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她对着监控镜头轻声说,“董事会通过了移送司法的决议。”
耳机里传来赵长天的声音,背景是广州警笛声:“很好。但真正的挑战才开始——
高海文背后的‘导师’,那位退休的老领导,还没有浮出水面。”
林雅点头,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
1998年黎光集团改制时的股权分配表。
某个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边缘起毛。
她知道,这场反腐之战,远未到鸣金收兵的时候。
21点30分,赵长天坐在临时更换的防爆玻璃前。
看着办公桌上的威胁信和审计报告。
苏羽昕端来热粥,碗底压着张纸条:“高海文儿子已抵达香港,可能入境广市。”
“羽欣,”他搅拌着粥里的枸杞,“明天安排业主代表参观审计云中心——
透明化是最好的防弹衣。”
“可是您的安全......”
“比起我的安全。”赵长天望向滨江花园方向。
那里的灯光依然明亮,“让老百姓看到正义如何运行,更重要。”
晚上八点,审计办公室里,赵长天坐在办公桌前。
台灯将他的影子压缩在铺满报表的桌面上。
钢笔尖悬在“滨江花园维修资金追回明细”的末尾。
墨迹在纸面上晕开细小的圆圈。
苏羽昕抱着一摞区块链存证文件推门而入。
“赵总,信诚审计发来加密文件。
”她将文件轻轻放在他面前,袖口的银镯子随动作轻响,“瑞士银行那边确认了高雨彤账户的资金流向。”
赵长天抬头,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先坐,喝杯茶。”
他推过保温杯,里面是泡好的胎菊。
花瓣在热水中舒展如蝶。
手机震动的瞬间,苏羽昕正在拆文件密封条。
看见屏幕跳出“妈妈”的来电,她指尖一颤,密封条划破食指。
“嘶——”她轻呼出声。
赵长天已经递来创可贴。
眼神落在她手机屏幕上:备注栏的母女合照里,老人穿着暗红色羊毛衫。
笑得眯起眼,背景是修剪整齐的绿植墙。
“喂?妈?”
她接起电话的刹那,身体突然绷紧。
听筒里传来含混的呻吟,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小羽......肚子......像有石头在绞......”
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不正常的颤音,“疼......浑身都是汗......”
瞬间,苏羽昕的脸色变得比羊皮纸还要苍白。
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
创可贴边缘渗出的血珠洇红一片。
“您别急,我马上回家!”
苏羽昕的声音带着哽咽,膝盖不小心撞上桌角,却浑然不觉。
赵长天已经绕过办公桌,关切的说:“我陪你去。”
她愣住,抬头望进他眼底的坚定。
“可是......”她下意识看向桌上的加密文件,“审计报告......”
“救人要紧。”
赵长天打断她,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动作干脆利落,“地址?”
苏羽昕脱口而出:“二沙岛清华路路88号。”
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那是她刻意隐瞒的住址。
连同事都以为她住在普通公寓。
但此刻赵长天已经替她按开电梯。
掌心虚扶在她后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片刻后,地下车库的声控灯次第亮起。
苏羽昕的黑色轿车停在VIp车位。
赵长天替苏羽昕拉开副驾门。
而他则坐上了驾驶位。
苏羽昕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而且,救人如救火,需要尽可能的开快车。
赵长天对自己的车技很有信心。
“系好安全带。”
他的声音混着发动机的低鸣,车内温度自动调节至24c。
“阿姨平时血压高吗?”
车子驶出库时,赵长天忽然开口。
语气像是在问审计数据,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羽昕一愣:“不高,但有胆结石病史。”
赵长天点头。
随即,他调出导航。
苏羽昕家所在的别墅区距离医院足足18公里。
此刻正是晚高峰尾声,珠江大道的路况显示为深红色。
苏羽昕露出忧虑之色。
“别怕。”
赵长天瞥了眼导航,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我抄近路。”
车子猛地提速,苏羽昕被惯性压在座椅上。
她看见他的侧脸绷紧,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
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在会议室。
他用同样的神情对峙高海文派系的人:“数据会说话!
你们的谎言,在证据面前一文不值。”
路过便利店时,赵长天突然停车。
“等我。”
他丢下这句话便冲进店里,很快返回,手里多了个纸袋。
苏羽昕闻到熟悉的薄荷味——
是她常买的那款润喉糖,还有一包暖宝宝。
“先含颗糖。”他将糖盒递给她,“看你刚才流血了,别感染。”
苏羽昕怔住。
她向来以女强人着称,连男人都未必跟得上她的工作节奏。
却从未有人注意到她划破手指。
此刻赵长天的目光始终盯着路况。
仿佛只是顺手之举,却让她喉间泛起酸涩。
车子拐进二沙岛别墅区时。
苏羽昕的手机再次响起。
母亲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小羽......疼得眼前发黑......”
“马上到!”
苏羽昕几乎是喊出这句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赵长天突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个逾越职场界限的动作,却让她狂跳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别墅区的路灯在车窗上投下斑驳光影。
苏羽昕指向街角的三层洋房:“就是那里!”
车子尚未停稳,她已经推开车门。
高跟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赵长天抓起纸袋跟在身后,动作快如闪电。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羽昕的母亲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针织毯滑落在地。
脸色惨白如纸,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沟壑而下,沾湿了鬓角的白发。
茶几上的玻璃杯碎成两半。
水渍混着血丝在大理石地面蜿蜒。
像极了今天上午审计报告里的异常资金流向图。
“妈!”苏羽昕扑到母亲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老人勉强睁开眼,嘴唇动了动,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赵长天已经单膝跪地,指尖搭上老人的脉搏——
跳动得又快又弱,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去拿条厚毯子!”
他的声音沉稳,“再找件宽松的衣服,我们马上送医院。”
苏羽昕起身时,看见他从纸袋里拿出暖宝宝,小心地塞进老人怀里。
这个细节让她忽然想起,刚才路过便利店时。
他在货架前停留了至少两分钟——
原来不是随便买的,而是特意挑了带温控贴的款式。
“羽昕,”赵长天忽然叫她的名字,语气里带着某种郑重,“扶好阿姨,我背她下楼。”
她抬头,撞上他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没有平时的锐利。
只有某种滚烫的、令人心安的东西。
此刻,她在他眼中看见了良心的温度,也看见了某种隐秘的、正在萌芽的东西——
如同春夜的细雨,无声却坚定地浸润着彼此之间的界限。
雕花旋转楼梯间,壁灯在赵长天的发顶投下细碎光斑。
苏羽昕的母亲蜷缩在他背上,双手无力地环着他的脖颈。
他稳稳托住老人的膝弯,皮鞋踏在木质台阶上发出沉稳的“咚咚”声。
每一步都刻意放轻,怕加剧老人的疼痛。
“阿姨,您要是疼就抓我的肩膀。”
苏羽昕慌忙抬头,看见母亲的指尖确实在他衬衫上揪出褶皱。
而他的表情没有半分不耐,只有紧锁的眉头透露出紧张。
苏羽昕跟在身后,举着手机照明。
灯光扫过赵长天的侧脸,她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比平时在办公室显得柔和许多。
“小羽......”母亲忽然呻吟着开口,“别麻烦赵总......”
“不麻烦!”
赵长天打断她,语气带着少见的强硬,“羽昕是我的得力帮手,照顾好她的家人,是我的责任。”
苏羽昕心口一跳。
在这春夜的洋房里,这番话竟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句温柔的承诺。
地下车库的冷风吹来,苏羽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长天立刻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替老人挡住风。
苏羽昕这才注意到,他的衬衫下摆不知何时蹭上了沙发的绒絮——
那是母亲常坐的位置。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用身体替她挡住风雨。
“车在这边。”
赵长天示意苏羽昕按下遥控器。
LEd灯次第亮起,照亮黑色轿车。
他小心地将苏羽昕母亲放进后座。
调整座椅角度至120度。
又从后备箱取出颈枕垫在老人颈下——
动作熟练得像是练习过无数次。
“赵总......”苏羽昕忍不住开口,“您好像很懂急救。”
他回头看她,眼神在车灯下泛着微光:“懂一些,家传的。”
几分钟后,车子驶上珠江大道时,仪表盘显示时速110公里。
赵长天左手稳握方向盘,右手虚扶在苏羽昕的座椅靠背上——
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实则替她挡住了好几次急刹带来的冲击。
“疼......”母亲在后座呻吟。
苏羽昕转身握住她的手,触到一片冷汗。
路过肠粉店时,赵长天突然减速。
“等我两分钟。”
他停在店门口,快步跑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纸袋。
苏羽昕闻到熟悉的米香——
是母亲最爱吃的布拉肠,她甚至能想起老人常说“这家的豉油最香”。
“先垫垫肚子。”
赵长天将纸袋放在她腿上,“阿姨看完病肯定饿了。”
苏羽昕喉头一紧。她刚才满脑子都是母亲的病情。
完全没想过看完病后的事。
这个男人总能看到她忽略的细节,像极了母亲常说的“心细如发”。
“赵总。”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打破什么,“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家的情况?”
他沉默片刻,路灯在他脸上划过明暗交界:“知道一些。”
没多久,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声在医院门口猛地刹住。
赵长天甚至来不及等车停稳,便一个箭步冲下车,打开后车门——
背起老人,如疾风般冲进急诊室。
苏羽昕紧跟其后,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仿佛也在为赵长天加油助威。
一进急诊室,苏羽昕就看见赵长天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紧紧地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仿佛能透出他急促的呼吸。
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稳稳地背着老人。
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有力,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老人受到伤害。
来到挂号处前,赵长天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那动作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
护士例行询问:“姓名?”
“苏玉珍。”赵长天毫不犹豫地回答。
“关系?”
“母女。”赵长天的声音依然坚定。
护士在电脑上记录着信息,接着问道:“联系人?”
赵长天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地在“联系人”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然后对护士说:“我是她女儿的同事,有情况随时找我。”
这个举动让苏羽昕怔住了。
在世俗的眼光里,孤男寡女深夜送医,难免会惹人闲话。
但赵长天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他的行为仿佛是出于本能,自然而然地要担起这份责任。
等待ct检查时,母亲忽然抓住赵长天的手腕:“小赵......小羽父亲走得早......”
“阿姨,”他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羽昕很优秀,您别担心。”
ct室门口,赵长天接过苏羽昕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
她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薄薄的茧——
那是长期握笔和翻凭证留下的。
这个发现让她想起自己的指甲。
因为常打字而涂着无味的透明甲油。
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有种隐秘的默契。
“赵总。”她轻声说,“其实我......”
“别说话。”他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银戒指上,“先照顾阿姨。”
这句话让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这趟疾驰的路上悄然改变——
比如他看她的眼神,比如他无意识间的触碰。
比如他对她母亲的妥帖关照。
母亲被推进检查室时,苏羽昕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赵长天及时扶住她的手肘,将她按在长椅上:“坐下,别慌。”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领口不知何时扯开两颗纽扣,露出结实的锁骨。
这个平时总是西装革履的强势男人,此刻竟有了几分烟火气
让她想起大学时看过的老电影——
男主角在急诊室陪女主角守夜,也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姿态。
“害怕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
她点头,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深夜发烧。
她抱着电话在走廊哭到缺氧的场景。
此刻有他在身边,恐惧竟淡了许多。
“我在。”
他说,像是承诺,又像是自言自语。
苏羽昕怔住。这两个字像颗种子,在春夜的急诊室里悄然埋下。
带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她忽然明白,有些情感不必用言语表达。
就像他衬衫上的汗渍,她掌心的温度,都是命运馈赠的答案。
ct室的红灯熄灭时,苏羽昕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赵长天注意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背贴在她冰凉的指尖——
这个超越职场界限的动作,却让她狂跳的心渐渐安定。
“苏玉珍家属?”医生摘下口罩,“是胆囊结石急性发作。
好在送来及时,打消炎针就能缓解,不用手术。”
苏羽昕差点瘫坐在地。赵长天及时扶住她的腰。
掌心的温度透过裙子传递过来:“先去输液室,我去取药。”
输液室里,母亲的手背上扎着留置针,脸色比来时好了许多。
她看着赵长天忙前忙后地调输液速度、垫枕头、盖毛毯。
忽然轻轻扯了扯苏羽昕的袖子:“小羽,赵总袖口都脏了......”
苏羽昕这才注意到,他的西装袖口沾着医院走廊的绿漆。
那是背母亲时蹭到的。
“我去买件新的。”
她起身时,赵长天正好回来,手里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
“不用。”
他打开袋子,里面是温热的粥和包子,“先吃东西,我这件西装本来就该洗了。”
苏羽昕愣住。她见过他穿这件西装出席重要会议。
笔挺得像刚从专柜取出。
此刻却被他说得像件普通工装。
母亲在输液室睡着后,苏羽昕和赵长天坐在走廊长椅上,周围的环境显得格外安静。
“赵总!”苏羽昕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感激,“谢谢您今晚……”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长天打断了。
“别叫赵总,”他的语气很温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叫长天吧。”
这句话让苏羽昕的呼吸猛地一滞,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赵长天。
要知道,赵长天向来以严肃和强势着称,他从未允许任何下属直呼其名。
而现在,他却主动打破了这个界限,这让苏羽昕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抬起头,目光与赵长天交汇在一起。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眼中有某种滚烫的东西,像春夜的江水一样,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潮汹涌。
那种感觉让苏羽昕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我父亲离开时,我才 12 岁。”
苏羽昕的声音突然响起。
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让她不由自主地说起了这段往事。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妈妈为了供我读书,每天都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动,同时打着三份工。
她的生活被工作填满,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时,妈妈已经早早起床。
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她匆匆忙忙地准备好早餐,然后赶往第一份工作的地方。
在那里,她要面对繁重的工作任务,一刻也不能停歇。
中午,妈妈只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她匆匆吃完午饭,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
下午的工作同样紧张而忙碌,她需要全神贯注地完成每一项任务。
傍晚,当夜幕降临,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回家时。
妈妈才结束了她的第二份工作。
但她并没有时间休息,而是紧接着赶往第三份工作的地方。
夜晚,城市的灯光渐渐熄灭,妈妈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她的脚步沉重,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
然而,即使如此疲惫,她还是会强打起精神,为我准备晚餐,关心我的学习情况。
苏羽昕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
她想起了有一次,妈妈实在太累了。
在回家的楼梯间里突然晕倒了。
那一幕,至今仍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心痛不已。
当时,妈妈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
当她走到楼梯间时,突然身体一软,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幸运的是,邻居正好路过。
发现了晕倒的妈妈,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将她送去了医院。
苏羽昕赶到医院时,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心如刀绞一般。
那一刻,她深刻地意识到妈妈为了她付出了太多。
而她却一直没有好好地关心过妈妈。
说到这里,苏羽昕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亲那疲惫不堪的身影。
以及母亲在医院里苍白的面容。
这些画面让她心如刀绞,对母亲的心疼和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苏羽昕的耳畔,“你的档案里都写着呢。”
苏羽昕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地看着他,“您看过我的档案?”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每个员工的档案,我都会仔细查看。”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在最后一句话时,却稍稍停顿了一下。
然后用一种特别的语气说道,“尤其是你。”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苏羽昕的心上,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赵长天的这些话像把钥匙,打开了苏羽昕心中某扇久闭的门。
她忽然明白,为何他总能精准捕捉到她的情绪。
为何他对母亲的照料如此妥帖——
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都在生活的荆棘里,把温柔留给最爱的人。
输液结束时,母亲已经能轻声说话。
赵长天去退押金,苏羽昕扶着母亲在医院门口等他。
春夜的风带着湿润的水汽。
母亲忽然指着远处的路灯:“小羽,你看,赵总回来了。”
他的身影在路灯下越走越近,手里提着一袋橘子——
是刚才在便利店买的。
苏羽昕想起母亲曾说“吃橘子不上火”,鼻子忽然发酸。
“阿姨,医生说您以后要少吃油腻。”
赵长天微笑着剥开橘子,将一瓣橘子轻轻递给老人。
关切地说道:“我知道有一家素食馆,味道很不错呢。
周末的时候带您去尝尝怎么样?”
母亲满心欢喜地接过橘子,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就在这时,苏羽昕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赵长天说“周末”时那种自然而然的语气。
这似乎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他早已计划好的事情。
苏羽昕不禁心生疑惑。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白天在会议室里说过的一句话:“审计需要提前布局。”
原来,有些“布局”并不仅仅局限于工作领域。
它可能还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