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周嬷嬷前脚刚走,姜岁晚就把胭脂盒拆了。夹层里那张纸条写的是西北军令编号,末尾三个字“速执行”笔迹潦草,像是赶着写的。她没留着,直接烧了,灰混进香炉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叫来小丫鬟,让她去请十三爷,说有急事。小丫鬟应声去了,没多久,十三爷从后窗翻进来,衣服上还沾着灰。他看了眼桌上空胭脂盒,低声问:“德妃催了?”

姜岁晚点头,把编号抄给他:“这次不是粮草调度,是换防指令。年羹尧那边要是照做,西北防线就得乱。”

十三爷收好纸条:“四哥让我告诉你,别自己硬撑。德妃现在盯你盯得紧,万一出岔子——”

“不会。”她打断他,“我病得越重,她越放心。周嬷嬷今天连看我三回脸色,就差没伸手摸我额头试温度了。”

十三爷叹气:“你这身子骨真扛得住?”

“扛得住。”她拍拍胸口,“社畜的命,硬得很。”

十三爷没再说什么,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四哥说厨房扩建的事明天动工,材料都备好了。”

姜岁晚眼睛一亮:“冰窖呢?”

“他说你先活过这阵子再说。”十三爷笑了下,翻窗走了。

夜里,姜岁晚没睡。她让小丫鬟把药渣倒进花盆,自己泡了壶浓茶提神。戌时一到,周嬷嬷果然又来了,说是奉德妃之命送新熬的参汤。姜岁晚咳得撕心裂肺,眼泪汪汪接过碗,一口没喝,只捧着帕子说“嬷嬷费心”。

周嬷嬷满意地走了。姜岁晚等她出门,立刻把参汤倒进花盆,自己灌了口浓茶。

第二天一早,苏培盛悄悄从后门进来,手里提着个小包袱。他把东西放在桌上,低声说:“四爷让老奴带这个给你。”

姜岁晚打开一看,是块虎符纹样的铜牌,背面刻着“雍亲王特批”五个字。

“这是?”她抬头。

“往后你调人调物,凭这个说话。”苏培盛压低嗓子,“四爷说,德妃既然想玩大的,咱们就陪她玩到底。”

姜岁晚把铜牌收进袖中:“十三爷那边准备好了?”

“都安排妥了。”苏培盛点头,“伪造的西北急报今晚送到王府,内容是你‘病情恶化’,怕是熬不过三日。”

姜岁晚笑了:“德妃一听这个,肯定坐不住。”

“她要是派人来探,正好一网打尽。”苏培盛顿了顿,“只是……你真打算拿自己当饵?”

“不然呢?”她反问,“她藏得深,不逼她出手,怎么抓她尾巴?”

苏培盛没再劝,只叮嘱她小心,然后从后门溜了。

入夜,姜岁晚故意把药打翻在地,摔碎了碗,哭着喊疼。小丫鬟慌慌张张跑去请大夫,动静闹得整个后院都知道。没过多久,周嬷嬷匆匆赶来,进门就问:“格格怎么样了?”

姜岁晚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声音虚弱:“嬷嬷……我怕是……撑不住了……”

周嬷嬷上前握住她的手,假意安慰几句,眼神却往妆匣上瞟。姜岁晚装作没看见,只闭着眼喘气。

周嬷嬷走后,姜岁晚立刻坐起来,把被角掖好,自己倒了杯水喝。小丫鬟在外头守着,听见动静也不敢进来。

半夜,后巷传来脚步声。两个黑影贴着墙根走,刚拐进暗处,就被埋伏的暗卫按住。其中一个挣扎着想跑,被一脚踹跪在地上。

苏培盛带着人过去,掀开蒙面布,果然是德妃宫里的太监。另一个是生面孔,穿着便服,腰间却挂着太医院的腰牌。

苏培盛冷笑:“太医院的人,半夜跑来探病?”

那人咬牙不语。苏培盛也不急,让人搜身,在他鞋底夹层里找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确认断气,即刻回报”。

苏培盛把纸条收好,让人把两人押走,临走前特意看了眼那太医腰牌上的名字——陈修远,太医院首席。

他转身回府,直奔书房。胤禛正在灯下看折子,见他进来,抬头问:“抓到了?”

“抓到了。”苏培盛把纸条递过去,“一个是德妃宫里的,一个是太医院的陈修远。”

胤禛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眉头皱起:“陈修远?他什么时候跟德妃搭上线的?”

“老奴查过,他每月初五都会去永和宫请脉,一待就是大半个时辰。”苏培盛低声道,“以前只当他尽职,现在看来……”

胤禛把纸条放下:“把人关进地牢,别惊动宫里。等姜氏这边收网,再一并清算。”

苏培盛应声退下。

天快亮时,姜岁晚才躺下。她没睡,盯着帐顶盘算下一步。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熟悉。

她没动,假装睡着。

门被推开,胤禛走进来,没点灯,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又把被角掖了掖。

姜岁晚闭着眼,忽然开口:“四爷查完账了?”

胤禛手一顿:“没睡?”

“刚醒。”她睁开眼,声音沙哑,“您怎么来了?”

“路过。”他语气平淡,“听说你昨晚摔了药碗,顺道看看。”

她笑了:“顺道?您从书房到我这儿,得绕半个王府。”

胤禛没接话,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苏培盛送来的,陈修远的身份核过了,确实是太医院首席。他经手的药方,有七成最终进了永和宫。”

姜岁晚撑着坐起来:“德妃这是把太医院当自家药房了?”

“不止。”胤禛盯着她,“你用的安神香、参汤,全是他亲手配的。”

姜岁晚一愣:“所以那些致幻成分……”

“是他加的。”胤禛声音冷下来,“德妃不只想控制军令,还想控制你的神志。”

姜岁晚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正好。”

胤禛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既然想让我疯,我就疯给她看。”她靠在枕头上,眼神清明,“明天开始,我谁都不见,饭也不吃,药也不喝——就说梦见鬼了,吓得不敢睁眼。”

胤禛皱眉:“太冒险。”

“不冒险怎么钓大鱼?”她咧嘴一笑,“您不是说,德妃狗急跳墙吗?那就让她跳得再高点。”

胤禛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说:“明天开始,我会亲自守在你院外。”

姜岁晚一愣:“不用吧?周嬷嬷不会动手,她还得靠我传信呢。”

“不是防她。”胤禛转身朝门口走,“是防陈修远。”

门关上,屋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姜岁晚躺回去,摸了摸藏在枕下的匕首,闭上眼。

这一局,快赢了。

第二天,周嬷嬷果然又来了,这次带的不是香,也不是胭脂,而是一包药粉,说是“娘娘特意求来的安魂散,专治噩梦惊悸”。

姜岁晚笑着接过,指尖在纸包上轻轻一刮——有字。

她当着周嬷嬷的面打开药包,闻了闻,夸了句“真香”,然后收进妆匣。

周嬷嬷走后,她立刻拆开纸包,里面藏着一张薄纸,写着一行小字:“三日内断气,赏黄金百两。”

她把纸条烧了,灰烬混进香炉。

夜里,苏培盛没来,来的却是胤禛。他推门进来,没说话,直接走到妆匣前,打开看了看,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她枕边。

姜岁晚拿起信,拆开一看,是伪造的西北军报,内容是她“已无药可救,恐难撑过今夜”。

她抬头:“您这是要逼德妃今晚动手?”

胤禛点头:“陈修远已经调了毒药,准备混在明日的安魂散里。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姜岁晚笑了:“那我今晚得咳得更厉害点。”

胤禛没笑,只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别逞强。”

她闭上眼,轻声说:“四爷,等这事完了,能给我批个冰窖吗?”

胤禛沉默片刻,说:“批。”

她嘴角弯了弯,没再说话。

窗外,月色正浓。后巷深处,几个黑影正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