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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尸叔多指教 > 第165章 缝合怪的育婴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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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区妇幼保健院的废弃西楼藏在松树林深处,爬山虎像腐烂的绷带缠满墙骨,窗玻璃碎得只剩锯齿状的边框,风灌进去时,整栋楼都在发出婴儿夜啼般的呜咽。我攥着从老住院部带出来的铜心银链,链尾的血珠在掌心凝成颗跳动的小红点——这是阿砚消失前塞给我的“引路灯”,说西楼的“东西”最怕活人的血气。

推开生锈的铁门,一股福尔马林混合着奶水酸馊的味道扑面而来。门厅地面铺着的红色塑胶垫已经发黏,踩上去像踩在融化的胶皮上,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滋啦”的剥离声。墙上的宣传栏歪斜着,褪色的婴儿笑脸海报被虫蛀出无数个洞,黑洞洞的眼窝正对着门口,像排沉默的观察者。

“呜哇——”

一声婴儿啼哭突然炸响,尖锐得像玻璃划过耳膜。声音来自二楼走廊尽头,那里的门缝透出昏黄的光,光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灰尘,细看竟都是蜷缩的胎儿虚影。我握紧银链,铜心的温度陡然升高,烫得掌心发麻——这是有“脏东西”靠近的信号。

二楼的楼梯扶手包着层人造革,手指按上去能感觉到底下的木芯已经朽空,扶手上布满针孔大小的孔洞,凑近了看,每个孔里都嵌着半片指甲,粉色的月牙还清晰可见。楼梯转角的痰盂里积着墨绿色的液体,表面浮着层银白色的膜,用树枝挑开,底下竟沉着数十颗米粒大的乳牙。

啼哭声越来越密,像有无数个婴儿在同时尖叫。走廊两侧的房间门都敞开着,每个房间里都摆着锈迹斑斑的育婴箱,箱壁上的刻度早已模糊,玻璃罩上布满裂纹,里面却隐约能看见蜷缩的小小身影。最靠窗的育婴箱里,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正隔着玻璃望着我,它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不断吐出细小的泡沫,泡沫落地即化作带血的乳牙。

“它们是没来得及睁眼的孩子。”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转身时,看见个穿护士服的女人站在走廊中央,白大褂的下摆沾着褐色的污渍,头发像泡发的海带贴在脸上,露出的手腕上布满缝合的疤痕,针脚歪歪扭扭,像用鱼线勒出来的。

她手里端着个搪瓷托盘,盘里摆着把生锈的手术剪,剪刃上挂着丝暗红色的肉筋。“1987年那场麻疹,死了三十七个孩子。”她的声音像被水泡胀的海绵,每个字都带着湿重的水汽,“院长怕担责任,半夜把他们的‘身子’都塞进了墙里,骨头磨成粉拌进奶粉里,给后来的婴儿当‘营养剂’。”

托盘突然坠地,手术剪“哐当”砸在地上,女人的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缝合的肌肉组织,“可孩子们记仇啊…你看那些育婴箱,每个里面都藏着片指甲,是他们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念想’。”

话音刚落,所有育婴箱的玻璃罩同时炸裂,无数个青紫的婴儿虚影飘了出来,它们没有腿,下半身像水母般拖着透明的粘液,所过之处,塑胶地板都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我猛地后退,撞在墙上,墙皮簌簌落下,露出里面嵌着的无数个小小的头骨,每个头骨的眼眶里都塞着团棉花,棉花已经被血浸透成了紫黑色。

“它们要找‘替身’。”女人的半个脸颊已经掉在肩上,露出牙槽里的锈钉,“当年给他们喂‘营养剂’的护士,后代都逃不过…你腕子上的银链沾着活人的血气,它们闻着味儿呢。”

铜心突然剧烈震颤,银链自动散开,化作一张细密的网挡在身前。那些婴儿虚影撞在网上,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体像冰雪般消融,留下点点血珠。血珠落地后竟开始蠕动,渐渐聚成个模糊的人形,手里拖着根沾着胎发的脐带,脐带的另一端,连着墙里某个头骨的眼眶。

“墙里的骨头在喊饿呢。”女人突然笑了,露出嘴里的锈钉,“它们啃不动活人的骨头,就喜欢嚼育婴箱的锁扣…你听,咔嚓,咔嚓,像不像在吃脆骨?”

果然,墙内传来细碎的啃咬声,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只小嘴在里面疯狂噬咬。墙壁的裂缝越来越大,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婴儿骸骨,有的骸骨手里还攥着褪色的安抚奶嘴,有的骨缝里嵌着未消化的奶粉颗粒。一只细小的手骨从裂缝里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踝,冰凉的触感像蛇的皮肤。

铜心银链突然暴涨,红光将整个走廊染成血色。那些婴儿虚影在红光中痛苦地蜷缩,化作缕缕黑烟被吸入银链。女人尖叫着扑过来,白大褂被红光点燃,露出底下由无数婴儿手指缝合而成的躯干,“你毁了它们的家!院长说了,只要凑够一百个指甲,就能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她的身体在火焰中迅速崩解,散落的手指在地上拼成串歪歪扭扭的字:“地下室…冰柜…”

啃咬声突然停了。墙里的骸骨们齐齐转向同一个方向,细小的头骨碰撞着发出“哒哒”的声响,像在指引方向。我踹开走廊尽头的铁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太平间的冰柜还要冷冽。楼梯拐角的墙壁上挂着块褪色的牌子:“早产儿特护室——1987.6.12封”。

地下室的门是块厚重的铅板,上面焊着十二道锁链,锁链的钥匙孔里都插着根小小的指骨。铜心银链自动缠上锁链,红光过处,锁链寸寸断裂,露出门后无边的黑暗。黑暗里漂浮着无数个透明的育婴箱,每个箱子里都泡着个闭目的婴儿,他们的肚脐上都连着根管子,管子通向房间中央的巨大玻璃缸——缸里漂浮着个穿着院长白大褂的男人,他的身体已经被泡得发白,无数根脐带从他的腹腔里延伸出来,与育婴箱里的婴儿相连,像棵诡异的“生命之树”。

“你终于来了。”男人突然睁开眼,他的眼球是两颗玻璃珠,瞳孔里映着那些育婴箱,“这些孩子需要个新的‘养分源’…你的铜心带着活人的阳气,正好合适。”

玻璃缸里的液体开始沸腾,脐带们疯狂地扭动起来,育婴箱里的婴儿同时睁开眼,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和铜心一样的红光。他们张开嘴,露出细小的獠牙,朝着我缓缓飘来。

铜心突然挣脱银链,化作道红光钻进玻璃缸。男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在红光中迅速消融,露出底下缠绕的无数根脐带,每根脐带上都印着个模糊的日期——正是那些婴儿的死期。育婴箱里的婴儿们在红光中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星光飘向空中,嘴里发出轻柔的咿呀声,像在道谢。

当最后一点星光消散,地下室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水泥墙,墙上用红漆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个小小的“√”。最底下一行是阿砚的字迹:“37个,一个都不能少。”

银链重新缠回手腕,铜心的温度渐渐回落。我走出西楼时,天已经亮了,松树林里积着层薄薄的白霜,霜面上印着无数个小小的脚印,正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延伸。远处传来妇幼保健院新楼的晨播声,播放着婴儿的健康指南,声音温柔得像母亲的哼唱。

只有西楼的墙缝里,还嵌着些细碎的乳牙,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后来听附近的老人说,每年六月十二日夜里,总能听见松树林里有婴儿的笑声,像在玩捉迷藏。而那栋废弃的西楼,再也没人敢靠近,据说有胆子大的流浪汉进去过,出来后就疯了,整天抱着块石头喊“宝宝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