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alie因为学过芭蕾,动作十分敏捷。
徐凌却感到文胸勒得胸部不舒服,偷偷拉下肩带,推着装满衣物的推车。
与前几天去过的外围建筑不同,位于中心的主建筑是纪禹琛平时居住的地方。
她一踏进那里,就被一种奇特的压抑感所笼罩。这里是整个别墅的核心。
她经过漫长的潜伏,终于到达了这里。
她握着推车把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有时,那种让人想起他的浓重体味会沾在脱下的衣物上,这让她感到尴尬。
不是靳宪常用的香水味,而是纪禹琛出汗时特有的气味。
徐凌屏住呼吸,转过头去。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像女佣的人,每次路过时都会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她。
虽然长相和年龄各不相同,但大多都是黑发。
她因为紧贴的文胸不舒服,又调整了一次姿势。
那个男人拄着拐杖在湖边散步,或躺在沙发上沉思,或在健身房锻炼。
每到夜晚,这里就变得异常活跃,到了早上,沾血的衣服就会增加几件。
宅邸内有不少人员走动,但纪禹琛附近却无人靠近。
坐在这宽敞的宅邸里,他总是独自一人。
她经常看到他身上布满伤痕,额头上的绷带让他显得疲惫不堪。
每当看到那一幕,她都会不自觉地咬紧嘴唇。
最后一次见到他熟睡的样子,她感到很不是滋味。
那张瘦削的脸颊和锁骨上墨绿色的淤青,都让她心情沉重。
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现在来了,又该做什么……
她想嘲笑他终于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处境。
她以为自己会感到痛快……
她想质问他还隐瞒了什么,但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痛苦。
每次都头痛得厉害。
没有什么进展,时间在流逝,她心里一天天焦急起来。
就算暂时压制住了他,也不能放心,因为他就像个定时炸弹。
徐凌推着洗衣篮走过,艰难地叹了口气。
对她来说,无法休息,只能沦落到每天洗被单的地步。
之所以如此难以接近,原因只有一个。
他那个狗鼻子……
对于纪禹琛来说,敏锐的感官是否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只要她一出现,他就会警觉地抬起头,然后转向别处。
起初她以为这是巧合,但这种事情一再发生,她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但她知道,他在刻意回避Natalie。
靠近则远离,追赶则干脆消失。
想让她立即离开这里,只要提醒一下就行了,但纪禹琛的行为就像在躲避瘟疫,连这简单的信息也无法传达。
如果自己是更优秀的特工,早就明白并处理好了。
到了这个地步,对伪装成Natalie的徐凌来说,更加严峻的形势也让她恼火不已。
她低头看着起伏的胸口,咬紧牙关。
不会吧,不会吧。
一个连眼睛都看不见的人……
她想起Natalie说过的话:“说实话,他是盲人,我以为撞几下胸口就可以了。或者柔软,或者温暖。激发想象力的,是触觉嘛。”
难道……被碰过了?
所以他才像躲避野兽一样回避?
徐凌回到一楼的洗衣房,举起冒着热气的熨斗。
滚烫的蒸汽偶尔遮住视线,但她开始用力熨烫衣服。
嘶嘶声中,被烫过的铁面险险擦过手指,原本皱巴巴的床单也被熨得平平整整。
“这样的话,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低声说道。
“能用的药,有多少就用多少。”
“……什么?”
“如果你这边行的话,那就定个日期和时间吧。”
“不管对女人有多不感兴趣,只要来一颗药,就会像发情的狗一样到处乱跑。”
一个表情严肃、正在叠被子的中年人,冷漠地说着可怕的话。
徐凌正在熨烫的衬衫上出现了焦糊味。
她吃惊地抬起熨斗,只看到那部分被烧成了黑色的痕迹。
“如果不成功,你也会一起被替换掉。所以你不要出什么意外,Natalie。”
她知道进展停滞了。
她也知道要找到突破口。
Natalie似乎习惯用性感的身材作为武器,和目标共度一夜,但徐凌只需要一个短暂的机会就足够了。
今天一定要有所不同。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有所改变。
从一大早就在机械地分拣衣物的徐凌,就在这时停了下来。
手掌上有粘腻的东西擦过。
一种奇怪的感觉落在她拿着的衣服上。
“……!”
这是什么?
感觉到粘性的奇怪痕迹……
通常他的衣服经常被汗水浸湿或沾满鲜血,或者两者兼有。
突然,她感觉喉咙发干,血压升高。
徐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内衣。
上面有枯黄的灰色污渍。
她的眉头猛地皱起。
这难道是她想的那样吗?
突然,她的脉搏飙升,嗓子发哑,引起一阵燥热。
难怪时常看不见他的身影,要不就是见他四处张望着。
除了Natalie,还有别人接到过类似的指令吗?
昨晚,留下的这种痕迹?
她冷静地仔细观察着。
听到拐杖有规律地敲击走廊地板的声音。
正沉浸在疑惑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与一个蹒跚而来的人相遇了。
虽然只是被绷带遮住眼睛,但他的脸上却有些发热。
徐凌慌忙后退,把那件可疑的内衣塞进洗衣篮,想让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而纪禹琛也是先退后了一步。
她几乎厌倦了这种强迫性的回避。
“主人!”
但现在是一个机会。
“主人!”
她试图叫住纪禹琛。
正值危急时刻,徐凌做梦也没想到,她快速推着推车靠近了。
“我是Natalie,主人,你的内衣……!这个,怎么会……!一开始工作就觉得有些奇怪……!房间,你刚才说了什么?主人?主人?”
纪禹禹琛皱起了眉头。
现在,他想听完所有的废话,所以用舌头顶着脸颊内侧,弄得像含了糖一样鼓起来。
但还是被那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推车的轮子声像愤怒地滚了过来。
越是这时候,他耳中的声音越乱。
“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有计划!快跑,组长!现在也不害怕还敢直冲过来!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特工!”
“嘿!说真的,这眼神真的不一般!”
“最近虽然态度变得端正了,但还是像母狮一样凶猛!”
纪禹琛觉得,比起宅邸里到处都是的特工,耳朵里这两个人的胡言乱语其实更让人讨厌。
但后来,这些家伙怕被Natalie发现,连嘴都不敢张。
他们更加洁癖地把人推向了不想被抓到的境地。
他们不吵闹提醒,反正不管怎样,也不会大吵大闹。
实际上,像肉搏战一样的忌讳让人不愉快。
在他快速下楼的过程中,推车的轮子声也在坚持不懈地追来。
“主人!主人!”
纪禹琛“啧”了一声,更加快了脚步。
不知不觉地,他连拐杖都不用了。
“她总是想对组长做什么?!”
“你闭嘴。”
这些笨蛋。
她只是在叫主人而已。
虽然语感有些微妙……
看到他们两个像对待传染病一样警惕着Natalie,他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跑,但这一刻,他想起了一个女人,她脸上还带着陌生的表情,似乎在认真地练习着格斗技巧。
不由得,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徐凌,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又消失到哪里去了。
“——!”
这时,跟在后面的铁推车被掀翻了,Natalie摔了个仰面朝天。
他不由得眉头一跳,心脏一颤。
脖子好像僵硬了。
即便如此,纪禹琛还是不屑地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