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您可要三思啊!”
“陛下,近来您独宠冷妃,冷落中宫皇后,此事已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实乃大不合祖宗规矩之举啊!”
王公公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立刻接上话茬,提高了音量。
“长此以往,恐引得后宫不宁,人心浮动!若是传到前朝,更恐朝野议论,非议圣上德行!还请陛下降施雨露,恩泽六宫,以全皇家体统,以安天下臣民之心啊!”
说完,他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请陛F下,以国事为重!”
身后一群人也跟着哭嚎起来,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
李云龙听完,没生气,反倒给气乐了。
嘿!
他心里骂了一句。
这帮没卵子的玩意儿,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打仗打不过金人,搞内斗倒是一套一套的。
还他娘的学会拿祖宗规矩来压老子了?
赵佶那几个祖宗要是真有本事,大宋的半壁江山能丢了?京城能让人家当菜市场一样随便进出?
他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他没看哭哭啼啼的众人,径直从王公公手里,一把抽过了那本沉甸甸的《祖宗家法》。
入手分量不轻,包浆厚实,看来是真家伙。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李云龙的动作。
王公公的额头还贴在地上,但眼角的余光却充满了期待。
在他想来,皇帝要么龙颜大怒,将书摔在地上,要么,就会被“祖宗家法”这四个字镇住,有所收敛。
无论是哪一种,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然而,李云龙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的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只见他拿着那本足以当传家宝的《祖宗家法》,踱步走进了养心殿内。
殿内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紫檀木的方桌,上面放着一个刚换上的青瓷花瓶。
只是这桌子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怎么的,有一条腿短了一截,放着总有些晃晃悠悠。
李云龙走到桌子旁,弯下腰,瞅了瞅那条晃悠的桌子腿。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到凝固的表情中,他十分自然地,将那本包着明黄缎子、神圣不可侵犯的《祖宗家法》,端端正正地塞到了那条桌子腿的下面。
他还用脚踩了踩,调整了一下厚度。
然后,他伸出双手,抓住桌子边缘,使劲晃了晃。
桌子纹丝不动。
“嘿,正好。”
他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下可算是给老子垫稳当了。”
他转过身,看着殿外已经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的王公公。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狗屁规矩?”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让人胆寒的煞气。
“在老子的地盘上,老子的规矩,才是他娘的唯一规矩!”
他一步步走到王公公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已经吓得开始发抖的老太监。
“老子喜欢谁,想跟谁睡觉,想赏谁东西,那是老子的事!”
他猛地一抬脚,用靴子尖轻轻踢了踢王公公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关你们这帮阉货屁事?”
“你个老东西,”他用手指着王公公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骂道,“不好好管着你手底下那摊子杂事,整天盯着老子的床头,你想干嘛?啊?”
“想替老子上床?还是想撺掇着后宫造反啊?”
“老奴不敢!老奴万万不敢!”
王公公这下是彻底吓得魂飞魄散了,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泥,连连磕头,额头瞬间就红肿起来。
“我看你敢得很!”
李云龙积攒的火气终于爆发,一脚就将王公公踹得滚出去好几圈,像个破麻袋一样。
“来人!”
他怒吼一声。
守在殿外的几个禁军士兵立刻冲了进来,甲胄铿锵作响。
“把这个带头挑事的老东西,还有这几个哭丧的,全都给老子拖下去!”
“派去御马监!刷马桶!”
李云龙指着那群瘫在地上的太监。
“告诉他们,御马监那几百匹战马的马桶,一个月之内,必须给老子刷得能照出他们那张哭丧脸来!刷不干净,就他娘的别吃饭了!”
“至于那几个在背后嚼舌根的妃子,”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全部禁足一个月!在自己宫里抄写《女诫》一百遍!”
“派人去告诉她们,再敢在背后瞎逼逼,叽叽歪歪,就别当什么娘娘了,全都给老子滚到浣衣局洗衣服去!”
“是!”
禁军们轰然领命,如狼似虎地冲上去,拖着哭爹喊娘、屎尿齐流的王公公等人就往外走。
惨叫声和求饶声响彻云霄,然后迅速远去。
整个养心殿前,瞬间为之一清。
空气里只剩下淡淡的檀香和一股若有若无的骚臭味。
那些原本在后宫各处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瞬间被这记简单粗暴的雷霆重锤,给碾得粉身碎骨。
李云龙轻松地解决了这场在他看来可笑至极的“宫斗”,感觉比在战场上打扫一遍卫生还简单。
他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刚才那点火气也烟消云散了,心情重新变得愉快起来。
他哼着不成调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小曲儿,脚步轻快地溜达着,往赵小云的寝宫方向去了。
今晚的火锅,吃起来一定更香。
......
后宫的小插曲,恍若一阵风吹过湖面,仅仅带起些许涟漪,便很快平息。
对李云龙而言,这不过是漫长而枯燥的皇帝生涯里,一小撮无足轻重的调味品。
他的生活,迅速恢复到了那条刻板而高效的轨迹上。
朝堂与火器研究所,两点一线。
皇宫深处,一间戒备森严、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秘密作坊,此刻正热火朝天。
空气里弥漫着滚烫的机油、灼热的铁屑和刺鼻的硝石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
几名须发花白,衣衫上沾满油污的老工匠,正围着一个铁疙瘩,神色专注地争论着什么。
他们是大宋最顶尖的匠人,被李云龙从天南地北搜罗而来,冠以“皇家工程师”的头衔,专门负责将他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