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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熊爷不扛雷,但会“晒棉被”

雪粒子砸在窗纸上的动静,比安燠算盘珠子拨得还急。

她蹲在粮囤前,指尖扒开米袋缝隙,数到第七袋时,后槽牙咬得发酸——程砚上周刚往地窖填的十袋新米,加上腌菜坛里的萝卜干、屋檐下挂的风干野兔,统共折算成热量...够三十口人吃九天零三个时辰。

阿燠?程砚裹着雪粒撞进门,皮袄毛领子结了层白霜,活像只刚滚过雪堆的熊瞎子,老周家的铁锅借来了,我让二壮抬到茶棚当熬姜茶的——

先搁着。安燠扯他皮袄角往粮囤前带,算盘珠子敲得飞起,程大官人,您这山神当得忒实诚了。

上回王寡妇家小子偷挖了半筐土豆,您非说小孩子长身体;前儿刘老汉家的鸡叼了三粒米,您又说老胳膊老腿不容易...合着您把粮仓当善堂开呢?

程砚蹲下来,粗粝的指腹蹭了蹭她冻红的鼻尖:我早说过,这山上的百姓,哪个不是你我家人?他扫了眼算盘上的数字,喉结动了动,不够吃是吧?

要不...我去把后山那片野蜂蜜采了?

蜂箱拆了当柴火——

拆蜂箱?安燠猛拍他手背,狐狸耳朵在发间抖得像小旗子,春天要给杏树授粉,夏天要酿蜜给小崽子(她悄悄摸了摸肚子),冬天还得留着蜂蜡做蜡烛!她拽着他袖口往门外走,跟我去晒谷场,把去年没烧完的豆秸秆翻出来。

雪地里,程砚哈着白气翻草垛,安燠攥着个小本子记数字。

她笔尖顿在柴火:可维持七日那行,突然听见西头传来哭嚎——是李寡妇家的小闺女,正扒着程砚刚垒的避风墙抽抽搭搭:阿姊,我娘说...说咱家没柴了,晚上要冻成冰坨子。

安燠蹲下来,用狐狸毛围脖裹住小丫头的手:不怕,阿燠姨给你画个暖屋符她转头冲程砚喊:程山神,把茶棚的长凳搬两条来!又对小丫头眨眨眼,今晚起,茶棚就是咱们的,每户轮着来烤火,你和你娘排初一亥时到初三卯时,好不好?

小丫头抽着鼻子点头,程砚扛着长凳过来时,衣摆扫落的雪扑了安燠一脸。

她抹着雪笑骂:笨熊!却见他偷偷把怀里揣的烤红薯塞进小丫头手里——那是他今早特意留的,说要等她饿了垫肚子的。

第二日,茶棚门楣上挂起块红布,写着百家灯火轮值表。

程砚的名字端端正正写在第一行,后面跟着歪歪扭扭的初一守夜。

天没亮他就爬起来,抱了半筐豆秸秆蹲在灶前生火,把李寡妇家的破棉被铺在长凳上烘。

刘老汉拎着半袋碎炭进来,撞见他跪在地上吹火,胡子抖成一团:山神爷这是...改行当烧火棍了?

烧火棍怎么了?程砚抹了把脸,鼻尖沾着黑灰,我闺女过两天要在这睡觉,屁股底下凉着能成?他指了指安燠藏在柜台后的肚子,声音突然放软,再说了,阿燠说这叫共同体...就是大家伙儿捆在一块儿暖乎。

中午敲钟时,安燠踩着梯子爬上茶棚高台。

她裹着程砚的大皮袄,怀里揣着个铜铃铛,底下围了圈冻得搓手的村民。今日雪日记第一条——她晃了晃手里的羊皮纸,刘婶蒸了豆包,分了七家!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刘婶抹着眼泪喊:阿燠,我那豆包还剩俩,给你留着!

第二条——安燠故意拖长音调,程神昨夜背赵爷下山看郎中,脚冻得跟胡萝卜似的,还说不冷不冷底下哄笑一片,程砚臊得耳尖通红,却偷偷往她脚边塞了个暖手炉。

安燠捏着纸继续念:第三条...有人往暖屋的棉絮里塞了干花,说是闻着香,心里就不冷她望着台下张嫂泛红的眼眶,声音轻得像飘雪,其实啊,最暖的从来不是火盆,是...是咱们互相记挂的心思。

第五日清晨,雪终于小了些。

程砚推开门,看见安燠蜷在柜台后打盹,怀里还抱着没写完的轮值表。

他轻手轻脚把她抱到暖屋的长椅上,转身时瞥见屋檐下挂的棉被——被雪水浸得硬邦邦的,结了层冰壳。

他蹲下来,用指节蹭了蹭安燠冻凉的耳垂。

窗外的雪光透过窗纸,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影子。

突然,他听见山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鸟鸣——是春信吗?

不,才刚腊月。

但程砚望着冰壳下的棉絮,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等雪停了...该把这些棉被晒一晒了。

雪停那日,程砚蹲在屋檐下敲冰壳。

他裹着安燠新缝的狐毛护膝,手里的铜凿子一声,崩开块冰碴子——底下的棉絮泛着灰,还沾着孩子蹭上的奶渍。

他忽然想起昨夜李寡妇家小闺女蜷在暖屋打摆子,棉被潮得能拧出水来,后槽牙就咬得咯咯响。

阿燠!他扯着嗓子喊,惊得廊下麻雀扑棱棱飞,今儿日头毒,我带二壮他们去南坡晒被子!

安燠正趴在柜台上算暖意点,闻言抬头,狐狸耳朵从毛领里探出来:南坡?

那道冰溜子还没化呢!她扔下算盘跳起来,指尖戳他胸口,你当自己是雪猴子?

万一——

没万一。程砚握住她戳人的手指,放在嘴边哈气,我守了三百年不周山,哪片雪能塌、哪块冰能走,比数自己熊毛还清楚。他指了指院门口挤成一堆的青年,二壮举着竹篙,三妮背着草绳,再说了,咱们有互助队,摔了有人拉,怕啥?

安燠咬着嘴唇看他系皮绳。

程砚的手背还留着前日背赵爷下山时蹭的血痂,此刻正仔仔细细把草绳绕在每个人腰间,像给小熊崽子系肚兜。

她突然伸手揪住他后领:要是敢用神通——

不用不用!程砚忙举手,熊耳朵抖得像拨浪鼓,咱们就靠两条腿、一双手,让巡天府看看,凡人也能挪得动雪山!

南坡的风比预想中尖。

程砚走在最前头,皮靴碾过冰壳子响。

二壮跟在后面嘟囔:山神爷,这道梁子看着平,咋比猴儿背还滑?话音未落,脚下冰面突然裂开条缝,三妮尖叫着往前扑,草绳地拽紧——程砚早把所有人的绳子系成连环扣,此刻整队人像串糖葫芦,全被他拽得踉跄着贴在山壁上。

横排走!程砚吼,熊爪子拍得山壁咚咚响,脚成八字,重心往下!他自己先蹲下,像块黑黢黢的熊岩钉在冰面上,都学我!

手拉手,咱们是根绳上的冻豆包,掉一个全得滚!

青年们哆哆嗦嗦排成横队,冰面在脚下吱呀作响。

三妮的手心里全是汗,却把二壮冻得通红的手攥得死紧;二壮咬着牙把草绳往程砚那边送,草屑扎得手腕生疼——他们忽然懂了,这哪是绳子?

是程砚前日在茶棚说的共同体,是安燠在轮值表上画的红圈圈,是刘婶塞给每人的热红薯,是李寡妇硬往他们兜里塞的干枣。

雪崩是从山尖滚下来的。

先是一声闷响,程砚猛地抬头,看见雪雾像条白龙扑过来。

他脑子地炸开,却没像从前那样挥钉耙劈雪——他想起安燠昨夜蜷在他怀里说的话:你总替大家扛雷,可雷劈下来时,他们连躲的本事都学不会。

抱头!

往凹地滚!他吼得嗓子冒烟,自己却逆着雪浪冲上去,用后背顶住最前头的三妮。

雪沫子灌进领口,冰碴子砸得眼眶生疼,可他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抓住我拽紧了,比任何仙法都烫得人心窝发暖。

等雪雾散了,程砚趴在雪堆里直喘气。

三妮的草绳缠在他胳膊上,二壮的棉袄襟勾着他腰带,所有人像团乱麻,却没一个伤着。

二壮抹了把脸上的雪,突然笑出眼泪:山神爷,咱们...咱们刚才像不像一串冻粘豆包?

程砚也笑,胡子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像,还得是糖霜的。他挣扎着爬起来,指了指坡下——向阳处的岩石晒得暖乎乎的,走,把被子挂起来,让太阳给咱们熬锅

晒被那天,山梁上飘起百面。

褪色的蓝布被、绣并蒂莲的红被、缀着补丁的灰被,全在风里鼓成蓬松的云团。

李寡妇家小闺女踮着脚够被角,程砚弯腰把她举起来:看,你家的被子在跟太阳跳舞呢!小丫头咯咯笑,手指戳了戳软乎乎的棉絮——潮冷的霉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阳光的味道,还有点像安燠蒸的豆包香。

安燠在茶棚门口望得眼睛发酸。

她怀里揣着小本子,上面新添了晒被行动:参与17人,节省柴火30捆。

等程砚带着队伍回来时,她故意板着脸戳他冻红的鼻尖:熊瞎子,浑身雪渣子就往我跟前凑?可转身就把热姜茶塞进他手里,又偷偷把他冻硬的皮袄扒下来,塞到灶膛边烘。

夜里,她摸着黑溜进地窖。

程砚的呼噜声从炕头传来,像远处的闷雷。

安燠盘腿坐在萝卜堆上,指尖掐了个诀——《睡仙诀》的余息从丹田漫出来,像团暖融融的雾,轻轻裹住每颗土豆、每根胡萝卜。

她想起白日里三妮悄悄塞给她的半块灶糖,刘老汉非让她收下的一把干枣,突然就笑了:傻程砚,我早说过不用你一个人扛。她对着空气嘟囔,我呀...就当棵藏在土里的暖根,等春天来了,再把热乎气儿,全输给咱们的山。

雪融那天,巡天府的云头停在茶棚上空。

白靴子的使者踩着融化的雪水进来,眉毛都拧成个结:本使查了方圆百里,竟无一人冻饿?他盯着墙上的轮值表,墨迹还带着雪水洇开的痕迹,你们...难道有什么仙法?

安燠正给小丫头梳辫子,闻言抬头笑:仙法?她指了指窗外——程砚正和二壮修漏雨的房檐,李寡妇端着热粥往赵爷家送,刘婶把晒好的棉被往各家搬,你看,那是程砚的钉耙,那是刘婶的木勺,那是三妮的草绳。她又指了指轮值表上歪歪扭扭的名字,仙法在这儿呢——咱们给彼此暖被窝,给彼此留热饭,给彼此...撑把遮风挡雪的伞。

使者没说话。

他走的时候,茶棚的梁上多了个布包,里面是当归、黄芪,还有张字条:从前总觉得神仙该高高在上,今日才懂,能焐热人心的,从来不是仙术。落款是一个羡慕你们的天兵。

安燠把布包收进柜底,一抬头看见小丫头正趴在桌上,用炭块在废纸背面画字。

她凑过去看,歪歪扭扭的笔画里,隐约能辨出几个字。

小丫头觉察到她的目光,耳尖通红地把纸团成球:阿燠姨,我...我想学写字。

安燠蹲下来,把纸团轻轻展开。

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炭笔痕迹上镀了层金边。

她摸摸小丫头的头,想起地窖里暖融融的蔬菜,想起山梁上翻涌的,想起程砚沾着雪渣的笑脸——有些温暖,要慢慢攒,慢慢等,等到来年春天,等小丫头十岁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