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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网游动漫 > 龙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 > 第222章 优秀的匹配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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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湾的暮色如同一匹缓缓铺开的深蓝锦缎,将源氏重工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染上最后一抹鎏金。加长版雷克萨斯轿车无声地滑入半岛酒店地下专属通道,车门开启,源稚生率先步出,黑色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诸位,”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带着轻微的回响,公事公办却无可挑剔,“酒店已安排妥当。希望这里的设施能让各位满意,缓解旅途劳顿。”他侧身示意,酒店侍者如同训练有素的影子,迅速而安静地上前接过行李。

乌鸦叼着根未点燃的烟,咧嘴一笑,带着点痞气:“老大特意交代,要最好的。半岛的‘特级豪华房’,视野包管你们满意。”他的目光在夏弥和楚子航身上暧昧地扫过,“至于楚先生和夏弥小姐嘛……嘿嘿,‘半岛套房’,顶楼,带私人露台,俯瞰东京湾,绝对的——情、侣、套、房。”他故意拖长了最后四个字。

夜叉抱着胳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附和。矢吹樱则微微躬身,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房卡,动作精准无声。

凯撒接过房卡,指尖在光滑的金属表面摩挲了一下,脸上露出无可挑剔的贵族式微笑:“源局长费心了。半岛的品质,我们自然信得过。”他环顾队友,“看来日本分部的待客之道,比传闻中热情许多。”话语听似赞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接过属于他和夏弥的那张房卡,指尖微微一顿。夏弥则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脸上适时地飞起两朵红云,带着少女的羞涩轻轻拽了拽楚子航的衣袖,小声嘟囔:“师兄……”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捕捉到那份“不好意思”和隐隐的期待。楚子航只是沉默地“嗯”了一声,将她的行李箱也一并拎起。

芬格尔吹了声口哨,挤眉弄眼:“哇哦!老大阔气!源老大更阔气!废……咳,路师弟,看来就咱俩是标准间了?不过半岛的标准间那也是天堂啊!”他撞了一下身边依旧神游天外的路明非。

路明非仿佛从梦中惊醒,茫然地“啊”了一声,慢半拍地接过樱递来的房卡,眼神空洞地扫了一眼房间号,又迅速垂下,含糊地应道:“……哦,挺好。”仿佛住顶级酒店和住青年旅社对他而言并无区别,那份百无聊赖的倦怠感如同实质般包裹着他。

源稚生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凯撒的从容享受,楚子航的沉默接受,夏弥的“羞涩”表演,芬格尔的夸张聒噪,以及路明非那格格不入的麻木。这支队伍,比他预想的更……怪异。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微微颔首:“各位请先休息。明日九点,我会准时在酒店大堂等候,带诸位参观源氏重工,并拜会本家的各位家主。”

翌日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源氏重工顶层那处静谧的和风庭院。古老的石灯笼沉默伫立,未到花期的古樱枝干虬劲。然而此刻,庭院深处那座庄严神社前的空地上,气氛却与这份宁静格格不入。

蛇岐八家当代家主们,按照严格的身份序列,肃然而立。上杉家家主上杉绘梨衣并未与其他人站在一起,而是安静地坐在神社檐廊下的阴影里,一袭素净的红色和服衬得她肌肤胜雪。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暗红色睫毛垂下,遮住了琉璃般的眼眸,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个小巧的掌上游戏机,对眼前肃穆的会面似乎毫无兴趣,周身弥漫着一种与世界疏离的纯净感。

源稚生站在家主队伍最前方,身姿挺拔如松,黑色风衣下的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他正沉声向身边的橘政宗介绍:“老爹,这位就是本部考察团的领队,凯撒·加图索先生。这位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先生,这位是新闻部的芬格尔·冯·弗林斯先生,夏弥小姐,以及路明非先生。”

橘政宗,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一身考究的和服,面容温和儒雅,眼神却深邃如古潭。他脸上带着长者般和煦的笑意,目光缓缓扫过凯撒五人:“欢迎,本部的青年才俊们。真是朝气蓬勃,令人羡慕。稚生多次提起诸位,皆是学院未来的栋梁。蛇岐八家能与诸位交流,深感荣幸。”他的日语醇厚温和,带着令人信服的亲和力。

其余家主——风魔小太郎(风魔家)、龙马弦一郎(龙马家)、宫本志雄(宫本家)、樱井七海(樱井家)、犬山贺(犬山贺)——也纷纷颔首致意,目光中带着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古老家族掌权者的居高临下。他们赞叹着:

“加图索家的继承人,果然气度非凡。”

“楚君的气息,锐利如刀,不愧是狮心会的领袖。”

“夏弥小姐青春靓丽,卡塞尔真是人才济济。”

“弗林斯先生……嗯,久闻大名。”

他们的目光在介绍到路明非时,只是礼节性地停留了一瞬,便迅速移开。这个沉默寡言、眼神涣散的年轻人,实在难以引起这些阅人无数的家主们的额外兴趣。在他们眼中,他更像是这支精英队伍里一个无关紧要的附属品。

家主们的目光最终都若有若无地飘向檐廊下的绘梨衣。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赞誉和审视浑然不觉。阳光透过格栅,在她红色的发梢跳跃,勾勒出精致却脆弱的轮廓。

然而,就在这短暂而公式化的会面即将结束,源稚生准备引众人离开时,一个身影凝固了。

一直如同背景板般沉默、眼神放空的路明非,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他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在无意间掠过檐廊下那个红色和服的少女时,骤然定住。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绘梨衣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游戏的动作微微一顿,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路明非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如同针尖!那里面长久以来的迷茫、倦怠、与世隔绝的麻木,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轰然碎裂!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烈震颤,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不是恐惧,不是惊艳,而是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那张脸……那张纯净得不染尘埃、精致得如同人偶、却又带着易碎琉璃般脆弱感的脸庞!那双清澈见底、此刻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茫然和懵懂的眼睛!

师姐……诺诺?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一片混沌的脑海中炸响!虽然发色截然不同(一个是热烈的暗红,一个是火焰般的酒红),虽然气质迥异(一个纯净疏离如雪,一个张扬明艳如火),但那一瞬间眉眼轮廓的惊鸿一瞥,那种直击灵魂的、难以言喻的相似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麻木已久的心尖上!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站立不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一股混杂着刺痛、窒息、以及某种深埋心底、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的洪流,猛烈地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堤坝。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住没有失态。

仅仅一瞬,绘梨衣似乎觉得无趣,又缓缓低下头,重新专注于手中的游戏机,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从未发生。

但路明非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他迅速低下头,额前略长的碎发垂落,遮住了那双骤然掀起滔天巨浪的眼睛。他死死盯着自己脚下光洁如镜的地板,呼吸变得粗重而压抑,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波澜,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行摁回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只留下表面那层更加厚重的、死水般的麻木。然而,那剧烈的心跳声,却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如同战鼓,敲打着一个正在悄然苏醒的灵魂。

源稚生敏锐地察觉到了路明非那一瞬间的异样停顿和僵硬,但他只当是这个“S级”新生面对众多家主时的紧张或不适应,并未深究。橘政宗的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凯撒身上。

“诸位青年才俊难得来一次东京,”橘政宗的声音依旧和煦,“稚生会带大家好好领略一下东京的风貌。希望诸位能有一段愉快的旅程。”

离开源氏重工,车队并未驶向常规景点。车厢内,凯撒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投向副驾驶的源稚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源局长,承蒙盛情款待。不过,我们对那些游客扎堆的地方兴趣不大。”他的蓝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带着加图索家继承人的自信与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既然日本分部是‘黑道’组织,那么,能否带我们去看看真正的……‘里东京’?见识一下蛇岐八家掌控下的地下秩序?放心,我们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黑道”二字出口的瞬间,角落里一直极力维持着“小透明”状态的路明非,身体再次极其轻微地绷紧了一下,仿佛被这个词刺痛了某根神经。他依旧低着头,但低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如同受惊的蝶翼。

源稚生透过后视镜,将路明非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掠过一丝冷嘲: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S级”,听到“黑道”就吓成这样?他转向凯撒,语气平淡无波:“凯撒君说笑了。蛇岐八家是正经的工商联合会组织,致力于维护社会秩序。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掌控者的从容,“既然诸位对东京的另一面感兴趣,倒是有个地方可以去看看。那里是关东支部管理的产业,或许能满足诸位的好奇心。”

他没有拒绝。橘政宗老爹的嘱托是“接待好”,让他们看到一些可控的、展示力量的部分,也是“接待”的一种方式。

目的地并非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主干道,而是深藏在迷宫般后巷深处的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没有炫目的招牌,只有一扇沉重的黑色金属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眼神锐利如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混合着隐约的汗味、消毒水味和……血腥气。

源稚生一行人刚走近,黑门便无声地向内滑开。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喧闹舞池,而是一个巨大的下沉式空间,中央赫然是一座被高强度合金网围起来的八角形擂台!刺眼的白炽灯将擂台照得如同白昼,四周是阶梯式上升的观众席,此刻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西装革履的商人,有纹身遍布的极道成员,有眼神狂热的社会名流。震耳欲聋的嘶吼、咆哮、呐喊声浪如同实质般冲击着耳膜,空气中充斥着暴戾、狂热与金钱的味道。擂台上,两个只穿着短裤的壮汉正在进行着近乎原始的搏杀,拳拳到肉,鲜血和汗水飞溅在冰冷的合金网上。

这里是“炼狱”,关东支部管理的核心产业之一,一个专为混血种和追求极致刺激的富豪设立的地下格斗场。

源稚生领着众人穿过沸腾的人群,走向视野最佳的VIp区域。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银灰色西装、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早已等在那里。他面容英俊,甚至有些阴柔,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一条优雅而危险的毒蛇。正是关东支部支部长,明智阿须矢。

“少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明智阿须矢微微躬身,态度看似恭敬,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越过源稚生,肆无忌惮地在凯撒、楚子航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夏弥和路明非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如同在评估货物的价值。当看到路明非那副神游物外、仿佛被现场暴力吓懵的样子时,他嘴角的讥诮几乎要溢出来。

“这几位就是本部来的贵客?”明智阿须矢直起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带着一种刻意的慵懒和傲慢,“看起来……嗯,真是各具特色。卡塞尔学院如今的门槛,似乎变得宽松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路明非。

“明智!”源稚生眉头微蹙,声音冷了几分,带着警告的意味,“注意你的言辞。他们是本部的专员,家族的重要客人。”

明智阿须矢却仿佛没听见,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凯撒和楚子航,脸上那虚伪的笑容收敛,露出冰冷而强势的本质:“少主息怒。只是我们关东支部,向来信奉最古老的法则——力量即席位,胜者即正义。这里,”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整个血腥的角斗场,“只欢迎真正的强者,也只敬畏拳头打出来的尊重!弱者……”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再次扫过路明非和看似柔弱的夏弥,轻蔑地吐出两个字,“……不配。”

“混账东西!”源稚生身后的乌鸦勃然大怒,一步踏出,指着明智阿须矢的鼻子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本部的精英!少主的贵客!岂容你在这里放肆无礼?!”

夜叉也怒目圆睁,肌肉贲张,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手指微动。

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VIp区附近的喧嚣似乎都减弱了几分,不少目光聚焦过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凯撒却笑了。他轻轻抬手,仿佛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姿态从容得如同在自家客厅。他冰蓝色的眼睛直视明智阿须矢充满挑衅的狭长双眸,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源局长,不必动怒。明智……支部长?说得很有道理。”凯撒的声音平稳而充满自信,“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既然关东支部的规矩是‘力量即席位’,那我们……”他目光扫过楚子航、芬格尔、夏弥,最后在路明非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领袖气魄,“……就按照你们的规矩来。用拳头,赢得我们的‘席位’和你的‘敬畏’,如何?”

明智阿须矢狭长的眼睛瞬间眯起,寒光乍现,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好!爽快!不愧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他拍着手,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残忍快意,“我就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既然凯撒君如此自信,那我们就玩个简单的小游戏——擂台战!”

他指向下方那座染血的八角笼:“我们双方,各出五人。抽签决定对手,一对一,车轮战!规则?没有规则!直到一方彻底倒下,爬不起来为止!最后,看哪一方还能站在擂台上的人多,哪一方就赢!当然,”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微笑,“为了公平,也为了向少主证明我们关东支部的‘待客之道’,我们这边,也会由我亲自挑选五位‘普通’的拳手上场。如何?敢玩吗,本部的精英们?”

“普通”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

“有趣。”楚子航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如同刀锋出鞘。他向前一步,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战意,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转。

夏弥则像是被吓到了,轻轻“啊”了一声,立刻躲到楚子航身后,小手紧紧抓住楚子航的胳膊,探出半张脸,怯生生地看着明智阿须矢和下方血腥的擂台,声音带着楚楚可怜的颤抖:“师兄……好可怕……那个铁笼子……那个人流血了……我不要下去……人家是女孩子啊,打架什么的……最讨厌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凯撒和芬格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芬格尔立刻配合地露出“心疼”的表情:“哎呀,夏弥师妹别怕!师兄保护你!”但他眼底却闪烁着看戏的兴奋光芒。

凯撒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对夏弥的“表演”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明智阿须矢:“可以。抽签吧。”

源稚生看着夏弥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又看了看下方残酷的擂台,眉头紧锁。他感觉事情有些失控了。明智阿须矢摆明了是要给本部的人一个下马威,甚至可能借机下重手。而本部的反应……那个夏弥明显是在演戏,楚子航战意高昂,凯撒则自信满满,芬格尔唯恐天下不乱,只有那个路明非……源稚生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发现他依旧低着头,身体似乎比刚才更僵硬了,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抽签和战斗充满了恐惧和抗拒。

“明智,适可而止!”源稚生沉声道,试图挽回局面。

“少主放心,点到为止。”明智阿须矢敷衍地应了一句,眼中却毫无温度。他拍了拍手,一个手下立刻端上一个不透明的金属抽签箱。

“请吧,凯撒君。”明智阿须矢做了个手势。

凯撒毫不犹豫,第一个上前,抽出一个号码球:3。

楚子航面无表情,抽中:2。

芬格尔搓着手,念念有词,抽中:4。

轮到夏弥,她像受惊的小鹿,闭着眼胡乱摸了一个,看都不敢看就塞给旁边的楚子航。楚子航看了一眼:1。

最后,是路明非。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着,极其不情愿地挪到箱子前,手指在箱口犹豫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摸出一个球:5。

“哈!”明智阿须矢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看着抽签结果:“真是……优秀的匹配机制。女士优先?那就请夏弥小姐,为我们带来开场秀吧!”他看向夏弥,眼神充满了恶意的期待。

“不要!我不要第一个!”夏弥带着哭腔抗议,紧紧抓着楚子航的胳膊不放,“师兄救我!源局长!他好凶!我怕!”她求助的目光看向源稚生,那份柔弱无助简直能融化钢铁。

源稚生只觉得一阵头疼。他刚想开口,凯撒却微笑着拍了拍夏弥的肩膀(巧妙地避开了楚子航冰冷的视线):“夏弥,去吧。记住,你是卡塞尔的学生。别给学院丢脸。”他的话语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芬格尔凑到楚子航身边,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哎,楚师弟,赌不赌?我猜夏弥师妹三十秒解决战斗?”

凯撒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二十秒。”

芬格尔夸张地摇头:“老大你也太小看师妹的‘演技’了,我赌她至少得‘害怕’一分钟!”

楚子航沉默片刻,看着夏弥那副“瑟瑟发抖”走向擂台入口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十秒。”

他们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向明智阿须矢,以及……眉头紧锁、显然被夏弥精湛演技迷惑、正担忧着可能出现“惨剧”的源稚生。

源稚生看着夏弥一步三回头、仿佛要上刑场般磨蹭着走向那扇通往擂台的铁门,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明智阿须矢则满脸戏谑,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漂亮女孩被吓得瘫软在地或者被瞬间撕碎的景象。

八角笼的铁门在夏弥身后“哐当”一声关闭,落锁的沉重声响如同丧钟。聚光灯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将她单薄的身影笼罩。

擂台的另一角,一个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如同岩石垒砌、胸口纹着狰狞鬼面的壮汉狞笑着走了上来。他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女孩,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观众席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呐喊和口哨声,充满了对暴力和毁灭的原始渴望。

“小妞,现在求饶,舔干净我的鞋子,我可以让你少断几根骨头!”鬼面壮汉用日语咆哮着,唾沫横飞。

夏弥似乎被这巨大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颤,抱着胳膊,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VIp台上,芬格尔兴奋地搓手:“开始了开始了!奥斯卡影帝级表演!”

凯撒好整以暇地端起侍者送来的香槟。

楚子航的目光紧紧锁定擂台。

路明非依旧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投向了下方那个的身影。

源稚生紧握拳头,随时准备叫停。

就在鬼面壮汉狞笑着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准备像抓小鸡一样将夏弥拎起来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夏弥肩膀的耸动停止了。

她缓缓地、一寸寸地抬起了头。

散落的发丝下,那双前一秒还盛满怯懦和泪水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如同被投入了寒潭的熔金!冰冷!暴戾!睥睨众生!属于龙王耶梦加得的绝对威严,如同无形的海啸,轰然爆发!

“聒噪。”

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词,清晰地透过擂台四周的高清麦克风,传遍了整个死寂下来的“炼狱”!

下一秒,夏弥动了!

不是闪避,不是格挡!是进攻!最简单!最直接!最狂暴的进攻!

她纤细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快得超越了人类视网膜捕捉的极限!如同瞬间移动般,出现在了鬼面壮汉的身前!甚至不到一个身位的距离!

她那只白皙纤细、看起来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右手,如同情人般轻柔地、闪电般地探出,精准无比地、只用三根手指,搭在了壮汉粗壮的右手手腕上!

“咔嚓!”

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通过麦克风被无限放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

“嗷——!!!”

鬼面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扭曲成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恐!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他那足以捏碎砖石的右手腕,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碾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完全反向的九十度折断!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肤,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鲜血瞬间飙射!

然而,这只是开始!

夏弥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在壮汉因剧痛而身体前倾、重心不稳的刹那,她那只刚刚捏碎了腕骨的右手,如同没有骨头的灵蛇,顺着壮汉折断的手臂内侧蜿蜒而上!

她的手,轻柔地拂过壮汉的肘关节外侧。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再次响起!肘关节,粉碎!

拂过肩胛骨连接处。

“咔嚓!”

肩关节,脱臼!韧带撕裂!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电光石火!从出手到废掉对方一条手臂,连一秒钟都不到!

鬼面壮汉庞大的身躯因为剧痛和半边身体的失控而彻底失去了平衡,惨嚎着向左侧倾倒!

夏弥如同在跳一曲优雅而致命的华尔兹,脚步轻盈地一个旋身,来到了壮汉的右侧。那只刚刚制造了恐怖伤口的右手,此刻如同抚摸情人的脸庞般,温柔地按在了壮汉完好的右腿膝盖外侧。

“游戏规则,”夏弥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少女般的清甜,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刺入所有人的心脏,“倒下的人,要自己爬出去。”

她的手指,缓缓收拢。

“不……不要!我认……”鬼面壮汉的求饶被淹没在又一声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嚎中!

“咔嚓——噗!”

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沉闷!伴随着令人作呕的骨肉被巨力挤压、碾碎的声响!壮汉的右腿膝盖,如同一个被捏爆的烂番茄,在夏弥纤细的手指下,瞬间向内塌陷、变形、粉碎!整条小腿以一个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向外翻折!

超过两百斤的庞大躯体轰然跪倒在地,膝盖碎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连惨嚎都发不出,只能如同离水的鱼般张大嘴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豆大的汗珠和涕泪糊满了扭曲的脸庞。

整个“炼狱”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所有观众脸上的狂热、嗜血、戏谑,全部僵住,被无边的震惊和恐惧所取代!VIp台上,明智阿须矢嘴角那抹残忍的笑容彻底凝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源稚生瞳孔骤缩,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他身边的乌鸦和夜叉更是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樱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

擂台上,夏弥缓缓直起身。她的白色连衣裙依旧纤尘不染,甚至没有沾染上一滴鲜血。她微微歪着头,俯视着脚下如同烂泥般瘫倒、因剧痛而浑身抽搐、只能发出嗬嗬声的对手,眼神冷漠得如同在打量一只被踩扁的蟑螂。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动作。

她缓缓地、优雅地蹲下身,与那个痛苦绝望的壮汉平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胜利的喜悦,也无杀戮的兴奋,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属于掠食者的审视。

在数万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死寂得能听到心跳的角斗场中,她那只刚刚制造了恐怖伤势的右手,再次伸出。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壮汉那条仅存的、完好的左臂。

她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轻柔地搭在了壮汉上臂的肱骨上。指尖微微陷入肌肉。

她的动作很慢,慢得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她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壮汉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仿佛在欣赏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冰冷的面容。

接着,她的五指,开始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施加力量。

“咔…嘣……” 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伴随着肌肉纤维被强行撕裂的闷响,在死寂中响起,通过麦克风被无限放大!

先是拇指下的尺骨出现裂痕。

接着是食指下的桡骨开始弯曲、变形。

中指压住的地方,坚韧的肌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无名指和小指覆盖的区域,皮肤下的血管在巨力压迫下纷纷爆裂,青紫色的淤痕如同死亡的藤蔓般蔓延开来……

“呃……啊……嗬嗬……” 壮汉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呜咽,翻着白眼,口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极致的痛苦已经让他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神经末梢在绝望地颤抖。

夏弥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她像是在耐心地拆解一件结构精密的玩具,又像是在进行一项严谨的科学实验。她的手指稳定而有力,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捏断骨头”的指令,一根,又一根……

整个“炼狱”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万年玄冰。观众席上,有人开始控制不住地呕吐。明智阿须矢浑身僵硬,脸色由白转青,手指死死抠进座椅扶手,指节发白。他仿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手下骨头一根根碎裂的声响,那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敲打在他狂妄的心脏上。

源稚生死死盯着擂台上那如同女王般蹲踞、以最优雅姿态施加最残忍酷刑的少女,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终于明白凯撒他们那“怜悯”眼神的含义了!那不是对夏弥的怜悯,是对他明智阿须矢、对关东支部、甚至对他源稚生和整个蛇岐八家的怜悯!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孩……是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是行走在人间的……活生生的噩梦!

楚子航依旧面无表情,但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仿佛早已预料到结局。凯撒轻轻抿了一口香槟,眼神锐利如鹰。芬格尔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无声地用口型对着楚子航喊:“十秒!楚师弟赢了!给钱给钱!”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因为激动而碰翻了酒杯。

而角落里,一直低着头的路明非,在夏弥蹲下身、开始那缓慢而恐怖的“捏骨”动作时,终于抬起了头。

他那双长久以来如同蒙尘玻璃般空洞麻木的眼睛,此刻清晰地倒映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那血腥、暴力、非人的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混沌的意识深处。

没有恐惧。没有恶心。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的刺激感!一种被强行从麻木深渊中拽出、直面这赤裸裸的暴力美学所带来的、近乎战栗的清醒!

他看着夏弥冰冷无情的侧脸,看着那在灯光下染血的纤细手指,看着对手那因极致痛苦而扭曲变形、濒临崩溃的脸孔……

“嗬……”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奇异颤音的气息,从路明非的唇间溢出。

他那如同面具般覆盖在脸上的、死水般的麻木,第一次,被这残酷的鲜血与断骨,撕开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冰封已久的东西,在剧烈地……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