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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前脚刚走,姜岁晚就把药粉倒进铜盆,自己灌了半壶凉茶。她知道陈修远今晚会来,也知道那包药里掺的是什么。苏培盛白日里悄悄递过话,说四爷已调了十三爷带人埋伏在院墙外,只等毒针入体,立刻破门擒贼。

她没慌,也没怕。社畜的命,硬得很——这话不是嘴上说说。她在现代熬过通宵改方案,也扛过老板甩锅背黑锅,眼下这点风险,在她眼里不过是换了个场地打绩效。

戌时刚过,院门被轻轻叩响。姜岁晚躺在床上,闭眼装睡,呼吸放得又轻又缓。脚步声很稳,不急不躁,是太医院首席该有的派头。陈修远推门进来,没点灯,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又搭脉片刻。

“格格脉象虚浮,气滞血瘀,确是油尽灯枯之兆。”他低声自语,语气平静得像在写病历。

姜岁晚没动,任他掀开被角,露出手臂。银针从袖中滑出,寒光一闪,刺入她肘窝。她咬住舌尖,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针尖入肉那一瞬,她藏在枕下的银针也悄悄滑进袖口——这是她提前备好的记录工具,专门录他下针手法和穴位顺序。

第二针扎在颈侧,第三针在腕脉。每扎一针,她都在心里默记位置。陈修远动作熟练,毫无迟疑,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最后一针落下,他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半粒药丸,捏开她下巴塞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苦中带腥。姜岁晚喉头滚动,强忍着没吐。毒药入喉不过片刻,经脉便如火烧般刺痛起来。她依旧闭眼不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瓦片落地。陈修远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窗边。就在他分神的一瞬,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飞溅,十三爷提刀冲进来,身后跟着四名暗卫。

“陈大人好雅兴,半夜跑来给格格送终?”十三爷冷笑,刀尖直指他咽喉。

陈修远脸色骤变,手中银针猛地朝姜岁晚心口刺去。姜岁晚早有准备,手腕一翻,袖中银针反手扎进他虎口。陈修远吃痛缩手,十三爷趁机上前,一脚踹在他膝弯,将他按跪在地。

“搜身。”十三爷冷声下令。

暗卫上前,从陈修远袖中扯出一个药囊。药囊夹层里掉出半张纸,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纸上字迹残缺,只能辨认出“年”“密令”“西北”几个字。

十三爷捡起纸片,眯眼看了两眼,递给刚进门的胤禛:“四哥,这东西像是年羹尧的手笔。”

胤禛接过纸片,目光沉沉:“陈修远,你与年羹尧何时勾结?”

陈修远低头不语,额角渗汗。

姜岁晚这时才缓缓睁眼,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虚弱却清晰:“四爷,他给我下的毒,叫‘七日断魂散’,前三日无感,第四日起脏腑溃烂,第七日必死无疑——太医院秘方,专供贵人清理门户用。”

胤禛眼神一冷:“你如何得知?”

“我偷看过他的药典。”她咳了两声,从袖中掏出那根录了针法的银针,“还记下了他每次下针的位置和顺序。若四爷不信,可召其他太医对照——这套针法,不是治病,是催命。”

陈修远终于抬起头来,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惊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根本没病?”

“病是装的,毒是试的,证据是攒的。”姜岁晚轻轻勾起唇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跳跃,映出她眼底深藏的疲惫与决绝。她抬手理了理鬓边散落的碎发,指尖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纤细,“社畜嘛,总得拿命换KpI。”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可字里行间却透着说不尽的辛酸与无奈。

胤禛始终沉默地站在阴影处,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姜岁晚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良久,他终于迈步上前,伸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掌心传来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十三爷让人把陈修远押下去,临走前回头问:“四哥,德妃那边怎么处理?”

“先不动。”胤禛道,“她以为姜氏已死,必会放松警惕。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清查她安插在王府的所有眼线。”

姜岁晚靠在胤禛臂弯里,轻声问:“那我的冰窖呢?”

胤禛低头看她:“活下来再说。”

她撇嘴:“您上次答应批的。”

“我说话算数。”他顿了顿,“但你得先把毒解了。”

“解药在他身上。”她指了指被拖走的陈修远,“我故意让他下足量,就是为逼他交出来——他不敢让我真死,否则德妃第一个饶不了他。”

胤禛沉默片刻,忽然说:“下次别这么冒险。”

“下次?”她眨眨眼,“四爷还想有下次?”

他没接话,只扶她躺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苏培盛这时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食盒:“格格,四爷让厨房熬了姜汤,驱寒暖胃。”

姜岁晚掀开盖子闻了闻:“没毒吧?”

苏培盛笑道:“老奴亲自盯着熬的,毒死谁也不敢毒死您啊。”

她舀了一勺喝下,热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舒服得叹了口气。

胤禛站在床边没走,等她喝完半碗,才开口:“德妃这条线断了,年羹尧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让他来。”姜岁晚放下碗,“他越急,越容易出错。咱们王府现在账目清楚、后院安稳、军情畅通——他拿什么跟您斗?”

胤禛看着她,忽然问:“你当初为何选帮我?”

“因为您给钱大方,还不画饼。”她答得干脆,“年氏天天喊着要宠冠六宫,结果连厨房扩建都要克扣银子——这种老板,搁现代早被员工集体辞职了。”

胤禛嘴角微扬,转身朝门口走:“好好养着,明日我让人送新账本来。”

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姜岁晚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铜牌,指尖摩挲着“雍亲王特批”那几个字,轻轻笑了。

这一局,她赌赢了。毒试了,人抓了,证据到手了。接下来,就看四爷怎么收网。

窗外风声渐紧,远处传来更鼓声。她闭上眼,想着冰窖建成后第一桶冰镇酸梅汤该分给谁喝——十三爷肯定要抢第一碗,苏培盛得留半壶,至于四爷……给他加双倍糖好了。

反正,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