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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神探驸马 > 第156章 雪夜擒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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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近,风雪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愈发猛烈。鹅毛般的雪片被狂风卷成白茫茫的漩涡,抽打在脸上,冰冷刺骨。京城早已陷入沉睡,万家灯火俱灭,唯有寒风呼啸,卷过空寂的街巷,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混沌的银白与深入骨髓的严寒。

慈云庵后山,更是人迹罕至。光秃秃的树枝被积雪压弯,如同鬼爪般在风中摇曳。庵堂的黑影在雪幕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阴森。山脚下,一片被积雪覆盖的乱石堆中,那个隐蔽的石洞,便是今晚交锋的舞台。

大批人马悄无声息地集结在预定位置。徐舒月一身玄黑色紧身夜行衣,外罩一件同色的斗篷,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凤目含煞,扫视着眼前白茫茫的山野,对身旁穿着厚实官袍、显得有些臃肿的张绥之撇了撇嘴,语气带着惯有的轻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喂,张大人,前面雪深路滑,林密沟壑,可不是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该待的地方。 一会儿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万一磕着碰着,破了相,回头永淳殿下怪罪下来,说我徐舒月没护好她的‘心肝宝贝’,老娘可担待不起! 你呀,就带着顺天府那帮兄弟,老老实实待在后面那片背风的林子里,给我们把把风,看看热闹得了!”

张绥之被她这番连消带打的话噎得俊脸微红,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徐舒月虽言语戏谑,但确是出于安全考虑。自己虽通些拳脚,但比起这些常年刀头舔血的靖影司精锐,确实不够看。他拱了拱手,苦笑道:“有劳徐千户费心。绥之在此静候佳音,一切小心。”

“放心!抓个小阉奴,手到擒来!”徐舒月自信地一扬下巴,不再多言,转身打了个凌厉的手势。数十名靖影司最顶尖的追踪与格斗高手,如同鬼魅般 散入风雪之中,凭借乱石、枯木、地形起伏,迅速占据了通往石洞的各条必经之路 以及周边的制高点。他们动作轻盈如猫,落地无声,呼吸都压得极低,唯有锐利的目光,穿透雪幕,牢牢锁定了那片乱石区域。

张绥之则依言,率领着王捕头等一众顺天府衙役,退至后方一片较为茂密的松林中。虽能避些风雪,但凛冽的寒气依旧无孔不入,众人只能不断跺脚哈气,紧张地望向那片死寂的山坡。

时辰一到,胡百通在两名身手矫健的衙役“陪同”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而来。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盒,里面装的自然是早已调包过的普通香料。来到石洞前,胡百通紧张地四下张望,在衙役的催促下,颤抖着手将木盒塞进洞内深处,随即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在衙役的护送下,踉踉跄跄地迅速撤离,消失在来时的方向。

现场,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风雪的嘶吼,以及潜伏者们几乎凝滞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冷仿佛能冻结血液。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在众人几乎以为对方不会出现时——

一道瘦小的黑影,如同雪地里的孤狸,悄无声息地 从慈云庵侧后方的断墙残垣间 闪了出来!

正是白天那个小火者太监!他依旧穿着那身灰色棉袍,但外面罩了一件颜色更深的斗篷,帽檐压得极低。他并未直接走向石洞,而是伏低身体,借助地势和积雪的掩护,极其谨慎地 绕着石洞外围 缓缓爬行,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不断扫视着四周,耳朵也竖得老高,倾听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其反跟踪的意识和技巧,远超常人,显是经过特殊训练。

潜伏在暗处的徐舒月,屏住呼吸,心中暗赞一声:“好个狡猾的阉奴!” 她打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按兵不动。

那小太监耐心极佳,足足观察了半盏茶的时间,确认四周除了风雪声再无异常,这才如同狸猫般猛地窜到石洞前,伸手入洞,摸到木盒后,看也不看,迅速塞入怀中,同时将一锭早已备好的银子放入洞内。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得手之后,他毫不停留,身形一矮,并非沿原路返回,而是朝着与皇宫截然相反的西南方向,发足狂奔!他专挑积雪深厚、难以留下足迹的灌木丛和沟壑行进,时而突然折返,时而利用岩石阴影隐匿身形,路线刁钻古怪,试图甩掉任何可能的跟踪者!

“追!” 徐舒月凤目寒光一闪,低喝一声,身形如一道离弦之箭,率先掠出!她的轻功已臻化境,足尖在雪地上轻轻一点,便已滑出数丈之远,留下的脚印浅淡得几乎难以察觉!其余靖影司高手也各展所能,如群狼狩猎,呈扇形悄无声息地包抄上去,远远辍着小太监的背影。

一场无声的雪地追踪就此展开!

小太监的反追踪能力极强,在复杂的地形中穿梭,试图利用环境摆脱。然而,他今晚遇到的,是北镇抚司乃至整个靖影司中最顶尖的追踪专家,尤其是徐舒月!她对京城内外地形了如指掌,预判极其精准,总能提前封堵对方可能选择的路线。任凭那小太监如何迂回、躲藏,徐舒月总能如影随形,死死咬住他不放,如同附骨之疽!

追出约莫三四里地,穿过一片荒废的桃林,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整齐的建筑群。这里已是皇城边缘,属于皇家直属的官营区域,设有不少为宫廷服务的仓库、工坊和店铺。

那小太监眼见无法摆脱追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他猛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三窜两跳,竟一头撞开一扇看似普通的黑漆木门,闪身钻了进去!

徐舒月紧随而至,抬头一看门楣上的匾额——“内织染局官店”!这是一家专门负责宫廷织物采买、存储的皇家官营店铺,与内官监关系密切!

“果然是他!”徐舒月心中雪亮,这小太监最终接头的地点,竟是这里!看来,幕后主使之手,已然伸向了宫廷内部的管理机构!

她不再犹豫,当机立断!绝不能让他把消息送进宫墙之内!

“围起来!”徐舒月厉声下令,同时 一脚狠狠踹在紧闭的木门上!

“砰——!” 厚重的木门 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徐舒月一马当先,绣春刀已然出鞘,寒光凛冽,闯入店内!身后靖影司缇骑如狼似虎,蜂拥而入!

店铺内灯火通明,几个值夜的伙计吓得目瞪口呆。只见那小太监正慌慌张张地将怀中的木盒递给一个穿着藏青色管事太监服饰、面色白胖、眼神惊惶的中年太监!那胖太监刚接过木盒,便被这破门而入的阵势吓得手一抖,木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拿下!” 徐舒月刀尖直指二人,声音冰冷如铁。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皇店?!” 那胖太监色厉内荏地尖声叫道。

“北镇抚司拿人!” 徐舒月亮出腰牌,身形如电,直扑那小太监。小太监还想反抗,被徐舒月一记凌厉的手刀劈在颈侧,闷哼一声,软软倒地。旁边两名缇骑上前,麻利地将其捆缚。

那胖太监见状,吓得体如筛糠,瘫软在地,连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不关咱家的事啊!是……是上面吩咐的……”

徐舒月冷哼一声,用刀尖挑开地上的木盒,露出里面的香料包。人赃并获!

“全部带走!” 徐舒月收刀入鞘,凤目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这场精心策划的“请君入瓮”,终于收获了最关键的战果!

消息很快传到后方松林。张绥之闻讯,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立刻下令顺天府衙役上前接应,清理现场,并将两名太监重犯押回顺天府大牢,严加看管。

风雪依旧,但笼罩在案件上的重重迷雾,似乎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通往宫廷最深处的黑手,已被擒获!审讯,即将开始。真相,近在咫尺!

顺天府大牢,最深处的审讯室内。墙壁上挂着的几盏油灯,投下摇曳昏黄的光晕,将人影拉得细长扭曲,在冰冷的石墙上晃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霉腐以及烙铁灼烧皮肉后残留的焦臭气味,令人作呕。虽未动大刑,但这阴森恐怖的环境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北镇抚司千户徐舒月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绣春刀横于膝前,凤目含煞,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仿佛这牢房的温度都因她而低了几度。顺天府推官张绥之则站在稍暗处,面色平静,目光锐利如刀,静静审视着被铁链锁住、跪在眼前的两个太监——内织染局官店的掌事太监王傅,和他的手下小火者小禄子。

小禄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抖如筛糠,涕泪横流。王傅到底年长些,强自镇定,但苍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王公公,”张绥之率先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本官时间有限,不想多费唇舌。‘梦罗香’从何而来,受何人指使,买与何人,一五一十,从实招来。 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王傅抬起眼皮,飞快地瞥了张绥之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声音尖细发颤:“回……回大人……奴婢……奴婢冤枉啊!奴婢……奴婢只是……只是见宫里有位……有位不得势的老太妃,常年孤寂,难以安眠,心中怜悯,才……才鬼迷心窍,想寻些海外奇香,孝敬她老人家,求个……求个晚年安乐……绝无他意啊!” 他试图将事情轻描淡写,推到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妃嫔身上。

“放你娘的屁!” 徐舒月猛地一拍椅子扶手,霍然起身,声音如同冰碴子刮过地面,“不得势的老太妃? 王傅,你当北镇抚司和顺天府都是瞎子聋子?‘梦罗香’产自南洋深海,价比黄金,有价无市! 一个失势老太妃,用得起这等稀罕物?你他妈糊弄鬼呢!” 她一步踏前,绣春刀“锵”地出鞘半尺,寒光映照着王傅惨白的脸,“看来不上点真格的,你这老阉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诏狱里新进了几套家伙事儿,正愁没人试!是先把你的指甲一片片撬下来,还是用烧红的烙铁给你那老皮老脸烫个花样? 你自己选!”

冰冷的刀锋和徐舒月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让王傅最后的侥幸瞬间崩溃。他尖叫一声,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千户大人饶命!饶命啊!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张绥之适时上前,按住徐舒月持刀的手,对她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他蹲下身,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王傅,语气放缓,却更具穿透力:“王公公,胡百通已全部招供。 你与他交易‘梦罗香’的时间、地点、次数、银钱数目,账册在此,一清二楚。” 他晃了晃手中一本从官店搜出的暗账。“你背后之人,能量再大,能大过王法?能大过天威? 此事已非寻常宫闱采买,牵涉宗室,关乎天家颜面,乃十恶不赦之大罪! 若再执迷不悟,无人能保你项上人头,便是株连九族,亦非不可能!”

他话锋一转,突然厉声喝道:“王傅!你在内织染局当差,与御药房、内府库素有往来!本官问你,近两月来,除了永淳长公主宫中流传需‘奇香助眠’之语,还有哪座宫苑,哪位贵人,曾以‘夜间难寐’、‘心绪不宁’为由,向内府库或御药房,明里暗里打听过……药性特殊、尤其是来自海外的安神香料?!” 他紧紧盯着王傅的眼睛,一字一顿,刻意加重了语气:“尤其是……与永淳长公主府毗邻的……德清公主府上,可有此类动向?!”

“德清公主”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王傅耳边炸响!他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看着张绥之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土崩瓦解!

“大人……大人明察秋毫!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王傅涕泪交加,匍匐在地,声音嘶哑颤抖,“是……是……约莫一个半月前……德清公主府上……一位名叫杨桃的姑娘,确实……确实私下找过奴婢……”

审讯室内,空气瞬间凝固!徐舒月瞳孔骤缩,握紧了刀柄。张绥之眼神锐利如鹰,身体微微前倾:“说下去!杨桃找你所为何事?一字不漏!”

王傅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哭嚎着交代:“那杨桃姑娘说……说德清公主殿下因思念早逝的驸马爷,积郁成疾,常年夜间难以安眠,甚是痛苦。她询问奴婢……有无药性相对温和,但安神效果尤为显着的香料,最好是海外来的稀罕物……奴婢当时……当时以为只是寻常问询,便……便顺口推荐了几种,其中……其中似乎……隐约提到了南洋有种‘绮罗贝’制成的香,安神效果奇佳,但极为罕见昂贵……可……可奴婢当时绝未深究,也绝未直接提供‘梦罗香’香块给她啊!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他喘着粗气,继续道:“直到……直到前两日,听闻永淳长公主宫中流传出需要特殊海外奇香的消息,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以为又来了大主顾,利益熏心,才……才让小禄子去胡百通那里试探……奴婢真的不知道这香会牵扯出如此大案!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信息在此交汇!德清公主府、杨桃、安神香、南洋奇香、时间点(一个半月前,恰在钱德昌案发和林可念失踪前)……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寡居公主府!

徐舒月猛地看向张绥之,眼中寒光爆射:“果然与德清公主府有关!杨桃这丫头,绝对脱不了干系! 绥之,还等什么?立刻提审杨桃! 严刑之下,不怕她不招!”

然而,张绥之却缓缓直起身,脸上并未露出意料之中的兴奋,反而笼罩着一层更深沉的凝重。他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审讯室那扇小小的、透不进光的高窗,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墙壁,看到更远的地方。

“不,现在提审杨桃,为时过早,也未必有用。” 他声音低沉,“杨桃对她兄长杨文岳尚且守口如瓶,甘愿同死。对德清公主,更是忠心耿耿。若无铁证,仅凭王傅一面之词,她绝不会承认与‘梦罗香’有直接关联,更不会吐露林小姐的下落。强行逼问,只会打草惊蛇,让她背后的主使者更加警惕,甚至……可能对林小姐不利。”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徐舒月急躁地跺了跺脚。

张绥之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澈和坚定:“等。 但不是干等。我们在等……最后的拼图。” 他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弧度,“等花翎和阿依朵回来。 她们……应该就快到了。等她们带回我让她们去查证的东西,一切……自有分晓。”

审讯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王傅和小禄子压抑的抽泣声。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三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长、扭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加汹涌的暗流。张绥之的心中,一个更大、也更惊人的猜测,正在逐渐成型。而答案,似乎就握在那两个即将从宫外归来的纳西族少女手中。风暴眼,正在缓缓收紧。

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油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王傅压抑的啜泣。张绥之那句“等花翎和阿依朵回来”的话语刚落不久,牢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绥之哥哥!” 审讯室的铁门被推开,花翎和阿依朵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两人小脸冻得通红,发梢眉睫挂着未化的雪珠,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花翎手中,紧紧攥着一本用普通蓝布包裹、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线装的手抄册子。

“拿到了!绥之哥哥,你看!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 花翎献宝似的将册子递到张绥之面前,语气雀跃。

张绥之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接过册子,迅速解开蓝布,就着昏暗的灯光,飞快地翻看起来。他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的墨迹。起初是凝神细看,随即,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最终,竟化作一个如释重负又带着几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好!好!果然如此!” 他合上册子,轻轻在掌心拍了一下,脸上是连日来罕见的明朗与笃定,“辛苦了!花翎,阿依朵,你们立了大功!”

一旁的徐舒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她看着张绥之手中那本破旧的册子,又看看他脸上那高深莫测的笑容,急得凤目圆睁,一把抓住张绥之的胳膊:“喂!张绥之!你少给老娘卖关子!这破本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上面写了什么?快说!是不是找到林小姐下落的线索了?”

张绥之将册子小心地收进怀中,对着急得跳脚的徐舒月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天机不可泄露。 舒月,稍安勿躁。答案,明日自会揭晓。”

“你!” 徐舒月气得跺脚,指着张绥之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张绥之!跟老娘也玩这套!吊人胃口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抢过来看!”

“诶,徐千户息怒。”张绥之轻松地格开她的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此刻道破,恐生变数。 你放心,所有谜题,都已解开。” 他收敛笑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沉声下令:“老王!”

“卑职在!” 捕头老王立刻上前。

“明日辰时正刻,点齐精锐人手,将杨文岳、杨桃、钱忠、钱大一干人犯,全部提出大牢,押赴德清公主府!” 张绥之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本官要当着德清公主的面,了结此案!”

老王精神一振,洪声应道:“得令!”

张绥之最后看向徐舒月,语气不容置疑:“徐千户,今夜有劳,带领弟兄们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德清公主府,便是水落石出之时!”

说罢,他不顾徐舒月在那“张绥之你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的骂骂咧咧,对花翎和阿依朵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便率先转身,踏出了这间充满压抑的审讯室。

窗外,风雪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歇。漆黑的夜空下,积雪映照着稀薄的星光,天地间一片清冷寂静。然而,在这片寂静之下,一股足以颠覆许多人命运的暗流,正蓄势待发。明日德清公主府之行,注定将揭开这桩缠绕着血仇、阴谋与深宫秘辛的奇案,最后、也是最惊人的真相。而此刻,手握关键证据的张绥之,已然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