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生见她总算笑了,顺势靠在书桌边沿,白皙如玉的手指,落在纸上,“好不容易把人哄高兴了,谁叫他没有眼力见?”
顾今昭把纸放在了一旁,笔也收了,“我哪有不高兴?你不要造谣。”
书房是这套房子第二大的一间屋子,只比主卧小一些。
季淮生平日里要看的书很多,还放了一些个人收藏。
他俯身拉开了书桌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
顾今昭对他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只是季淮生把文件袋放到了她面前。
季淮生:“打开看看。”
顾今昭见他这表情,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东西,她有点不太想看。
季淮生抓着她的手,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文件袋,
“我找方老要了些东西,说起来,他还挺小气,我女朋友放在他那里的一些手稿,原件都不给我,小老头还挺小气,改天,你说说他。”
顾今昭大学时期的雕刻作品,很多都单独画了手稿,她不是随心所欲的人,很多东西也带不走,就想着留份手稿,也当留个念想。
只是没想到,季淮生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
顾今昭:“有复印件都算好了,老师那里的,比我手里的还全。”
当初留手稿还是方老的建议,只是顾今昭有些丢三落四,方老怕被别人捡去,全部都收了起来,当然给了顾今昭一份扫描之后的电子版。
只是后来手受伤,她没再碰雕刻刀,留在她手里的那些电子版手稿,成为了戳她脊梁骨的刀子,她再也没打开过那个文件夹。
季淮生从决定拿出这份文件袋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情绪会受影响,只是想起方老的话,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拉着她坐下,从文件袋里把复印过来的手稿拿了出来,“我求了方老一个星期,他才松口。”
顾今昭转头看他,眼神总算清明了些许,“都没听你提起过。”
季淮生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有个人教会了我,凡事先做,不要说。”
顾今昭啊了一声,心情又好了点,“交学费了吗?没交的话,是不是得喊声,顾老师?”
季淮生指着其中的一张手稿,“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雕刻礼物,你和方老说说,别的就算了,这能不能给我原稿,我打算把它框起来,放客厅墙上。”
顾今昭看了眼,是她送给季淮生的一个玉扣坠子的原稿。
她转头,伸手扯了下季淮生的睡衣衣领,入目是白皙的锁骨,空空如也。
她抿唇,秋后算账,“你还说,我送的东西,你不随身带的?”
季淮生低头看了眼,他穿的睡衣宽松,最上面的扣子都没扣上,
“不是在顾老师保险柜里锁着的?那会儿把所有东西都给我,『偷』走了,我还没提,你倒是主动说了。”
顾今昭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季淮生在学校外面有栋房子,顾今昭偶尔会留宿,她也放了好些东西在那边。
当年她提了分手后,其实趁季淮生不在去过那套房子一次。
她打算偷狗,把源源带走。
谁知道源源没在,她只能拿走别的东西了。
顾今昭:“我是那种送出去了的东西,还会要回来的?一定是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的,实不相瞒,我本意是想偷源源。”
顶着一张无害的脸,说着让他想掐她脸的话。
也就顾今昭她一个人敢在他的雷区一直蹦哒了。
季淮生气笑了,他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只是手上没有什么力道,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偷狗?还挺没出息,不知道偷点好东西。”
说起来,这段时间源源被他到处寄放,在周嘉浔那里待得最久。
灯光下,男人眉眼温润,清风霁月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顾今昭想,如果能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当时追他。
季淮生:“又发呆?你说我就在你面前,你还总是走神,你这样,我还挺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