕榈酒店的备用服务器里。
恢复了高海文2012年7月15日的操作记录——
他曾插入一个银色U盘,创建名为“滨江花园-特批”的文件夹。
里面包含《资金分配表》扫描件和陈宇泽的银行账号。
“赵总——”
林雅将证据链时间轴推送给赵长天,“U盘创建时间为14:30。
与oA审批时间相隔2分钟。
证明他当时在现场完成了电子签批和物理备份。
现在需要确认U盘的物理下落——
陆明落网后交代说是‘杨明辉拿走了’。”
赵长天稍加思索后回应:“通知沪市经侦,搜查杨明辉在佘山的别墅——
那里有他的私人保险柜。”
他顿了顿,“另外,给杨全文老人申请特殊安保。
高海文派系可能会狗急跳墙。”
片刻后,滨江花园临时医疗站里。
李芳的女儿正在接受术前检查。
林雅通过视频连线,看着小女孩胸前别着的审计徽章。
突然想起自己初入审计部时。
导师送给她的第一枚徽章也是这样闪着银光。
“手术费已经到账了。”
主任医师展示着手机上的到款通知,“5万元整,正好覆盖人工关节的费用。”
小女孩怯生生的说:“给我治病的钱,是不是从坏人那里拿回来的?”
“对,”赵长天轻声说,“这是很多像林雅阿姨这样的人——
花了很长时间找回来的。”
李芳突然握住摄像头,声音带着哭腔:“赵总,林部长,谢谢,谢谢你们......
我女儿终于能跑起来了。”
林雅眨了眨眼,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信——
信里威胁“敢查就曝光你的过去”。
但此刻看着屏幕里小女孩的笑容,那些字迹突然变得苍白无力。
17点45分,沪市总部的电梯间里。
林雅遇见了刚开完董事会的王崇仁董事长。
老人看着她手中的翡翠玉佩照片,叹了口气:“高海文当年说,这块玉佩是朋友送的工艺品......”
“董事长!”
林雅直视着他的眼睛,“所有涉腐资产我们都会追回。
包括他挪用的每一分维修资金。”
王崇仁点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的袖扣——
那是多年前集团廉洁大会上,高海文亲手为他戴上的。
“小林啊!”他的声音有些凝重,“董事会今晚要开闭门会议,你做好准备。”
晚上六点多,沪市经侦传来捷报——
杨明辉别墅的保险柜里,果然藏着当年的银色U盘。
审计团队当场解析数据。
《资金分配表》扫描件上的高海文签名,与留置室采集的笔迹完全吻合。
时间戳精确到秒。
林雅将证据截图发给赵长天。
附带一条消息:“赵总,董事会闭门会议正在进行。
王董说要‘听听基层声音’。
滨江花园的业主代表们,能来视频作证吗?”
赵长天的回复很快传来。
附带一段视频:杨全文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上百位业主。
他们举着写有“还我公道”“支持审计”的纸牌。
背景是高海文的“廉洁承诺”海报与新公示的电梯采购单。
画面里,陈建国对着镜头说:“我们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我们知道,拿救命钱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林雅看着视频里挥动的纸牌。
突然想起审计署培训时的誓言:“审计人面前,没有铁帽子王,只有铁证如山。”
她深吸一口气,抱起证据卷宗走向董事会会议室——
那里的灯光,终将被真相照亮。
董事会会议室穹顶下,水晶灯将座椅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扇形。
林雅抱着证据箱进入时,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烟味。
王崇仁董事长右侧的空位上。
还摆着高海文惯用的雕花烟斗——
那是他被留置前最后一次参会的座位。
“林副部长,请坐。”
王崇仁指了指长桌尽头的位置,“董事会想先听听。
审计组为何坚持对高海文采取‘零容忍’态度?”
林雅打开证据箱,取出三亚监控截图:“各位领导请看——
2012年7月15日14:28。
高海文在金棕榈酒店通过oA系统签批‘滨江花园维修资金特批’。
同一时段,他的私人邮箱收到加密文件。
解压密码是其女生日。”
她切换至银行流水,“500万资金到账后。
300万经地下钱庄流入瑞士账户。
收款方为高雨彤。”
紧接着,林雅毫不犹豫地将那枚银色的 U 盘插入了会议室的投影仪。
随着 U 盘与投影仪的连接完成。
数据开始被解析,进度条在屏幕上缓缓跳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当进度条走到尽头时。
2012 年的《资金分配表》扫描件如同一道闪电般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张表格清晰地显示了当年资金的流向和分配情况。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高海文的亲笔签名。
林雅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比对软件。
只见高海文的亲笔签名——
与之前在留置室采集到的笔迹在软件中完美重合。
形成了一条刺眼的红色重叠线。
这一结果无疑是对高海文贪污行为的有力证明。
“根据《刑法》第 382 条规定。”
林雅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着。
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威严,“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
侵吞、窃取、骗取或者以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公共财物的,是贪污罪。
而高海文,他作为一名公职人员——
不仅利用职务之便伙同陈宇泽贪污了巨额的维修资金。
而且还存在跨境转移资产、毁灭证据等严重的加重情节。”
“可是,”战略投资部周董事插话,手指敲击着桌面,“高海文为集团立下过汗马功劳。
现在又身患重病......”
“周董事是指‘肝癌晚期’的谣言吧?”
林雅调出体检报告,“经三甲医院诊断,高海文仅患有胃溃疡。
所谓‘肝癌’是其派系成员散布的虚假信息——
相关责任人已被警方控制。”
继而,林雅点击遥控器。
屏幕切换至滨江花园的实时画面。
数百名业主聚集在公示栏前。
退休教师陈建国正在宣读追回资金明细。
杨全文的轮椅旁摆着妻子的遗像,相框前堆满鲜花与手写感谢信。
“这些是被高海文挪用的救命钱——”
林雅指着画面中李芳女儿的笑脸。
“这个小女孩因为电梯延误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至今无法正常行走。
而高海文的女儿,却用贪污款在悉尼购置了价值千万的公寓。”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
王崇仁董事长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林部长,董事会理解审计组的难处。
但黎光是上市公司,股价波动会影响数万股东......”
就在这时,林雅的手机突然震动。
郑悦的紧急消息弹出:“审计云系统遭黑客攻击。
滨江花园资金明细页面被篡改!”
“抱歉,各位董事!”
她迅速切换至运维监控画面,“高海文派系正在试图毁灭证据——
但所有操作都有区块链存证。
篡改记录已同步至信诚审计的独立服务器。”
战略发展部吴董事皱眉:“这么说,我们的系统并不安全?”
“恰恰相反!”
林雅展示区块链哈希值,“篡改行为反而坐实了他们的狗急跳墙。
截至目前,审计云已记录17次非法访问,Ip地址均指向‘明辉大厦’——
那是杨明辉名下的产业。”
20点45分,广市黎光物业办公楼传出巨响。
赵长天办公室的落地窗被石块击碎。
玻璃碎片飞溅至办公桌。
距离他正在签署的《审计决定书》仅10厘米。
苏羽昕冲进房间时,他正弯腰捡起一块红色的砖块。
砖头上用红漆写着“停手”二字。
赵长天的嘴角含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事实上,这起事件是他有意放任发生的。
否则,以李飞安排在公司附近的精锐人手——
根本不会让袭击者有接近办公楼的机会。
“赵总!”苏羽昕的声音带着颤抖,“安保调阅监控,是两名戴头盔的摩托党。
车牌套用了报废车辆信息。”
赵长天神色自若的将砖块放入证物袋:“通知林雅副部长。
立刻申请对杨明辉派系主要成员的人身限制令。
另外——”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街道。
“给杨全文老人安排24小时贴身保镖——
他们开始针对证人了。”
晚上九点,林雅收到赵长天的加密信息:“告诉王董,高海文在董事会安插的眼线,我已基本掌握名单。”
她抬头望向长桌尽头的董事长。
发现他正盯着高海文的烟斗出神。
“各位,”王崇仁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审计组提供的证据确凿。
董事会决定:第一,免去高海文集团副董事长职务,开除党籍。
第二,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
第三,”他顿了顿,“由赵长天负责牵头,进一步深挖高海文贪腐问题。”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
周董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林雅收拾证据箱时,注意到高海文的烟斗被收进了抽屉——
那个位置,曾用来存放董事会的机密文件。
10分钟,林雅独自来到地下三层档案室。
她输入密码后,保险柜应声打开。
里面整齐码放着高海文案的核心证据:带咖啡渍的牛皮纸袋、刻着“高董特批”的U盘、染血的恐吓信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