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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屏黑下去后,林蔚然把摄像机放进包里。她的手指在包沿停了一下,然后拉上拉链。

通讯器响了。

“国际刑警总部通知,林蔚然、顾明远,授予特别贡献勋章。”

声音从耳机传来,没有多余修饰。林蔚然抬头,星尘还在空中飘落,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摸到了那块熔铸变形的记者证。边缘已经卷曲,表面有烧灼痕迹,但编号JZ1208还能看清。

她把它拿出来,放在掌心看了很久。

顾明远站在几步外,正摘下耳麦。他脱下警服,整整齐齐叠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动作很慢,像是在完成某个必须郑重对待的事。

林蔚然蹲下来,从采访本撕下一页纸,垫在记者证下面。她拿出圆珠笔,在证件背面用力刻字。

笔尖划过金属发出声响。

JZ1208 & 0725-a

刻完最后一个数字,她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走向临时搭起的架子。上面空着,什么都没有。她把记者证放上去,位置居中。

顾明远走过来,把布包打开,取出叠好的军装。他没有立刻放上去,而是停了几秒,才轻轻将衣服摆在记者证旁边。

钢笔从胸前口袋滑出半截,黑色笔身,贴着“真相无价”四个字的小标签还在。

林蔚然看见了,没说话。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声音。直升机正在降落区悬停,舱门打开,有人挥手示意他们登机。

风大了起来,吹动地上的碎雪。星尘仍在飘,落在架子上,有一粒刚好停在记者证表面,反着光。

林蔚然伸手摸了摸钢笔,又收回手。

她转身朝直升机走去。

刚迈出两步,警报声响起。

短促,连续三声,接着是低频长鸣。节奏固定,重复播放。

她的脚步停住。

顾明远也停下,转头看向科考站主控室方向。

那声音她听过。不是现在,是很久以前。父亲失踪前最后一次通话录音里,背景就有这个频率。当时她以为是信号干扰,后来查过设备日志,找不到来源。

现在它又出现了。

她慢慢回身,盯着主控楼外墙的喇叭。

顾明远按下耳麦开关,“刚才那段警报,记录下来了吗?”

“已捕获。”技术员回应,“初步判断是系统误触发,正在排查故障点。”

“不是故障。”林蔚然说。

顾明远看着她。

“是编码信号。二十年前,我爸录下的最后一段音频里,这段频率出现过三次。每次间隔正好七分钟。”

顾明远沉默几秒,抬手调出耳麦里的波形图。他放大声音频谱,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匹配度百分之九十六。”他说,“这不是随机警报。”

林蔚然走回架子前,拿起那支钢笔。她没看顾明远,只是把笔轻轻放进自己外套内袋,靠近心脏的位置。

直升机还在等。

驾驶员挥手,做出催促手势。

林蔚然最后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记者证和军装。她抬起脚,踏上登机梯。

金属踏板发出响声。

顾明远跟在她身后。走到舱门前,他又回头望了一眼主控室。

喇叭还在响。

同样的节奏,同样的频率。

他走进机舱,坐在副驾位置。耳机插上通讯系统,低声说:“保留这段警报录音,标记为一级关联文件。”

飞行员点头,启动起飞程序。

引擎声变强。

林蔚然坐在后排,手放在包上。她没系安全带,也没抬头看窗外。

地面开始后移。

科考站的灯光逐渐变小,警报声却透过舱体隐约传来。

顾明远突然坐直身体。

“等等。”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舱门一侧的应急面板。里面有一根备用天线。他抽出连接线,接入自己的终端设备。

屏幕亮起,波形重新加载。

他把音量调到最大。

警报声填满整个机舱。

林蔚然抬起头。

顾明远盯着屏幕,手指敲击键盘。他把频段拆解,分离背景噪音,提取核心脉冲。

三短,一长,停顿四秒,再重复。

他输入一组对照码。

终端跳出结果。

“这不是警报。”他说,“是呼叫信号。”

林蔚然解开安全带,走到他身边。

屏幕上显示一行字:

接收端:0725-a

发送时间:未知

内容类型:定位请求

顾明远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这个信号格式,是我爸当年定的。只有两种情况会用——一种是任务暴露,需要撤离;另一种是……找到了关键证据,要传回总部。”

林蔚然问:“现在是谁在发?”

“信号源在科考站内部。”他说,“但不在常规通讯频道。它绕过了防火墙,直接接入老式广播线路。”

“也就是说,”她说,“有人知道怎么用二十年前的系统发信,而且清楚你父亲留下的暗号。”

顾明远没回答。

他拔掉终端线,重新插上耳机。

“通知地面人员,封锁主控室,所有人不得擅自操作广播系统。”

“你要回去?”她问。

“信号还没停。”他说,“只要它还在响,就不能算结束。”

飞行员听见对话,关闭了引擎。

直升机悬停状态解除,缓缓降回地面。

舱门还开着。

风灌进来,吹乱了林蔚然的头发。她没动,盯着那栋亮着灯的建筑。

喇叭里的声音继续响着。

三短,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