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从包厢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很稳。她没有回头看那些投资人，也没有再提新能源汽车的事。刚才那番话已经足够清楚，该懂的人自然会懂。
佟元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西装有点皱，领带也歪了。他低着头，手指一直攥着裤缝，像是还在回想刚才的事。
林特助已经在门口等了。黑色宾利停在侧门廊下，车灯亮着，映出一道笔直的光。他快步上前，拉开后座车门，“琴总，车准备好了。”
琴雯点头，转身看向佟元。她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佟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先上了车。
琴雯坐进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声音全被隔开了。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吹出的风声。
她转过头看着佟元，“如果以后遇见危险，一定要告诉我。”
佟元抬眼，有点意外。
“我光说的今天这种事。”琴雯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清楚，“还有遇见其他危险，都可以找我”
佟元喉结动了动，没立刻回答。
琴雯往前靠了一点，“如果不是我今晚刚好在，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车内光线暗，但琴雯的目光很亮。
佟元低下头，手指慢慢松开又握紧，“我知道……我签了合同。如果不听李老板的话，他会让我更惨。俱乐部的人都会被牵连。”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琴雯问。
“我不想麻烦别人。”佟元说完这句，嘴角扯了一下，像是笑，更像哭。
琴雯盯着佟元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有点凉，还有些汗。
“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琴雯说。
佟元抬头看她。
“我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你带走。”琴雯语气平静，“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没人敢再动你，也没人敢再拿你当筹码。”
佟元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琴雯继续说，“我不怕你麻烦，有事要找我。听懂了吗？”
车内空调还在吹风，温度刚刚好。
佟元终于点了点头，“听懂了。”
“那你现在告诉我，怕不怕了？”琴雯问。
佟元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怕。”
琴雯没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知道怕了就好。”琴雯说。
车开始动了，轮胎压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窗外的霓虹一盏盏闪过，照在车窗上又迅速退去。
佟元看着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觉得我对你好吗？”琴雯反问。
“不好吗？”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相互帮忙不是应该的吗？”琴雯说。
佟元怔住。
这句话说完，车内又静了下来。
佟元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拇指慢慢蹭了一下琴雯的指尖。
“谢谢你。”佟元说。
琴雯没回应谢谢，只是把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他靠得更近一点。
“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琴雯说，“不管多晚，不管在哪。”
“嗯。”
车驶过一段高架桥，下方是城市主干道，车流如织。远处一栋写字楼顶层还亮着灯，像一颗悬在空中的星星。
车下了高架，转入一条安静的街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梧桐树，枝叶在夜风里轻轻晃。
“你住哪？”琴雯问。
“城东，老小区。”佟元报了个地址。
“明天开始，公司会统一安排公寓。”琴雯说，“离公司近，安全也有保障。”
“这不太合适吧……”
“公司安排的，没什么不合适的。”琴雯打断他，“我说行就行。林特助会安排好一切。”
佟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