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2日,河南新乡郊外,警方在一片荒芜的土坡下找到了一具男尸。
死者是封丘某医院的院长吴国华,脖颈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无声诉说着他生命最后时刻的挣扎。
仅仅五天后,又一具女尸在封丘郊外被发现——年轻的林洁,脖子上有着如出一辙的勒痕。
两条人命,同一手法,而将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联系起来的,竟是一个始于荒唐念头的绑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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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夜未归的丈夫
2007年9月9日,周日,深夜十二点已过。河南新乡封丘,县医院院长吴国华的家中,客厅的灯还亮着。
妻子张莉坐立不安,一次次看向墙上的挂钟。丈夫吴国华一早出门,说去姐姐家办事,晚饭不必等他。可此刻已是深夜,他不仅人影不见,连手机也无人接听。
女人的直觉让张莉心慌。她最终拨通了大姑姐吴国萍的电话,却得知吴国华根本不曾登门。
“他没来过,连电话也没通过。”吴国萍的话让张莉心头一沉。
丈夫为什么要撒谎?他去了哪里?联想到近来旁人的风言风语,说吴国华对年轻漂亮的护士格外殷勤,张莉不敢再想下去。
那一夜,吴国华破天荒地没有回家。
第二天清晨,吴国萍匆匆赶来。张莉哭诉了自己的猜疑,吴国萍一边安慰,一边保证若弟弟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自己绝不偏袒。
然而,姐妹俩打遍所有电话,都找不到吴国华的踪迹。
接近中午,吴国萍的手机突然响起——正是失踪一天的吴国华!
他的声音颤抖而急促:“姐,快…快给我汇15万到这个账户……”
张莉抢过电话追问,那头却只剩忙音。
姐妹俩顿感不妙,立即报警。
二、银行账户后的神秘女子
封丘县公安局介入调查。9月12日,吴国华的尸体在新乡郊区被发现,除脖颈勒痕外,无其他明显外伤。他的手机和私家车不翼而飞。法医鉴定:窒息死亡。
这是一起绑架勒索杀人案。
警方迅速锁定勒索电话中提到的银行账户,开户人名叫“林洁”,开户日期正是吴国华失踪的9月9日,地点也在新乡。
银行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上,林洁面容清秀,笑容明朗。
林洁是谁?与吴国华有何关系?是单独作案,还是有同伙?
医院职工反映,吴国华医术好、为人热情,但“好色”是公开的秘密,曾有数名护士因不堪其扰而离职。然而,当警方出示林洁照片时,无人认识。
三、交错的命运线
民警找到林洁老家,得知她自9月9日出门后便失联。
与此同时,警方调取吴国华的通话记录,发现9月8日、9日有一个陌生号码频繁呼入。该号码已停机,注册信息无从追查,线索中断。
9月17日,新案情出现:封丘郊外发现一女尸,正是林洁。
她脖颈上同样的勒痕,指向同一凶手。
林母悲痛欲绝,回忆女儿离家时曾说去找好友孙丽红及其表妹董玉。
“董玉……”办案民警觉得耳熟。
再查吴国华的社会关系,果然在医院护士登记表中找到了这个名字——董玉,数月前离职,容貌出众,曾被吴国华“格外照顾”。
警方恍然大悟:吴国华与林洁素不相识,但董玉既是吴国华的旧识,又是林洁好友的表妹。这个交集,成为案情的突破口。
四、扭曲的动机与荒唐的计划
董玉的成长轨迹充满不甘。因家道中落,她初中辍学,后虽读卫校,毕业后却只能在县乳腺病医院做护士,月薪微薄。
院长吴国华的优越生活与她的困窘形成刺眼对比,而吴国华对她的过分关注更令她厌恶。
辞职后,董玉尝试开店卖服装,却连连亏本。
焦灼中,她投奔在新乡打工的表姐孙丽红,结识了孙的情人史东强。
史是一名运输司机,背负养家重担,情人也需接济,同样深感“赚钱无路”。
一次,三人观看一档法制节目,讲述绑架勒索案。
史东强随口道:“这样来钱快。”
孙丽红接话:“可惜不认识有钱人。”
董玉突然想起吴国华,半开玩笑道:“我去引他,他肯定上钩。”
一句戏言,点燃了罪恶的火苗。
五、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史东强认真提出绑架计划,董玉想起吴国华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愤恨与不甘压倒恐惧。
“拿到钱就杀了他,不然我们都会暴露。”董玉说。
史东强点头。
孙丽红起初坚决反对,但在情人与表妹的反复游说、甚至威胁下,最终妥协。
2007年9月8日,董玉精心打扮,陪孙丽红回医院“看病”,偶遇吴国华。
吴国华热情依旧,邀董玉返职。董玉假称将去新乡找工作,吴国华立即表示可顺路捎带。
当晚,史东强否决此提议,担心留下线索。董玉便改约吴国华到新乡再见。
9月9日,董玉、孙丽红、史东强在出租屋备好绳子、皮带、双节棍。
董玉致电吴国华,谎称想借钱做生意,请他到住处详谈。
吴国华毫无戒备,驱车前往。
敲门声响,门开后,躲在门后的史东强用双节棍猛击其头部,吴国华瞬间倒地。
六、失控的杀戮与无辜的牺牲者
控制住吴国华后,三人才想起需要收款账户。
孙丽红想到好友林洁,以“借身份证开户”为由将其骗出。善良的林洁未起疑心,爽快答应。
三人逼吴国华打电话回家要钱,但察觉异常的吴家人已报警。
迟迟未等到汇款,三人慌乱之下决定灭口。
董玉给吴国华注射安定剂,三人合力用皮带勒死了他。
此时,史东强意识到:警方会通过账户找到林洁,进而牵连他们。
“一不做二不休,灭口!”史东强眼中凶光毕露。
孙丽红不忍对好友下手,董玉却冷硬道:“不杀她,我们都得死。”
孙丽红约来林洁。闲聊中,董玉突然从后用皮带勒住林洁脖颈,孙丽红与史东强死死按住其手脚……
挣扎停止,无辜者殒命。
七、迟来的审判与破碎的家庭
三人仓皇逃回老家,向父母坦白。
震惊之下,几家父母未劝子女自首,反而协助掩埋尸体,包庇罪行。
孙丽红与史东强逃往黑龙江,董玉藏匿家中。
天网恢恢,孙丽红在黑龙江落网,史东强一同被捕。董玉随后自首。
最终,法院判处孙丽红、史东强死刑,董玉因自首获死缓。
双方父母等六名亲属因包庇、毁灭证据罪,分获一至三年有期徒刑。
两个家庭因贪婪与不公的妄念而破碎,两个生命因荒唐的恶念而消逝。
这起由玩笑引发的连环命案,成为小城封丘多年难以散去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