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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咽下去时,船老大的柴油机突突声终于慢了下来。

“到了。”船老大是个黝黑的汉子,往岸边指了指,“望海村就这德性,潮涨的时候路能淹半截,你小心点。”

刘子洋眯眼瞅过去,岸边堆着些发黑的渔船,桅杆歪歪扭扭的像晒蔫的芦苇。村子藏在山坳里,屋顶盖着黑瓦,墙是石头砌的,被海风蚀得坑坑洼洼,看着比船老大的脸还沧桑。

他来这鬼地方,全因三天前收到的快递——就一张照片,拍的是望海村的码头,角落里用红漆画了个圈,圈里是个模糊的符号,像条盘起来的蛇,中间点了个黑点。这符号他太熟了,熵组织的标记,只是这次的比以前见过的多了个黑点,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照片背面写着行字:“老郑失踪了,海眼里有东西。”字迹被海水泡过,晕成了毛边。老郑是望海村的渔民,刘子洋查过,半个月前出海后就没回来,船漂在离岛三海里的地方,空无一人。

“师傅,村里有个叫老郑的渔民,您认识不?”刘子洋踩着船板跳上岸,鞋底子立刻沾满了黑泥。

船老大往嘴里塞了根烟,“咋不认识?出了名的愣头青,专往深海跑。半个月前说找到个‘海眼’,能捞着宝贝,结果就没影了。”

“海眼?”

“就是海里的漩涡,”船老大吐了个烟圈,“老辈人说那是海龙王的眼睛,进去就出不来。他非说那地方有发光的石头,天天琢磨着要去捞。”

刘子洋心里一动——发光的石头?熵组织的标记里带个黑点,难道和这有关?

他谢了船老大,背着包往村里走。村口蹲着几个老头,穿着打补丁的胶鞋,手里捏着渔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跟看海里的怪物似的。

“外来的?”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嗯,找个人。”刘子洋掏出照片,“您认识老郑不?”

老头们的脸色瞬间变了,都往后缩了缩,山羊胡老头把渔网往地上一摔:“不认识!别问了!”

刘子洋没再问,他看出来了,这村子里的人都怕提老郑,更怕提什么海眼。他往村里走,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门缝里偶尔闪过双眼睛,一撞见他就赶紧缩回去。

走到村尾,看见间开着门的杂货铺,铺子里摆着些发霉的饼干和塑料玩具,一个老太太正坐在小马扎上织渔网。

“大娘,买瓶水。”刘子洋走进去,眼睛扫着货架。

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他半天,“外来的?找老郑?”

刘子洋愣了下,“您认识他?”

“他是我侄子。”老太太叹了口气,往门外看了看,“别找了,回不来了。”

“您知道他去哪了?”

“还能去哪?海眼里呗。”老太太往渔网里穿线,“他非说那地方有‘夜明珠’,前阵子总有人来找他,穿黑衣服,戴着帽子,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黑衣服的人?”

“嗯,来了三回,”老太太的手顿了顿,“最后一回跟老郑吵起来了,说什么‘那东西不是他能碰的’,还说‘熵大人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熵组织。“他们要啥东西?”

“不知道,”老太太摇摇头,“老郑那傻小子,被人撺掇几句就迷了心窍,说要捞着宝贝给儿子治病。出事前一晚,他往我这儿塞了个东西,让我藏好,说要是他回不来,就交给个来找他的外乡人。”

她往货架底下摸了摸,掏出个铁皮盒子,锈得快散架了。打开一看,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石头,灰扑扑的,看着跟海边的普通石头没啥两样。

“就这?”刘子洋捏起来看了看。

“别瞅了,”老太太把盒子抢回去,“这石头邪性得很,夜里会发光,还会发烫。老郑说这是从海眼边上捡的,那伙黑衣人就是为这来的。”

刘子洋还想问,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喊:“王老太!在家不?”

老太太脸色一白,赶紧把铁皮盒子塞进床底下,“你快躲起来!是村里的二柱子,跟那伙黑衣人混在一起了!”

刘子洋没犹豫,钻进货架后面的储藏室,里面堆着些空酒瓶,一股馊味。

门被推开了,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走进来,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看着不像渔民,倒像混社会的。“王老太,看见个外乡人没?穿蓝外套,背着包。”

“没……没见着。”老太太的声音发颤。

“真没见着?”二柱子往屋里扫了扫,“刚才有人看见他往你这儿来了。我可告诉你,那是熵大人要找的人,藏着他没好果子吃!”

“真没有啊……”

二柱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刘子洋从储藏室钻出来,“这二柱子是啥来头?”

“以前是个混混,”老太太拍着胸口,“前阵子突然有钱了,还盖了新房,村里人都说他跟那伙黑衣人做买卖,具体干啥不知道。”

刘子洋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二柱子是熵组织在村里的眼线。“大娘,海眼在哪?”

“你问这干啥?”老太太急了,“那地方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

“我得去看看,”刘子洋眼神挺坚决,“老郑可能还活着,就算死了,也得弄明白是咋回事。”

老太太拗不过他,从墙上摘下张发黄的海图,指着最边缘的一个小点:“就在这儿,离岛五海里,只有退潮的时候才能靠近,周围全是暗礁。”

刘子洋把海图折好揣起来,又给了老太太些钱,“您多保重,我走了。”

“等等,”老太太往他手里塞了把牛角刀,“那地方不光有漩涡,还有……还有怪东西,夜里会叫,跟娃娃哭似的。”

刘子洋谢了老太太,往码头走。刚走到半路,就看见二柱子带着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往这边来,正四处瞅。他赶紧往旁边的礁石堆里躲,礁石缝里全是牡蛎壳,刮得手生疼。

“老大,那小子肯定没走远,”二柱子的声音飘过来,“王老太那老东西肯定藏了他!”

“搜!”一个粗嗓子的男人喊,“熵大人说了,今天必须找到那个石头,还有那个外乡人!”

刘子洋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往杂货铺的方向走。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得赶紧找船去海眼。

绕到码头,看见艘小渔船拴在礁石上,看起来还能划。他解开绳子,跳上去,奋力往海里划。海风挺大,浪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船摇得跟筛糠似的。

划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天边渐渐黑了,远处出现个模糊的黑影,像块巨大的礁石。刘子洋心里一喜——那就是海眼的位置。

越靠近,浪头越急,海水开始打旋,发出“呜呜”的声音,跟老太太说的娃娃哭似的。他把船停在一块大礁石后面,拿出老太太给的牛角刀,往礁石上爬。

礁石上长满了青苔,滑得厉害。爬到顶上,往下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下面是个巨大的漩涡,黑沉沉的,像张要吞人的嘴,漩涡中心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绿光。

“果然有东西。”刘子洋刚想再靠近点,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二柱子带着那两个黑夹克男人也划着船来了,正往礁石上爬。

“抓住他!”二柱子指着他喊。

刘子洋没敢停,顺着礁石往下滑,跳到另一块小礁石上。黑夹克男人掏出枪,“砰”的一声,子弹打在礁石上,溅起串火星。

“妈的,真有枪。”刘子洋骂了句,往漩涡那边跑。他知道这地方危险,但现在只能赌一把。

跑到漩涡边缘的一块礁石上,他突然停住了——礁石缝里卡着个东西,是件蓝色外套,袖口绣着个“郑”字,是老郑的!外套旁边还有个防水袋,他赶紧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个笔记本,还有块石头,跟老太太给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更大点,正微微发着绿光。

笔记本里记着老郑的出海日志,前面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最后几页却写得乱七八糟:

“3月15日:找到了!海眼里真有发光的石头,摸起来烫烫的,能治百病?”

“3月18日:那伙黑衣人来了,说这是‘能量石’,让我交出来,给我钱。我没给,这是我儿子的希望!”

“3月20日:他们要硬抢!我把大的藏起来了,小的留给我婶。要是我没回去,就让她交给好人,千万别让这东西落到‘熵’手里,他们要用这石头搞‘大动静’!”

刘子洋心里一沉——能量石?大动静?熵组织想用这石头干啥?

“把东西交出来!”二柱子他们追上来了,离他只有几步远。

刘子洋没说话,抓起那块大的能量石,假装要扔。“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扔海里!”

黑夹克男人举着枪,“别耍花样!把石头放下!”

就在这时,海水突然涨了,浪头比刚才大了一倍,礁石摇晃得厉害。二柱子没站稳,“啊”的一声掉进海里,瞬间被漩涡卷了进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剩下的两个黑夹克慌了,往后退了退。刘子洋趁机往回跑,跳上自己的小渔船,奋力往回划。身后传来枪声,但浪太大,子弹都打偏了。

划了半夜,终于回到望海村。村里静悄悄的,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他摸回杂货铺,老太太还没睡,正坐在门口等他。

“你回来了!”老太太眼睛亮了,“没出事吧?”

“没事,”刘子洋把笔记本和石头递给她,“老郑的东西,您收着吧。”

“这石头……”

“熵组织就是为这来的,”刘子洋往海里看了看,“他们说这是能量石,要搞大动静。”

老太太叹了口气,“老郑还是没躲过……这石头邪性,留着是祸害,我明天就把它扔回海里去。”

“别扔,”刘子洋拦住她,“这是证据,能告倒那些坏人。我先带走,等事了了再送回来。”

老太太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刘子洋告别老太太,坐船回了市区。船老大看他的眼神有点怪,“你真去海眼了?没碰见啥?”

“碰见了,”刘子洋笑了笑,“碰见些不该碰的东西。”

船老大没再问,发动了柴油机。刘子洋靠在船舷上,看着望海村越来越远,心里却没踏实——熵组织没拿到能量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说的“大动静”到底是啥?这能量石又有啥用?

他摸出那块小石头,放在手心,果然有点发烫,还隐隐透着绿光。这东西看着普通,却藏着能让熵组织惦记的秘密,看来不简单。

回到市区,他把石头和笔记本藏好,又去查了查关于“能量石”的资料,没找到啥有用的信息,只看到些关于“海底新能源”的报道,说得神乎其神,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

晚上,他正琢磨着下一步该咋办,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下,接了。

“刘子洋,别躲了。”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挺冷的,“我们知道你拿了能量石,也知道你在查‘大动静’。识相的就把石头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是谁?”

“熵组织。”男人笑了笑,“别以为躲在市区就安全了,我们盯着你呢。给你三天时间,把石头送到望海村码头,一个人来。要是敢耍花样,你就等着收尸吧。”

电话挂了。刘子洋捏着手机,指节都白了。他知道这是陷阱,但他不能不去——他得弄清楚熵组织的“大动静”到底是啥,也得给老郑、给望海村的人一个交代。

他摸出那块能量石,绿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只眼睛在盯着他。

“等着吧,”刘子洋低声说,“我会去的。”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他知道,这事儿还没完,望海村的潮声,还会在他耳边响很久,直到把所有秘密都冲上岸。

至于那能量石的秘密,熵组织的阴谋,还有那个没露面的“熵大人”,他会一点点查清楚。就像望海村的渔民,不管浪多大,都敢往深海里去——有些东西,总得有人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