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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九霄云海与道途新章

返回坠星要塞的路途,比来时更加艰难。林枫强行催发寂灭真髓对抗裂隙魔爪,道基震荡加剧,伤势沉重,几乎全靠叶倾城搀扶和御魔甲残存的能量支撑。沿途零星的魔影骚扰,皆被叶倾城以愈发纯熟的生命法术配合破煞雷珠残存的威力艰难击退。

当那座伤痕累累的黑色要塞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两人都松了口气。

西三号闸门再次开启,守军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以及身后隐约追来的魔影,立刻发动弩炮清出一条通路。进入要塞净化光幕的瞬间,那令人窒息的孽火压迫感骤然消失,两人几乎虚脱。

百夫长岩罡很快闻讯赶来,看到林枫的状态和叶倾城递上的样本收集瓶(内含孽火灰烬、魔影残骸及环境记录),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动容。

“腐烂溪谷的小型裂隙……竟然真的孕育出了‘寂灭白萼’?还被你们拿到了?”他检查着叶倾城小心捧出的玄阴瓶,感受着那精纯的死寂波动,眼中闪过震惊,“难怪那支侦察小队会全军覆没……这种奇物现世,必引强大魔物守护。你们能活着回来,简直是奇迹!”

当他听完叶倾城简略汇报的战斗经过(隐去了清虚子出手和寂灭白萼的具体功效),更是肃然起敬:“以蕴基之境,硬撼堪比金丹的魔爪……林道友,你这份狠劲和实力,岩某佩服!”他对林枫的称呼从不屑的“异界流落者”变成了“道友”。

“幸不辱命。”林枫声音虚弱,却依旧平静。

“你们的功劳,我会如实上报巡风使。”岩罡郑重道,“寂灭白萼乃重要战略物资,其对孽火有特殊克制效果,研究价值极大。按律,发现者有权保留部分或换取相应奖赏。你们……”

“我们需要它。”林枫直接打断,语气不容置疑,“此物对我道基修复至关重要。”

岩罡看了看林枫惨白的脸色,又看了看那玄阴瓶,沉吟片刻,点头道:“可以。我会在报告中说明情况。此外,此次任务评定为上等,你们可获得三千‘灵晶’及相应的功勋点,可在要塞库房兑换所需资源。”

三千灵晶!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相当于守界军精锐小队数次任务的收获。

“多谢百夫长。”叶倾城代林枫道谢。

“先去疗伤吧。”岩罡摆摆手,“要塞的‘愈灵殿’对有功者开放。林道友这伤势……唉,好自为之。”

在士兵指引下,两人来到愈灵殿。这是一座由温暖白玉构筑的殿堂,内部充盈着精纯的生命能量,对叶倾城大有裨益,但对林枫而言,效果甚微,只能勉强稳住伤势不再恶化。

安顿下来后,叶倾城立刻去库房兑换了大量滋养神魂、稳固道基的丹药,虽不能治本,却能缓解林枫的痛苦。

密室中,林枫手握玄阴瓶,感受着寂灭白萼那冰凉而纯粹的死寂本源,眼中燃烧着渴望。

“清虚子所言,寂元丹需丹道宗师炼制,还需数种罕见辅药。”叶倾城蹙眉,“我们去哪里寻找?”

林枫目光深邃:“九霄云海。清虚子既然抛出诱饵,无论真心假意,这都是目前最明确的线索。而且……”他顿了顿,“我隐约感觉,我的道,与那九霄剑宗似乎存在某种……奇特的联系。在那道金色剑光中,我感受到了一丝……类似‘裁决’、‘终末’的意蕴,虽浩然正大,其核心却也是某种极致的‘寂’。”

叶倾城恍然:“所以他才对你的寂灭道如此感兴趣?”

林枫点头:“或许吧。无论如何,九霄云海必须去一趟。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尽可能恢复一些实力,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枫一边借助丹药缓慢调养,一边全力参悟从往生碑林获得的寂灭真意,并结合《寂痕镇源经》残篇与自身感悟,尝试引导寂灭白萼散发出的微弱本源,一丝丝地温养破碎的道基。过程缓慢如蚁爬,但每一点修复,都让他对寂灭的理解更加深刻,那幽玄领域也愈发凝练。

叶倾城则一边守护林枫,一边刻苦修炼。要塞的危机环境和高浓度能量,让她进步神速,《万物生息诀》接连突破,心口那株道苗终于凝结出第一片实质的翠绿道叶,生命力磅礴精纯,对孽火的抗性也大大增强。她还用功勋点兑换了一部适合自身生命道途的《青帝长生诀》 残卷,战力稳步提升。

期间,巡天镜卫玄七来过一次,例行检查镜符,并对林枫的恢复速度表示惊讶,暗示万灵殿高层已注意到他们,若有意可申请加入守界军或成为正式巡天候补,待遇优厚但约束也大。林枫婉言谢绝,只表示希望先治好伤。玄七也未强求,留下一些高级疗伤药便离去。

一个月后,林枫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虽然道基远未恢复,但已能发挥出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实力,配合其独特的寂灭领域,手段诡异难防。叶倾城也稳固在筑基中期,生命法术颇具威力。

这一日,林枫取出那枚云纹剑符,注入一丝神念。

片刻后,剑符亮起,清虚子清朗的声音直接响起:“林小友?可是决定来九霄云海一叙?”

“正是。晚辈伤势稍稳,欲前往云海求教丹道之事,不知可否?”林枫回应。

“善。”清虚子似乎心情不错,“恰好三日后,本宗有一艘‘巡天云舟’将路过坠星要塞附近巡逻,你可持此符前往要塞顶层‘迎宾台’等候。届时自会接引你二人。”

三日后,要塞顶层。一艘长达千丈、通体由流光溢彩的九天云木与星辰金铸就、舰身雕刻着无数剑纹符阵、散发着浩瀚威严气息的华丽云舟,破开云层,缓缓降临。云舟之上,旌旗招展,绣着“九霄”二字,剑气冲霄,令人不敢直视。

与坠星要塞的粗犷铁血风格截然不同,这云舟尽显仙家气派与无上威严。

一道虹桥自云舟垂下,清虚子一身月白道袍,含笑立于桥头。

“林小友,叶姑娘,请登舟。”

林枫与叶倾城踏上虹桥,只觉空间转换,下一刻已置身于云舟内部。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空间,亭台楼阁,仙鹤飞舞,灵气浓郁得化为实质的云雾,远处甚至能看到起伏的山峦与瀑布,这云舟内部竟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

舟上弟子皆身穿统一制式的剑袍,气息精纯凌厉,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后期,金丹修士随处可见,甚至能感应到几股深不可测、远超清虚子的隐晦气息。

九霄剑宗的实力,可见一斑。

清虚子将二人引至一间雅致静室,奉上香茗,这才步入正题。

“林小友的来意,我已知晓。寂元丹乃上古奇丹,能修补道基,逆天改命,炼制极难。所需辅药,‘万年石髓’、‘空青灵乳’、‘星辰泪’皆是无价之宝,更难的是需引‘九幽地心火’淬炼,并由精通寂灭丹道的宗师出手,成功率不足三成。”

他语气凝重,所言非虚。

林枫面色不变:“请前辈指点明路。”

清虚子微微一笑:“难,并非无解。我九霄剑宗传承悠远,库藏丰厚,恰好存有少许‘空青灵乳’与‘星辰泪’。而‘万年石髓’,据我所知,此次星峡异变,在‘埋骨荒地’深处有现世迹象。至于丹道宗师与地心火……”他顿了顿,看向林枫,“本宗‘丹剑峰’首座,玄冥长老,乃当世寂灭丹道第一人,其洞府内便引有一缕地心火分支。”

条件一一摆出,清晰明了,却也困难重重。宗门宝库的珍材、险地现世的奇物、请动宗门长老出手……每一样都需要巨大的代价或机缘。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林枫直接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清虚子眼中闪过赞赏:“小友快人快语。本座确实有一事相求,亦是一场机缘。”

他正色道:“星峡异变,孽火滋生,其根源疑似与一处上古战场‘葬剑谷’的封印松动有关。谷内不仅陨落着上古大能,更封印着一柄沾染了不祥的‘魔剑’,其散发的怨煞与死气,正是孽火最好的养料。宗门需派人潜入调查,并尝试加固封印。然谷内死寂之气浓郁,剑气怨念滔天,寻常弟子难以深入,且易引发心魔。”

他看向林枫:“小友身负寂灭道体,对此环境抗性极高,甚至能吸纳炼化其中死气为己用。若愿前往葬剑谷,取得三块‘镇魔碑’核心碎片并带回,本座便以个人名义担保,为你申请兑换‘空青灵乳’与‘星辰泪’,并全力劝说玄冥师叔出手炼丹。此外,谷内或许也有‘万年石髓’的线索。”

“此行极度凶险,魔剑怨灵强大无比,更有被孽火魔化的守护兽。但亦是磨砺剑心、感悟寂灭的绝佳之地。如何抉择,在于小友自己。”

林枫沉默片刻。葬剑谷,听名字就知道是龙潭虎穴。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快、最有可能集齐丹药条件的途径。

“好,我答应。”林枫沉声道,“但需要时间准备,并且,我需要葬剑谷的详细情报。”

“这是自然。”清虚子笑道,“云舟将在要塞停留三日。这三日,小友可自由活动,亦可去舟上‘经阁’阅览基础典籍。三日后,我来接你,给你情报与所需物资。届时,叶姑娘可暂留云舟修行,此地灵气环境对她大有裨益,也更安全。”

安排得周到,却也隐隐有将叶倾城留作人质的意味。

林枫与叶倾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目前看来,这是最优选择。

接下来的三日,林枫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云舟经阁。九霄剑宗的藏书远非晶歌部落可比,尽管只能阅览基础篇,也让他对此界修行体系、地理人文、丹药阵法有了系统性的认知,眼界大开。叶倾城则在静室安心修炼,进步神速。

三日后,清虚子如期而至,交给林枫一枚记载葬剑谷详情的玉简、一张保命剑符、一些丹药以及一件可抵御死气侵蚀的玄冥披风。

“此行凶险,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以保命为先,捏碎剑符可传送回云舟附近。”清虚子郑重告诫。

林枫点头,与叶倾城告别。

“一定要小心!”叶倾城眼中满是担忧。

“等我回来。”林枫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披上玄冥披风,身影化作一道幽光,离开云舟,向着西方那死寂与危险并存的葬剑谷,疾驰而去。

新的征途,更深的危险,更大的机遇,就在前方。道基修复之路,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