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刀光映血,内外死战
“将军!” 陈武的嘶吼声穿透战场的喧嚣,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的铁器。他见李擎苍率领亲卫从街道尽头疾驰而来,玄铁铠甲在火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眼眶骤然泛红 —— 方才西门城门被黑衣人劈出半尺缝隙时,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和这城门一同殉葬。此刻狂喜化作力量,他手中的佩刀陡然加快速度,刀风裹挟着血气,竟将身前两名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那两人还未稳住身形,陈武已踏前一步,刀刃从下往上斜劈,“唰” 的一声,两颗头颅同时飞起,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在城门铜钉上,红得刺眼,顺着钉纹蜿蜒而下,在夜色中凝成暗红色的细线。
李擎苍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他纵身跃下马鞍,玄铁长剑在手中划过一道寒光,直扑城门缝隙。缝隙处,一名幽冥教士兵正将半个身子挤进城内,手中长刀已抵住一名青阳军士兵的咽喉。李擎苍瞳孔骤缩,手腕翻转,长剑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刺穿那士兵的后心。士兵的身体猛地一僵,惨叫声卡在喉咙里,手中的长刀 “当啷” 落地。李擎苍手腕再旋,长剑带着滚烫的血柱抽出,顺势横扫,左侧一名黑衣人刚举起短刀想要偷袭,刀刃便被长剑劈成两截。他望着断成两半的短刀,眼中满是惊骇,还未反应过来,头颅已滚落在地,双目圆睁,仿佛还在难以置信。
“亲卫营听令!结成盾阵,堵住城门缝隙!” 李擎苍的声音裹挟着真气,如同惊雷般在战场上炸开,压过了厮杀声与房屋燃烧的噼啪声。数百亲卫动作整齐划一,迅速分散开来,将手中的精铁盾牌层层叠在城门内侧。这些盾牌皆是用百炼精铁打造,边缘还留着上一场战斗的缺口,此刻却如同城墙般坚固。盾牌与城门碰撞,发出 “咚咚” 的沉闷声响,恰好挡住了城外幽冥教士兵的又一次冲击。撞击力顺着盾牌传递到亲卫们的手臂上,不少人脸色发白,嘴角渗出鲜血,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将盾牌握得更紧 —— 他们知道,这盾牌后的,是城内数万百姓的性命。
城门外,幽冥教偏将拓跋烈勒马立于阵前,见青阳军援军赶到,眉头拧成一团。他头戴兽骨头盔,脸上刻着青色的图腾,手中的狼牙棒上还挂着碎肉与发丝。“全力冲击!不惜一切代价打开城门!” 他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草原部族特有的粗犷。城外的士兵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疯魔般涌向城门。数十人扛着撞木,撞木顶端包裹的铁皮已被撞得凹陷,此刻再次狠狠撞向城门,“咚咚” 声震耳欲聋,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缝隙扩大几分,城墙上的砖石簌簌落下。另有数百人搭起人梯,人梯由粗壮的木杆与铁链组成,士兵们踩着同伴的肩膀向上攀爬,手中长刀挥舞,试图砍杀城墙上的守军。
李擎苍伸手扶住一名被震得气血翻涌的亲卫,目光扫过摇摇欲坠的城门。城门是用百年松木打造,外裹铁皮,此刻铁皮已被撞得变形,木板上裂开数道缝隙,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城门必然会被撞破。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武,陈武的铠甲已被鲜血染透,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挺直着脊背。“陈武,你带两百人从左侧街巷绕后,袭扰敌军侧翼!” 李擎苍沉声道,手指向左侧一条狭窄的街巷,“那条街巷通向城外的乱葬岗,敌军定然想不到我们会从那里突袭。你只需牵制住他们的注意力,不必硬拼,务必拖延到秦岳归来!”
“末将遵命!” 陈武抱拳领命,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口,他闷哼一声,却依旧挺直胸膛。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转身点了两百名尚有战力的士兵。这些士兵大多带伤,有的手臂被砍伤,用布条简单包扎后依旧握着刀;有的腿上中了箭,却依旧能一瘸一拐地跟上队伍。他们踏着街道上的尸体与血泊,朝着左侧街巷疾驰而去。街巷中,百姓的尸体与士兵的尸体交叠在一起,一个孩童的玩偶掉在血泊中,布料被血浸透,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陈武瞥了一眼玩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握紧佩刀 —— 他不能让更多人死去。
城门正面的战斗愈发惨烈。黑衣人仗着熟悉城内地形,如同鬼魅般在两侧的房屋顶上穿梭。他们身着黑色劲装,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手中短刀泛着寒光。一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双脚落在盾牌上,借力跃起,短刀直刺一名亲卫的后心。那亲卫刚抬手格挡身前的攻击,还未察觉身后的杀机,短刀已刺穿他的铠甲。亲卫的身体软软地倒在盾牌上,鲜血顺着盾牌的缝隙缓缓渗出,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李擎苍见状,怒喝一声,长剑如闪电般出鞘,直刺那名黑衣人。黑衣人想要躲闪,却被李擎苍的剑气锁定,长剑 “噗嗤” 一声,将他钉死在城墙上。剑刃入墙三寸,黑衣人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李擎苍拔出长剑,目光扫过四周,城西的街道已成一片火海。一家绸缎庄的屋顶轰然倒塌,火星四溅,烧着了旁边的粮店,粮食燃烧的焦糊味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人难以呼吸。百姓的哭喊声渐渐微弱,更多的是兵刃碰撞的铿锵声与临死前的惨嚎。一名老妇人抱着死去的孙子,坐在燃烧的房屋前,眼神空洞,泪水早已流干,直到一支流矢射中她的胸膛,她才缓缓倒下,身体很快被火焰吞噬。
李擎苍心中一痛,握紧长剑,高声道:“青阳军的弟兄们!身后便是家园,便是你们的父母妻儿!今日要么死战,要么战死!随我杀!” 他的声音带着悲痛,却更添决绝。
“杀!杀!杀!” 士兵们的嘶吼声震彻云霄。他们放下心中的恐惧,眼中燃起血腥。盾牌阵裂开一道缺口,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挥舞着刀枪,朝着敌人冲去。一名年轻的士兵刚入伍不久,脸上还带着稚气,此刻却手持长刀,朝着一名幽冥教士兵砍去。那士兵比他高大半个头,轻松挡住他的攻击,长刀直刺他的胸口。年轻士兵侧身躲过,却被对方一脚踹倒在地。就在那士兵的长刀即将落下时,一名老兵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长刀,“噗嗤” 一声,长刀贯穿了老兵的胸膛。“快起来!杀贼!” 老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年轻士兵含泪点头,捡起老兵的刀,朝着那士兵砍去,刀刃深深嵌入对方的脖颈。
与此同时,南门城下,秦岳率领的五百亲卫正陷入重围。幽冥教的两千士兵组成密集的阵型,如同铁桶般将他们围住,刀枪齐施,步步紧逼。秦岳的银色铠甲原本泛着冷光,此刻却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用布条包扎着,布条早已被血浸透,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地面上,在他脚下汇成一小滩血洼。他手持长枪,枪尖上还挂着敌人的碎肉,每一次挥舞,都能逼退数名敌人。“还有三十步!” 秦岳高声喊道,声音因失血而有些虚弱,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只要毁掉那架毒弩,南门的压力便能大大减轻。
秦岳猛地挺枪向前,枪尖如同蛟龙出海,刺穿一名幽冥教士兵的胸膛。那士兵闷哼一声,身体向前倾倒,秦岳顺势一挑,将他的尸体甩向人群。尸体撞倒了数名敌人,身后的亲卫们趁机跟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突破口。但幽冥教的士兵训练有素,很快便填补了缺口。一名手持巨斧的壮汉从人群中冲出,他身高八尺,肌肉虬结,巨斧上还沾着脑浆。“小子,受死吧!” 壮汉怒吼着,巨斧带着风声,朝着秦岳的头颅劈来。秦岳瞳孔骤缩,侧身躲过,巨斧 “砰” 的一声砍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碎石。秦岳趁机长枪横扫,击中壮汉的膝盖,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壮汉的膝盖应声断裂。他跪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秦岳顺势一枪,刺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溅在秦岳的脸上,温热的液体让他更加清醒。
就在此时,毒弩旁的三名幽冥教士兵已装填完毕。他们戴着黑色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弩箭推入箭槽,显然对这毒弩也心存忌惮。其中一人猛地扣动扳机,毒弩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直扑秦岳。秦岳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被两名士兵缠住,动弹不得。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亲卫赵虎毫不犹豫地扑到他身前。“将军小心!” 赵虎的声音刚落,“噗嗤” 一声,毒弩便贯穿了他的胸膛。箭簇从后背穿出,泛着幽绿的寒光,毒汁顺着箭杆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赵虎的身体软软地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残留着不甘。秦岳抱住他的尸体,手指触到他冰冷的皮肤,眼中闪过一丝猩红。他与赵虎一同入伍,一同在黑风谷血战,赵虎还曾救过他的性命。“为弟兄们报仇!” 秦岳嘶吼着,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他猛地发力,手中长枪舞出一团枪花,瞬间刺穿了缠住他的两名士兵的咽喉。紧接着,他纵身跃起,长枪如同闪电般,刺穿了操作毒弩的三名士兵的胸膛。
“毁掉毒弩!” 秦岳高声下令,几名亲卫立刻上前,他们手中拿着长刀与铁锤,对着毒弩猛砸。“砰砰砰” 的声响在战场上回荡,毒弩的弦索被长刀砍断,弩臂被铁锤砸出几道裂痕,原本泛着冷光的弩机,此刻变得破败不堪,彻底失去了作用。
风护法立于阵后,见毒弩被毁,气得脸色铁青。他身披黑色披风,披风下摆已被火焰烧得焦黑,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战马发出一声痛嘶。“一群废物!给我杀了他们!一个都别留!” 风护法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亲自拔出腰间的弯刀,弯刀是用南疆玄铁打造,刀刃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他翻身上马,策马冲向秦岳,马蹄踏过尸体与血泊,溅起无数血花。
秦岳见状,丝毫不惧。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手持长枪迎了上去。“铛!” 长枪与弯刀碰撞,火花四溅。秦岳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长枪传来,手臂一阵发麻,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刺他的骨头。他心中暗惊:这弯刀上的毒竟如此霸道!
风护法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青阳军的小崽子,也敢与本座交手?” 他手腕翻转,弯刀如同毒蛇般不断刺向秦岳的要害,招招狠辣。秦岳凭借着精湛的枪法与风护法周旋,枪影翻飞,勉强挡住他的攻击。但体内的阴寒之力越来越重,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风护法察觉到他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弯刀突然变招,直刺秦岳的胸口。秦岳想要躲闪,却因身体僵硬,只能勉强侧身,弯刀划破他的铠甲,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毒汁顺着伤口渗入,秦岳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城楼上,玄机子正全力抵挡着残余的毒雾与幽冥教的攻城。他盘膝而坐,手中拂尘不断挥舞,千百根银丝在空中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毒雾挡在城楼之外。但毒雾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从城下升腾,玄机子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拂尘上的银丝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暗淡无光 —— 他的真气消耗极大,若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真气耗尽而亡。
幽冥教士兵见城楼防御松动,再次发起猛攻。数十架云梯同时架上城墙,士兵们如同蚂蚁般向上攀爬,手中长刀挥舞,试图砍杀城墙上的守军。张武手持长刀,率领士兵们奋力抵抗。他的后背之前被一名士兵砍中,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次挥舞长刀,都会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额头冒汗。但他依旧咬牙坚持,将爬上城墙的幽冥教士兵一个个砍下去。一名士兵刚爬上城墙,还未站稳,张武便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士兵惨叫着从城墙上坠落,摔在城下的尸体堆里,没了动静。
“道长!快撑不住了!” 张武朝着玄机子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城楼左侧,已有数名青阳军士兵倒下,幽冥教士兵趁机占据了一小块区域,他们挥舞着刀枪,不断扩大战果,若不尽快将其击退,缺口会越来越大。
玄机子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符篆,符篆是用千年桃木制成,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周围泛着淡淡的金光,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此乃贫道压箱底的法宝,名为‘破邪符’,今日便用它来退敌!” 玄机子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他双手快速掐诀,将符篆抛向空中。
金色符篆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道金光,如同流星雨般坠向城下的幽冥教士兵。金光所过之处,幽冥教士兵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如同被烈火焚烧般,瞬间化为灰烬。云梯也被金光点燃,熊熊燃烧起来,顺着云梯攀爬的士兵纷纷坠落,摔在城下,有的当场死亡,有的则被火焰包裹,在地上翻滚挣扎,很快便没了动静。
风护法正与秦岳激战,见此情景,心中一惊,连忙后退数步。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城楼上的玄机子,眼中满是惊骇 —— 他曾听闻中原道士有厉害的法宝,却没想到竟如此霸道,一下便死伤了数百士兵。“这道士…… 竟有如此道行!” 风护法喃喃自语,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退意。
玄机子做完这一切,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他用拂尘支撑着身体,勉强稳住身形,朝着张武说道:“张将军,贫道的真气已所剩无几,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便要看你们的了!” 他的声音虚弱,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这一击消耗了他大量的真气。
张武抱拳致谢,声音带着敬佩:“多谢道长!末将定不负所托!” 他转身朝着士兵们喊道:“弟兄们!道长为我们扫清了障碍,随我杀退这群狗贼!” 士兵们士气大振,他们望着城楼下的灰烬与火焰,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纷纷挥舞着刀枪,朝着城楼上的幽冥教士兵冲去。一名士兵手持长枪,刺穿一名幽冥教士兵的胸膛;另一名士兵则用盾牌撞倒敌人,再用长刀砍杀。很快,他们便将左侧的缺口补上,城楼的防御再次稳固下来。
而此时,西门城门处的战斗也迎来了转机。陈武率领两百士兵绕到幽冥教侧翼,他们潜伏在乱葬岗的墓碑后,等待着时机。乱葬岗里,白骨遍地,棺木腐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尸臭味。陈武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幽冥教士兵 —— 这些士兵正全力攻打城门,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动手!” 陈武低喝一声,率先冲出墓碑后,手中佩刀直扑一名士兵的后心。
士兵们如同神兵天降,从乱葬岗中冲出,朝着敌军的后方砍杀而去。幽冥教士兵猝不及防,被打得节节败退。一名士兵刚转过身,便被陈武一刀砍中脖颈,鲜血喷溅而出;另一名士兵想要逃跑,却被一名青阳军士兵追上,长枪刺穿了他的小腿,他跪倒在地,很快便被乱刀砍死。正面的攻势也随之减弱,城门外的拓跋烈见侧翼遇袭,心中焦躁,想要分兵支援,却发现城门处的青阳军士兵趁机发起反击,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李擎苍在城门上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喜。他高声道:“弟兄们!侧翼已破,随我杀出城去,将这群贼军赶回老家!” 他率先冲出城门,玄铁长剑在手中舞动,如同死神的镰刀,所到之处,无人能挡。一名幽冥教士兵举刀砍来,李擎苍侧身躲过,长剑顺势刺穿他的胸膛;另一名士兵从侧面偷袭,李擎苍回手一剑,将他的手臂砍断,士兵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倒在地上。
士兵们紧随其后,如同潮水般涌出城门,与陈武的队伍前后夹击。幽冥教士兵腹背受敌,死伤惨重,渐渐失去了抵抗之力。拓跋烈见大势已去,想要率军撤退,却被陈武拦住。“哪里跑!” 陈武嘶吼着,手中佩刀直扑拓跋烈。拓跋烈举起狼牙棒抵挡,“铛” 的一声,佩刀与狼牙棒碰撞,陈武只觉手臂发麻,却依旧咬牙坚持。两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刀光棒影中,陈武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他却丝毫不在意,眼中只有拓跋烈的身影。
风护法在南门城下看到西门方向的敌军节节败退,知道今日再难攻破青阳城。他望着城楼上的玄机子与城下的秦岳,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下令撤退。“撤!快撤!” 风护法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他率领残余的士兵,朝着远方逃窜而去,马蹄踏过尸体与血泊,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秦岳想要追击,却因体内阴寒之力发作,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亲卫们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查看他的伤势。秦岳的胸口与左臂都有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已变成黑色,显然是中了剧毒。“将军,您撑住!我们这就带您去见医者!” 一名亲卫焦急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
李擎苍率领士兵追击了一段距离,见敌军已逃远,便下令收兵。他回到西门城门处,翻身下马,看着满地的尸体与燃烧的房屋,心中五味杂陈。街道上,百姓的尸体与士兵的尸体交叠在一起,有的百姓手中还紧紧攥着家人的手,有的士兵则保持着战斗的姿势,手中依旧握着刀枪。一家粮店的屋顶已被烧塌,粮食燃烧的焦糊味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人难以呼吸。这场战斗,青阳军虽守住了城池,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 光是西门,便有三百多名士兵战死,百姓的伤亡更是不计其数。
陈武押着被俘的拓跋烈走到李擎苍身边,单膝跪地:“将军,城西的黑衣人已尽数剿灭,拓跋烈被末将擒获,西门守住了!” 他的声音沙哑,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李擎苍点了点头,伸手将他扶起:“辛苦你了,陈武。你先下去休息,让医者为你处理伤口。” 他顿了顿,又道:“传令下去,第一,让医者立刻前往各条街道,救治受伤的士兵与百姓;第二,收敛阵亡士兵与百姓的尸体,妥善安葬;第三,组织人手扑灭城中的大火,安抚百姓,尽快恢复城中秩序。”
“末将遵命!” 陈武抱拳领命,转身离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如同一棵不屈的青松。
李擎苍望向南门的方向,心中挂念着玄机子与秦岳的安危。他知道,南门的战斗虽已结束,但玄机子真气耗尽,秦岳中了剧毒,情况都不容乐观。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剑,剑身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幽冥教此次攻城虽未成功,但从他们动用毒雾、毒弩与黑衣人来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青阳城的防守只会更加艰难。但他绝不会退缩 —— 为了城中百姓,为了青阳军的弟兄,为了那些战死的士兵,他必将与青阳城共存亡。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将军,医者派人来报,秦将军的剧毒已扩散至五脏六腑,寻常药物难以医治,他们请求将军立刻前往南门,商议救治之法!” 亲卫的声音带着焦急,眼中满是担忧。
李擎苍心中一紧,立刻翻身上马:“备马!前往南门!” 他勒住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南门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中,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燃烧的街道上,身后留下一串马蹄声,与城中的火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悲壮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