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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仙当然不晓得什么身法,生人死后做了诡祟,诡祟修行大成,吸食香火成了仙家,诡哪里晓得身法,跑得快就完事了……

李镇脚下的路,在他的眼中,则像是一块湿漉漉的血潭,这一脚踩上,便如踩到冰面上似的,一步便可行数里。

落在陆六等人眼中,李镇便像是一柱血色闪电,甚至快到捕捉不清他的残影。

镇南王门客钱江,见着这位陆六嫌弃的李都尉一马当先,不由得笑道:

“这位李都尉竟是身怀绝技的主儿,陆大人嫌弃排挤人家道行低,可这身法速度,你可施展得出?”

陆六虽被李镇施展出的身法惊住,但这面子上依旧得挂住,便冷哼一声:

“道行不过登堂,虽懂些身法,可如此步履,便是在透支自己吧?想着在我等面前显圣,可别还未走到伥鬼十八弯前,便累死过去。”

陆六的话,确实有道理。

李镇在他们眼中,的的确确只是个登堂镇石境的铁把式。

虽不知道王爷抽了哪根筋,军中都尉可是仅次于将军级别的官职,镇南军中也不过一手之数的都尉,最低的道行都有登堂合香。

当然,这军中将领,可不只以道行论高低,兵法战术,心眼算计……

这李都尉道行不算出众,心智也定然谈不上将领之别,说句“新兵蛋子”也不为过。

且还是帮派出身,身上有褪不去的江湖味,做出以生气烧坛,祭炼身法之事,也不算奇怪。

钱江瞥了眼陆六,淡淡一笑:

“陆大人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想你在王爷门客之中,也算最得宠的,李都尉莫不然是什么地方遭王爷喜欢,才升了这挂职都尉,你这酸劲儿,味太冲了。”

其他斗笠客听见这话,也不由得暗中点头。

但明面上可不好表现出什么,毕竟钱江与陆六皆是定府,有掰掰手腕的本钱,他们这些登堂合香官,就只能暗地里站队了。

远处,李镇惊觉,这打更仙赶路的法也太过生猛,要不是不晓得前方岔路怎么走,自己还真舍不得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回头一望,陆六一行人的影子也看不着,李镇便待在原地,散去了打更仙的法。

还好只是用来赶路,这寿香的消耗只算得上微末,甚至不细看,都观不出寿香的变化。

“那位看起来跟陆六不对付的定府高人,可以试着拉拢一番。

杀掉这些人,自然也能将寻金盘丢走,可得不偿失,得罪了镇南王爷和镇南军,那这盘州里恐怕都没了容身之处。

可要搞不走寻金盘,黄风大圣真给这玩意拿了走,那猫姐也凶多吉少了。

嘶……真是有些难办了。”

李镇有些焦头烂额。

镇南王瞧着样子,是个惜才的主儿,但真正是敌是友,便还两说。

可猫姐是妥妥的自己人,得保住,一个可以驾驭的定府妖物,是相当可靠的帮手。

听着脚步声密集,风声呼啸,便是陆六一行人,已催动着身法赶了上来。

“李都尉,这步履之快,可令吾等佩服啊……这番腿脚功夫,只怕遇上了什么事,恐要比我们所有人溜得都快吧。”

李镇无视了陆六的冷嘲热讽,低低一笑,拱手道,

“不劳陆大人烦心,你倒该想想,若真遇到了对付不了的狠角儿,你能不能跑得掉再说……我故乡有句老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是吧,陆大人?”

“牙尖嘴利,我等王爷门客,岂会又因为你这透支身子的身法而高看你一眼?李都尉,可收起那些小心思吧。”

陆六话是这么说,可当他真将目光落在李镇身上时,却看到此人三盏命灯齐全,生气旺盛,全然没有萎靡之象。

钱江几人自也看出了端倪,不知是出于心中不忍,还是看不惯陆六这般嘴脸,便道:

“陆大人,行了行了,这伥鬼十八弯还没到,内里起了哄可怎么行?届时带着这番脾气遇到了黄风大圣,万一惹恼了大圣怎么行?”

陆六一听几人搬出了黄风大圣,也知晓他们用着这东西在压自己,便冷哼一声,没再多言。

这伥鬼十八弯,走上一圈不就见分晓了?

王爷说这是能吃千人桩的猛人,是以后的将门大才,沙场上的绝世悍卒,门道里的断江仙人,那便要看看,究竟是王爷看走了眼,还是被其迷了眼!

‘王爷只可独宠我一人!’

陆六心中暗道,握紧了腰间锈春刀的刀柄,便朝着密林岔路里的西头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气氛沉闷压抑,无人开口。

因着众人催动身份行路好久,这也难免歇歇,只是以普通的脚力赶路。

李镇也不用祭出打更仙,反倒是走至钱江跟前,拱了拱手道:

“钱大人可是盘州人士?”

“李都尉何出此言?”

李镇主动与自己搭话,也搞得钱江一愣。

“听出来的,钱大人口音似东衣郡方言,但鼻音更重些,怕是偏靠盘州北地?”

钱江点点头,笑道:

“李都尉观察倒是细致,我这一路才说了几句话,竟被你听出了出身。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盘州人,还是更靠北边的乌州。”

“听说乌州的枣子比人头还大,香脆可口,引得官家都趋之若鹜,钱大人,确有其事?”

李镇笑着,说话跟拉家常似的。

自在太岁帮做事以来,这有些功课还是没少补。

不说整个天下,单是这盘州一域内,各处州里的人物皆了解个遍。

毕竟来到一个陌生之地,了解人文风情是最简单融入该地的法子。

李镇虽和爷爷,各些朋友处得不赖,但总归与这方地界有些割裂感。

但这地质一观,人言特色也多多少少都了解,和钱江搭话,自然也从最能勾起他乡愁的东西说起。

如此,才能拉近情感。

听着李镇这么说,钱江也是面色一变,似乎有些惊喜:

“李都尉故土离着乌州近?”

“钱大人猜的正是,我堂叔是乌州人士,可在我幼时便故去,儿时同我说的乌州大枣有多馋人,可我这一次也没吃上过。”

编瞎话,卖同情,李镇直接甩上社交二连。

饶是钱江这般,镇南王所养之门客,都不由得唏嘘道:

“李都尉少年英才,这话里虽提乌州枣子,可暗里都是对堂叔的怀念啊……当是位孝子。”

那些个门客,对李镇的观感也不差,听着其说话,也都有些同情。

“这乌州枣,分两类,一类是酸枣,一类是甜枣,可这酸枣吃起来甜,甜枣吃起来苦,比人头大确实夸张,但也差不多了……这要是人在乌州,早起吃口酸枣,一天都精神。

阿娘小的时候,也会给我蒸酸枣馍馍,只可惜后来入了门道,已经几十年没有吃到了。”

李镇一笑:

“钱大人总归是我比我强的,你好歹吃过这乌州大枣,不像我,堂叔一次也没给我带过,他多小气嘞。”

这话,听得这些冷血门客也不由得微微沉默,鼻头微酸。

人都没了,又怎么会是小气呢?

李都尉这般心态,确实不赖啊……

钱江搭手,拍拍李镇的肩膀:

“算年龄,我做你老叔绰绰有余,待送寻金盘事毕,我会回乌州祭祖,你没吃过大酸枣,我给你捎两筐!”

“如此甚好,那就谢过钱大……钱叔了!”

“哈哈…李都尉真乃性情中人,那这声叔叔,我便应下了!”

收尾。

李镇笑得诚恳真实,已与这伙人初步搭建某种会拉近信任的关系。

能不能将寻金盘合理搞丢,就看他们配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