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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轻风君不醉 > 第257章 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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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沉沉,惊破寒夜。

新任礼部尚书刘震杰执仪程之册,指节泛白微微轻颤。

宫禁深处,千余宫人星夜奔忙,银烛摇曳处罗袜生尘,绣鞋踏碎满地霜华。

浣衣局的宫娥们彻夜守在热气蒸腾的染缸前,将三百匹玄色贡缎反复浸染,待晨光熹微时,这些绸缎将裁成百官朝服;尚宫局内,女官们手持金丝银线,在十二章纹冕服上绣制日月星辰,针尖起落间,孔雀翎毛与东珠交织出祥光瑞彩。

尚食局灶台火光冲天,庖厨们将整羊架在檀木火上炙烤,又用玛瑙盅盛起晨露浸泡的雪芽茶。

司设监的内监们抬着九尺高的鎏金香炉,在太庙至宣德门的御道两侧依次摆放,往炉中填入龙脑香与沉香屑,袅袅青烟随风飘散,似在为新皇登基铺就祥瑞之路。

另有宫人踩着高梯,将万盏宫灯悬挂在朱漆廊柱间,红绸在风中翻涌,如同燃烧的云霞。

太庙前的燎台已堆起三丈高的柏木,司礼太监举着鎏金烛台,将九根蟠龙柱上的长明灯逐一点燃,幽蓝火焰映得汉白玉阶上的云纹仿若活物。

卯时初刻,赵锦曦身披十二章纹冕服,踏入太庙。

晨雾裹着松柏气息扑面而来,先祖牌位前的铜鼎青烟袅袅,似有无数目光穿透时空注视着他。

太庙九重大殿巍峨耸立,琉璃瓦在微光中泛着冷芒,三十六根盘龙金柱撑起苍穹,柱上镶嵌的夜明珠与廊下千盏宫灯交相辉映,将整个殿堂照得恍若白昼。

先祖牌位前的青铜鼎足生烟,青烟化作蛟龙形状直冲殿顶,又在藻井蟠龙处盘旋不散,似在为新君护驾。

祝官双手高举明黄绫缎,展开时,绣着金线篆文的祝文如星河倾泻,清朗的宣读声震得梁间铜铃叮咚作响。

刹那间,天际轰然炸裂,赤红霞光自九霄倾泻而下,将整片天空染成血色,惊雷炸响的同时,檐角鸱吻下蛰伏的百鸟冲天而起,振翅声裹挟着钟磬齐鸣,震得人耳膜生疼,连太庙前的汉白玉螭首都似在震颤。

当祝文最后一字消散在空气中,鸿胪寺卿陈奎年,声如洪钟:“新皇登基 ——!”

这一声喊破云霄,回音在山峦间激荡。阶下群臣轰然跪地,此起彼伏的 “吾皇万岁” 响彻天际,久久不散,与殿内金烛、天边霞光融为一体,共同铸就新朝初立的无上威严。

金銮殿内,螭首烛台吐出丈余明焰,九爪金龙盘踞藻井,垂落的珠络将赵锦曦周身映得金芒流转。他执传国玉玺抵于胸前,青玉螭钮硌得掌心生疼,却抵不过胸中翻涌的豪情。

“列祖列宗庇佑,今日朕承天命、继大统!” 他踏前半步,冕旒扫过丹墀,声浪震得檐角风铃叮咚作响,“昔年山河破碎,黎庶蒙尘,自即日起,改元‘隆盛’!取‘隆国运昌盛,盛万民安乐’之意!三年内开海禁通丝路,五年内垦荒百万顷,十年内复我天朝上国威仪!凡有敢犯我疆土、欺我子民者,纵远必诛!”

殿外忽起长风,卷着钟鼓楼的鸣响扑入殿中,群臣朝服猎猎如旗,“吾皇万岁,隆盛永昌” 的山呼之声似要掀翻金顶。

“即日起,朕之发妻薛氏为皇后,三日后行封后大典;朕之母后尊为太后,居慈宁宫颐养天年;朕之嫡长子赵禧和册立为太子,承宗庙社稷之重;嫡长女赵蒂安晋封固伦公主,享金册玉牒之荣。”

赵锦曦将玉玺重重按在诏书之上,朱红印泥渗进黄绫,如凝血绽开,“敬国公为国捐躯,忠勇可昭日月,追封镇国公,赐谥号‘忠烈’,配享太庙!府中女眷皆封诰命,岁岁受朝廷供养!望我朝臣子皆以此为范,忠君报国!”

“晋滇亲王 赵锦哲为‘和硕亲王’,食邑增至两万户;赐黄金万两、明珠千斛、御用铠甲一副;封其长子为世子,世袭罔替。”“薛仲礼临危制变,统筹全局,封镇国大将军,赐丹书铁券,食邑五千户;

俞述清斩将搴旗,血染征袍,特晋封骠骑将军,领兵部尚书衔,掌天下兵事;

俞刚闻皇城告急,星夜兼程,亲率精锐驰援。千里奔袭解危局,忠义可昭日月,遂授湖广总督一职,保一方安宁。

罗赢单骑冲阵,力破敌锋,授左卫上将军,赏黄金千两、良田千顷,以显殊勋;

叛军破城之时,工部侍郎林允泽弃衙署要务于不顾,执剑立于先帝身侧。十八刀寒芒掠体,他岿然不动,以血肉之躯为先帝筑起铜墙铁壁。此等护驾之功,重于泰山!着封为云麾将军,领工部侍郎一职,加封太子少保,赐黄金千两、锦绣百匹,以褒其忠。

先帝蒙难,受叛军首领挟持,刘宏临危不惧,于叛军手中救出先帝,并以智谋制服叛军首领。其忠肝义胆、智勇双全,即日起领兵部侍郎,协理军机要事。

陈季昭护驾先皇,身中数剑仍浴血奋战,杀敌不休。其忠诚坚贞,日月可鉴,特封羽林将军,赐黄金千两,以慰其功。

周达歌闻诏星驰,挥师来援,解困局于危难。此等勤王之功,不可不赏,着封总兵之职,荫一子入朝为官,再赐御酒百坛,以彰其勋。”

赵锦曦望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冷声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方才受封者,皆是社稷柱石,望诸位以此为范。然叛军围城之时,亦有贪生怕死之辈!”

他袖中甩出一卷密奏,宣纸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京兆尹宋震宇,私开城门献降,更纵容麾下劫掠百姓!”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赵锦曦厉声道:“削职抄家斩首,三族流放岭南!”

赵锦曦指尖狠狠抠进龙椅扶手,殿内死寂中,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尾音像淬了毒的匕首:“好啊,好个‘八方来朝’!云麾将军、虎威将军,本是朕倚重的沙场宿将;户部尚书掌天下财赋,通政司主政令通达......”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甩袖,案上奏折如枯叶纷飞,“却不想这些冠冕堂皇的栋梁,竟是蛀空社稷的硕鼠!”

“来人!” 随着厉声喝令,甲胄寒光瞬间布满大殿。赵锦曦抓起案头朱砂笔,在名单上重重勾画:“闵右成、龚建宏,私通叛军贻误军机,即刻革职下狱!三日后于午门枭首,家族男丁一律斩杀,女眷充军苦寒之地!”

他目光扫过颤抖的群臣,忽然轻笑:“万青岳暗度陈仓,私吞百万军饷与叛军沆瀣一气,更豢养死士转移财帛、李传江身为兵部侍郎却私自篡改调兵文书,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凡涉此案者,不论亲疏贵贱,一律抄家灭族!”

“三皇子赵锦旭、四皇子赵锦铭,觊觎九五之尊!起兵造反,即刻贬为庶人!玉牒除名,其家眷,一个不留!

太师府表里相悖,素以清流自诩,实则暗结朋党、通敌卖国!与京畿周氏狼狈为奸,竟将靖朝官窑之物私售藩邦谋取利益;更与扬州盐茶巨贾沆瀣一气,鲸吞国库赋税。秦审言执掌中枢政令,秦审行把持盐铁要津,兄弟二人内外勾结,致使府库虚空、民生凋敝!着令:太师府阖府上下并党羽眷属,即刻抄家问斩!扬州涉案商贾,尽没其财、男丁戍边、女眷充入教坊司,以儆效尤!\"

忽有老臣扑通跪地:“皇上,太师乃三朝元老......”

“元老?” 赵锦曦冷笑,“元老就可践踏国法?就可拿百姓的血汗钱养叛军?再有敢为逆党求情者,同罪!”

殿外暴雨倾盆而下。赵锦曦望着雨幕中巍峨宫墙,“传旨,将太师府夷为平地,改建成‘戒贪坊’。把叛臣罪证刻在坊门之上,让天下人都知道 —— 觊觎皇位者,死!结党营私者,死!负我江山者,万死莫赎!”

这几日朝堂上,气氛仿若凝霜,沉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诛杀逆臣的诏令一下,余波便如汹涌暗流,在朝臣间翻涌不息。

礼部尚书刘震杰上前一步,神色恭谨:“皇上,值此朝纲重整之际,臣以为科举事宜需即刻提上日程。一来可广纳贤才,为朝堂注入新血;二来向天下昭示陛下求贤若渴之心,稳固社稷根基。”

赵锦曦微微颔首,赞许道:“刘卿所言极是。传朕旨意,今秋开科取士,礼部务必精心筹备,不得有丝毫差错。”

经数月整顿,以雷霆之势清扫叛军余孽。

当最后一缕残阳的余晖消散在宫墙之外,这场震动朝野的大案终于画上句点。

往日暗流涌动的朝堂,此刻重新洒满了澄澈的阳光。

官员们褪去了数月来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议事时的声音都变得铿锵有力,政务运转也恢复了往日的流畅,生机与活力再次充盈在这巍峨的宫殿之中。

刑部大牢内弥漫着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息,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割裂着昏暗的烛光。

陆光周拖着沉重的镣铐,靠在长满青苔的墙壁上,眯起浑浊的眼睛望向铁栏外的陈季昭,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尘埃落定了?可是新皇登基了?不知是哪位皇子赢了这场龙椅之争?”

陈季昭望着眼前这个曾风光无限的侯爷,如今已是蓬头垢面,囚服上血迹斑斑。他挺直脊背,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威严,沉声说道:“自然是受上天之命的太子殿下荣登大宝!赵锦旭勾结外敌、私通匪众,图谋不轨,赵锦铭暗施毒计、残害手足,那等卑劣之人,岂会撼动太子殿下的正统之位?这江山,终究是归于有德者!”

陆光周闻言,仰头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笑声在阴冷的牢房中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角落的老鼠。“正统?有德?”

他止住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在这皇位面前,哪有什么正统与德行?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说罢,他缓缓闭上双眼,似是不愿再看这令他绝望的现实。

沉默半晌后,陆光周猛地向前扑去,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声响,浑浊眼珠几乎要迸出眼眶:“新皇打算如何处置本侯?”

陈季昭后退半步避开飞溅的唾沫,袍角扫过墙根霉斑:“皇上宅心仁厚,只判你夫妻二人明日午后斩首示众。陆逸与维芳不曾参与谋逆,特赦其性命。”

“那逸儿可还是世子?” 沙哑嘶吼撞在铁栅上碎成回音,陆光周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缝隙,指节泛白如骨。

“侯爷莫不是在大牢里困糊涂了!”季昭冷笑一声,腰间玉佩撞出清响,\"若不是我与罗侯爷联名保奏,皇后娘娘从中说和,广宁侯府早该满门抄斩!你犯下滔天大罪,竟还妄想为逆子保住世子之位?真是痴人说梦!\"

陆光周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癫狂,震得头顶的霉斑簌簌掉落。

铁栅栏在撞击声中剧烈震颤,陆光周歪斜着脑袋,血珠顺着凹陷的眉骨滴进眼里,将他浑浊的瞳仁染得通红:“痴人说梦?陈季昭,你以为我想谋逆?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我陆氏三代忠良,可先皇是如何对我的?我五次递折子求个荫官,都被轻飘飘一句 ‘ 侯府子弟当自砺 ' 驳回!广宁侯府空顶着虚衔,无兵无权,连新晋的寒门都敢踩上一脚!”

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他将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铁条上,声音里浸着绝望:“待我死后,爵位连降两级,我若不攥住权柄,百年后拿什么去见列祖列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痕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花,“我是谋逆,但我谋的是陆家的活路!”

他突然安静下来,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季昭,声音却低得像是从九幽传来:“我做这一切,不过是想保住陆氏一脉。如今我夫妻赴死,只要逸儿和维芳能平安,我这条命,值了......”

话音未落,他缓缓滑坐在地,佝偻的脊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唯有喃喃自语还在牢房里回荡:“值了...... 值了......”

陈季昭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声如淬了霜的寒刃:“巧言令色!广宁侯府累世承袭,食君之禄却暗图权柄,此等行径也配称作求生之道?先皇不授荫官,原是望尔等谨守臣节,岂料你竟包藏祸心!”

话音未落,他已锵然掣出腰间长剑。寒芒划破牢狱昏沉,剑锋抵住铁栅时发出铮铮鸣响,映得陆光周面容扭曲如恶鬼。“满朝公卿,哪一位不是从末吏做起?偏你妄图一步登天!如今身败名裂,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剑穗在囚室阴风中轻摆,陈季昭语调愈发凌厉:“你那逆子陆逸,为一青楼女子罔顾宗族。想那先祖早有明训,严禁官宦子弟涉足烟花之地。陆逸屡犯天条,先皇念在你曾舍身护驾,才网开一面。此等放纵之举,岂配为官?”

陆光周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抠住铁栅,浑浊的老眼里泛起猩红血丝:“好一个天理昭昭!陈季昭,你可知广宁侯府三代戍边,马革裹尸者三人,断肢残臂者十数?先帝那道不授荫官的旨意,分明是要断我陆家根基!”

他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儿流连勾栏,不过是寻个慰藉,总好过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陈季昭负手冷笑,眼底尽是讥讽:“广宁侯竟打着淑妃旗号行谋逆之举,裴大人可曾知情?淑妃娘娘又可应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陆光周咬牙切齿道:“那两人愚不可及!太子之位近在咫尺,竟不知把握,白白错失良机!” 怨毒与不甘从他扭曲的面容中溢出,似一头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陈季昭神色冷凝,缓缓转身,袍角扫过潮湿的地面:“你夫人毒杀淑妃长子一事,你可知情?”

他声音低沉,带着洞悉一切的意味,“阁下倾慕淑妃娘娘数载,其间私情终为尊夫人所窥破。昔日宫宴之上,尊夫人借宴会酒酣之际,竟对小皇子暗下毒手。阁下得知真相后,心中满是愧悔,故而妄图行谋逆之举以补偿淑妃,助她登临中宫之位。更于皇后娘娘惩戒梅嫔那日,暗中买通宫人动手,致使梅嫔腹中麟儿殒没。事后竟将罪责尽推于皇后,令帝后之间渐生嫌隙......\"

言至此处,陆光周如遭惊雷劈顶,面无血色,颤声问道:\"你... 你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隐秘之事?\"

“三月前西市酒肆,阁下与太后宫中内监接头时遗落的翡翠扳指,如今正躺在在下的案头。”

陈季昭看着陆光周失魂落魄的模样,语气愈发冰冷:“本官此来,一是接舍妹与外甥,二是来送你最后一程。既然你已得知死期,那便不多留了。”

言罢,他转身迈步,脚步声在空旷的牢狱里回荡,渐渐远去,只留下陆光周瘫坐在地,在黑暗中无声地嘶吼。

幽暗的大牢内,顾千晟无声推开牢门,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转角。

陈季昭望着牢内形容枯槁的维芳,喉头陡然发紧,强压下酸涩,轻声唤道:“大妹妹,我来接你回家。” 话音未落,便将怀中包袱稳稳搁在斑驳木桌上。

维芳缓缓抬头,涣散的目光在陈季昭脸上凝固,良久,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二哥!你可算来了!”

一旁的陆睿泽与陆云见母亲悲泣,也跟着放声大哭,稚嫩的哭声在潮湿的牢狱中回荡。

陈季昭轻轻拍着维芳颤抖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坚定:“苦了你们,咱们这就离开这鬼地方。”

闻声,涵雪、幻梅与绿柳皆是瞳孔骤缩,满是不可置信:“当真能出去了?”

“自然。” 陈季昭颔首,目光扫过众人,“什么都别带,我备了干净衣裳,换上便走。” 言罢,他转身踏出牢房,背对众人而立,给她们留出换衣的空间。

林采萍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难掩激动:“可算熬出头了!” 迫不及待地扑向包袱,翻找许久却不见自己衣物,只好抓起一件湖蓝色衣衫匆匆换上。

涵雪替睿泽换好新衣,小家伙扒着铁栅栏,眼中满是期待:“二舅舅,我好想外祖母、瑾仪妹妹,还有二姨小姨!”

陈季昭蹲下身子,与孩子平视,语气温柔:“好,舅舅这就带你去见她们。”

“太好了!能出去喽!” 睿泽欢呼雀跃,一把拉开牢门,小手紧紧攥住陈季昭的手指。陈季昭将他稳稳抱起,阔步朝外走去,维芳带着丫鬟们紧随其后。

就在林采萍满心欢喜,正要迈出牢门时,一道黑影骤然闪现,顾千晟如同一尊冷面修罗,拦在门前。

林采萍一愣,惊慌问道:“这是作甚?”

“她们能走,你留下。” 顾千晟面沉如水,语气冰冷得毫无温度。

林采萍瞬间慌了神,声音发颤:“为何?我们乃一家人,凭什么只留我在此?”

“只遵皇命。” 顾千晟言简意赅,大手一挥,将林采萍生生推回牢房,“哐当” 一声,沉重的牢门再次锁死。

林采萍跌坐在地,惊恐地哭喊:“维芳!快让你哥哥救我出去!” 声音凄厉,却只换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