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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王殿下……”孟妤怔怔地说道。

“我这三皇妹向来顽劣,可有吓到你?”孟妤面前的男子柔声开口道。

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孟妤的双眸,漆黑幽深的瞳孔仿佛要看到孟妤的心底去。

孟妤娇软的唇几次开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尤其是在她透过周澹容的眉眼一次又一次地想到那个人时,孟妤的脑袋又乱成了浆糊,让她难以理解现在发生的一切。

“咳咳……”

周灵弦已被匆匆赶来的宫人给捞了上来,她浑身衣衫湿透,钗环也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打缕的黑发贴着她的脸颊衬得她活脱脱地像个女鬼。

“孟妤,你竟然敢推我下水……你……”周灵弦涨红着脸,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孟妤身边站着的周澹容。

周灵弦浑身一震,她望着面前死而复生的四皇兄,突然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像萧融回京后看她的眼神。

冷漠,疏离,甚至夹杂着厌恶。

“三公主看这花灯入了迷,不小心失足落水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来人,还不把三公主扶下去换身衣裳?”

没等周灵弦反应过来,周澹容已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很快,春明湖畔的回廊之上就只剩下了孟妤和周澹容两个人。

夜风徐徐,湖面的水波敲击着石岸,就像是孟妤泛起涟漪的心。

孟妤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她退后一步,俯身行礼道:“多谢瑞王殿下出手相助,民女感激不尽。”

孟妤的声音轻柔而疏离,礼数亦是周到的无可挑剔。

周澹容蜷了蜷藏在袖中的手指,声音有些干哑:“我这皇妹性子向来乖僻,此事我定会严惩她的……刚刚我看你把身子探出栏杆好像是在够什么东西,怎么,有什么掉到水中去了吗?”

周澹容的视线落在了孟妤空荡荡的腰间,今日他一入殿就注意到了她腰间挂着的正是自己打造的那只镂空银铃。

孟妤开口道:“回瑞王殿下的话,只是不小心掉了一件旧物罢了。”

“若是此物对你而言重要的话,我命人替你打捞上来?”周澹容问道。

他的视线眷恋而贪婪地在孟妤脸上游走,明明他们分开并没有多少时日,可周澹容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尤其是在他对上孟妤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眸时,他更是一刻都舍不得移开视线——她的眼睛终于好了,如今这双眸子里,也终于能装下他的身影了。

“多谢瑞王殿下好意,这件旧物不值什么钱,丢了就丢了吧,不要紧。”孟妤说道,“反正这东西的主人已不在世,我也不需要再以银铃辨人,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再去寻回来了……”

周澹容的神情微微一僵,他随后轻声说道:“逝者已逝,未来兴许会有更好的也说不准。”

孟妤没有接话,那双黑白分明如山水墨画般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周澹容知道孟妤已经认出了他。

孟妤的眼睛已经好了,而他的容貌与年少时的变化不算太大,她定是能认出来他就是“宋兴沛”。

只是周澹容不知,她是否也认出来自己又是“萧融”呢?

“时辰不早了,民女也该回宫宴之上了……若是瑞王殿下您想在此继续观灯赏月,那您自便就是,民女也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然而周澹容预想中的质问并没有到来,孟妤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准备离开,仿佛在此处遇见他只是一场意外。

“夜里风大,此地的确不宜久留,我同你一起回去吧。”周澹容舌根泛苦,却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而男子这样的举动却仿佛激怒了孟妤,她猛然停住转身的脚步,差点让周澹容撞上她的后背。

孟妤冷声道:“我与瑞王殿下素不相识,一同进出宫宴怕是有些不妥吧?还请瑞王殿下自重,您好不容易重新回宫,可是莫要让旁人抓住把柄的好。”

昏暗的夜色中,孟妤亮晶晶的眼眸比那千斛明珠还要漂亮夺目,周澹容看到了她眼底的怒气,这样的孟妤远比刚刚那个冷漠的她让周澹容觉得安心。

“你我怎会素不相识呢?年幼我被发配于安州皇陵时,还曾救过你一命。”周澹容低头靠近孟妤,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锁骨,“那时我箭术不精,还在你这处留下一道小疤。我以假名‘宋兴沛’接近你,你也只告诉了我你的小名‘圆圆’......如今,我可能唤你一声‘圆圆’吗?”

只是此刻,他敢认下自己是“宋兴沛”,却又不知如何承认“萧融”也是他。

孟妤听到周澹容的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如今以瑞王的姿态高高在上地出现在她面前,是在享受愚弄她的快乐吗?

他是觉得自己知道了他是瑞王,就会立马不顾一切再次投入他的怀中吗?

从周澹容到萧融,再到如今的瑞王,他骗了她多少事,他竟还敢唤出“圆圆”这个名字?

孟妤颤抖着声音说道:“瑞王殿下记错了吧,民女儿时的确有个玩伴名为‘宋兴沛’不假,但他只是个猎户的儿子,并非您这般身份尊贵之人。‘圆圆’这等名字太过粗鄙,恐怕不配被您亲口叫出......”

“况且民女先前是贵妃弟弟的外室,声名狼藉,您刚刚回宫想来还有许多大事要做,与民女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对您的清誉也不好,还请瑞王殿下不要再说些奇怪的话了。”

周澹容看到了孟妤瘦弱的肩头在轻轻颤抖,他浑身一震,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不敢再靠近她。

她在怨他,还是怕他?

是啊,孟妤才回京多少时日就生了这么多事,换了旁人恐怕更无法接受吧?

而趁着周澹容退步的这一会儿功夫,孟妤已逃似地离开了回廊,重新回到了宫宴之上。

宫宴规矩森严,孟妤并没有带自己的丫鬟入内,此时倒是也无人注意到孟妤的失态。

只不过孟妤失魂落魄地坐在座位上,耳边的丝竹鼓乐、推杯换盏之声仿佛都已离她远去。

她自重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这般惶恐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