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带着李老板离开包厢后，包厢里的空气松了一寸。
琴雯坐回主位，手指轻轻搭在茶杯边缘。杯子还温着，她没喝完。
嘉豪端起自己的茶，嘴角带笑：“琴总，刚才那一出，真是精彩。”他顿了顿，声音抬高了些，“一掷千金为蓝颜啊，咱们今天可都开了眼了。”
几位投资人跟着轻笑。有人低头喝茶，有人交换眼神。笑声不大，但足够让气氛变了味。
琴雯没动怒。她微微一笑，声音不急不缓：“没办法，谁叫我看不得身边人受委屈。”
她说这话时，目光扫过佟元。
佟元坐在她旁边，手握着水杯，指节有些发白。他没说话，只是侧头看了琴雯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也有说不出口的复杂。
琴雯收回视线，继续对嘉豪说：“我接手俱乐部，不只是为了他。一个有赛道资质、车手团队、品牌历史的项目，哪怕现在烂了，也能重组。”
嘉豪挑眉：“你是说，这买卖其实划算？”
“当然。”琴雯点头，“资产可以剥离，债务能谈重组，技术团队还能留用。只要运作得当，一个月内就能恢复运营，半年就能盈利。”
琴雯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但包厢里的人听得清楚。
嘉豪身体往后靠了靠，重新打量琴雯。刚才他还以为琴雯是被感情牵着走的富家女，现在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琴雯从头到尾都在计算得失。
热气升上来，拂过琴雯的睫毛。
没人再笑。
刚才那些轻视的眼神悄悄收了回去。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
琴雯把这两件事分得很清。
嘉豪放下茶杯，正了正身子：“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他看向琴雯，“我那个新能源汽车项目，你有没有兴趣听听细节？”
琴雯放下茶杯，看着他：“你说。”
“总投资二十亿。”嘉豪语速平稳，“主打智能电动跑车，目标是三年内打进国际市场。技术团队来自德国和国内顶尖高校，已经有三项国际认证专利。”
嘉豪停顿一下，观察琴雯反应。
琴雯没打断，也没点头，只是静静听着。
嘉豪继续：“首款概念车明年一季度发布，我们计划先在国内做小规模试产，然后逐步扩大产能。”
嘉豪说完，等着琴雯回应。
包厢里安静下来。
其他投资人也竖起了耳朵。
这项目听着不错，但刚才赛车俱乐部的事让他们长了记性——光听宣传不行，得看实际。
琴雯沉默了几秒，才开口：“烧钱容易，建成困难。”
嘉豪一愣：“什么意思？”
“你现在要投二十亿。”琴雯说，“但用户为什么选你？特斯拉有品牌，蔚来有服务，小鹏有智能化系统。你拿什么打出差异化？”
嘉豪皱眉：“我们的车性能更强，设计更激进，价格也有优势。”
“这些都不够。”琴雯摇头，“消费者不会因为一辆车好看或者快一点就买单。他们要看的是整个使用体验——充电网络、售后服务、智能系统迭代速度。”
琴雯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先把规模做小？”
“小？”
“比如先投两亿。”琴雯说，“做个验证模型。找五百个种子用户，让他们深度参与产品测试和反馈。同时搭建基础服务网络，跑通一个城市。”
嘉豪若有所思。
琴雯接着说：“第二阶段再投五亿，扩展到三个重点城市，建立品牌认知。第三阶段才考虑全面铺开。”
“三阶段投入。”嘉豪低声重复。
“对。”琴雯点头，“这样风险可控，资源集中，也能及时调整方向。”
嘉豪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琴总，你这脑子不但聪明，而且比很多干了十几年的投资人还稳。”
琴雯没笑，只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稳妥点好。”
听见琴雯说的话，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
嘉豪身体前倾，语气认真起来：“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加入这个项目。”
琴雯收回视线，对嘉豪说：“我确实对新能源汽车项目有兴趣，既然嘉总看得起我，那我也拿出5个亿，陪你赌上一把，嘉总明天来盛达集团找我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