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突然从西面的密林中穿出一个全身是血的镖师他边跑边大叫:“镖总赶快操家伙,乌金王的儿子带队杀过来了。”李通听到呼喊声赶忙迎了过去,那名镖师一头倒在他的怀里,把手中的一把银票放在他的手中又说:“我和闵镖师中了他们的埋伏,闵镖师已经、、、”他没把话说完已经没了气息。这时所有的镖师闻讯都赶过来。
李通把死去的镖师放平直起身来很平静地说:“兄弟们我们的死对头来了,都回去取家伙为闵镖师报仇。”镖师们前晌来的时候已经带着兵刃,听到总镖师的吩咐飞快地回到空地中拿着自己的家伙聚到李通身边,等待着仇敌的出现。
哲泰这边的人渣们不会武功的人多带兵刃的更少,他吩咐几位堂主把人聚到一起让索多树的护兵挡在外面,腾吉和顾文定等好战分子早拿着兵刃带着亲信准备迎战,原本热闹的行宫前顿时充满萧杀之气。
李醒仁站在队伍的最前沿问乌石:“你的少盟主要来了你是否要回避一下。”
乌石吐了一口吐沫说:”什么少盟主他们一家子都是畜牲,没有道义只有利益没有一点人情味,既然我们脱离了绿林往后就跟着你们混了,对于这个少盟主只有刀兵相见了其他兄弟也是一样。”李醒仁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多加小心。
没容得人多想西面密林里冒出数百条人影,这些强盗手拿刀枪一个个身穿怪异却又面色不善。接着又从林中赶出一头骡子上面捆着的正是战死的闵老镖师,随后乌金王的儿子乌万金带着剩余的两个大天王,十多个新晋升的小头目走出了密林,来到刚砍伐完的空地前。
没等李通开口乌万金就开口大骂:“你们这群杂碎放着京城不待非要跑到北苑来受死,今天我就为我死去的全家报仇、、、”
李醒仁何等聪明马上就知道这小子受了奸人的挑拨,把他家太行山老窝被端安到他们头上马上反驳说:“姓乌的你满嘴胡说,你家太行山老窝被端干我们何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几位首领除了被军部抓就是蹲大牢,那有能力撼动你们家老窝,还有李通镖师远在千里之外走镖更是没有关系,你说是谁告诉你是我们端了你家的老窝?”
乌万金本来也是想‘诈’众位英雄,没想到一开口就被李醒仁给问得哑口无言但他还是狡辩说:“你们不承认也没有用,就凭你们杀死我爹打散我们我今天就要把你们北苑荡平,我把老不死的老闵绑没让他喂野狗来就是让他和你们在地下团聚。”说完就要指挥他的盗匪们往前冲。
李通见到闵老镖师被杀早已气得双眼冒火大叫着说:“今天谁也不要拦着我,我们会友镖局要在这北苑众位英雄面前大战九省绿林败类,镖局的兄弟们拿起你们的刀枪为闵老镖师报仇,战死的镖师我当我的家人供养。”镖师们能行走江湖不单是武功高强还要仗义心齐,所以各个视死如归准备生死一搏。
望着乌万金的盗匪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李通挥枪马上就要接战,李醒仁劝住他说:“我不阻止你为闵老镖师报仇,但你的镖师们都有家口只让他们晚冲一步就可。”
李醒仁对着一百多手拿弓箭的营兵说:“全部排开上箭、箭头略高一寸、放!“眨眼间一百多只箭雨飞向那群盗匪,第一波箭雨刚过第二波箭雨又射到,接着又是第三波第四波,在密集的箭雨面前也不管甚么神箭手,冲在前面的盗匪尽皆被乱箭射中,其中还包括他们叫嚣最凶的小头目们。北苑的营兵箭术早已荒废,今天让他们习练了箭术也算是临时抱佛脚,现在立马就用上了,看着他们开弓的架势还算可以。
但是冲过来的盗匪太多了倒下一排又冲上一排,他们已经离弓箭手有十步之遥,李醒仁大叫一声‘让’弓箭手闪到一边,早已报仇心切的镖师们排着‘突’字阵形分多路杀出,对着那些盗贼就是拼命砍杀,对于顾文定、腾吉好战之流根本不顾李通的警告早已带着亲信尾随着李通向乌万金那边冲杀。
双方在布满大树墩子的开阔地上展开了生死碰撞,李通冲在最前面只一枪就把一名满面胡子的大汉扎死,随后他展开烈火枪对着围上来的盗匪就是一阵拼刺,和他交手的狂徒几乎一个照面就被刺中,真是招招见血枪枪要命真把烈火枪使活了,随着李通的推进镖师们已经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那些盗匪的惨叫声每个数的传来。顾文定没有了狼牙棒只是从营兵那里借来一把木把的标枪他使着手轻,对着冲过来的盗匪又砸又捅没有几招就把标枪砸折,随后他又捡了一把戒刀拼斗。至于腾吉的枪法和李通差得远了,虽然凭着蛮力角斗但是对付这群盗贼就不在话下,大枪一挥能荡倒三人大枪一挺能挑飞一人。
盗匪们被杀得连连后退,李醒仁早已让营兵们抬高弓位,把羽箭射到他们的后方不断有人中箭。那个哲海更是箭不虚发,只要弓弦一响必有一人倒地,小姬子带着眼镜也是射一箭倒一人。
站在远处的乌万金看到形势对他们不利和两位天王一商量,带着所有的手下高喊着杀了过来。李醒仁看得真切拿过索多树的弓箭走到阵脚外让过厮杀的人群,对着乌万金就射了过去一箭射中他亲信的心口。乌万金何等狡诈早已挥着狼牙棒杀入人群,李通帮着镖师们杀掉了所有强劲的对手,早已在人群中等他多时挥枪直刺他的面门,乌万金忙挥着狼牙棒往外封,谁知李通枪尖下滑直取他的小腹,这小子一闪身一个倒转乾坤轮棒横扫李通整个上身。
李通只是弯腰躲过狼牙棒还是不撤枪,烈火枪又往下刺直取乌万金的膝盖,那小子真是狡猾飞身向右扑倒躲了过去,李通想上前杀死他却被另一名天王挥刀拦住。李通只得挥枪与他大战这汉子功夫不弱一时半刻还杀不了他,那边顾文定见到乌万金落单挥刀想杀上前却被又一名天王拦住,腾吉看到机会和乌万金打在一起,没想到乌万金力气蛮大,把狼牙棒挥得呼呼生风倒把腾吉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站在阵外的李醒仁怕镖师们伤亡过大,和索多树带着营兵挥着长矛对着战团进行平推,凡是抵抗者一律被齐刷刷长枪刺死,更多的镖师加入平推的战团对着盗匪的推进几乎是所向披靡,把对敌的战线向前推进又推进,那些盗匪面对强大的战团纷纷后退逃跑,接着纷纷逃跑整个绿林盗贼包括乌万金和他的两大天王也跟着逃跑。
等他们跑到树林边缘时哲泰已经和他的堂主们带着堂中的精锐,喊杀着冲了过来对着他们一阵砍杀,乌万金想逃走时已经被前后包围了,他预感到事情不妙死命的带着两大天王及少量亲信逃走,剩下的盗匪李通不许投降直接把他们杀光。这一仗折损了闵老镖师却差一点全歼乌万金,可谓是大获全胜战损比例是300;30。要不是李醒仁先用弓箭杀伤了他们的锐气,李通等人神勇战损比例还会更大。
悲痛之余李通抱着闵老镖师没有吱一声,闵老镖师是他的叔辈是看着他长大的,陪着他经历了庚子之变扭着鼻子曲着心把慈禧太后光绪皇帝等人平安送到西安,又舍命与田老镖师王小六及天下镖局英雄与乌金王绿林强盗大战,在西北数九寒天夜大战狼群,本来他已是儿孙满堂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就是放不下比他儿子还亲的李通,现在他愤然而去临死前面对乌万金的屠刀也不忘派人给李通示警,现在只留下李通和镖师们痛哭。李通在心中所承担的不是这些,是整个长江以北整个镖局系统和武林的安危,有多少眼泪和无奈他都要埋在心里。他吩咐镖师们把把战死的镖师装上骡子车,也亲自把闵老镖师抱上车回京城。临行时把那一把一万大洋带血的银票交给哲泰。
哲泰又把银票放到他的手中说:“这些银票你拿着作为闵老镖师和战死兄弟的安家费。”
李通说:“我们镖局的人我自会处理。”
哲泰一听就急了伸出断了手指的右手说:“你要是不收下这张银票,我就在削断一根手指,记住往后咱们就是兄弟就是一家人北苑就是我们的家。”见到哲泰这样动情李通勉强收下银票,带着若干镖师回京。张碧带着三妹五大堂主也随行护送。
哲泰把李通的车队送到行宫大门之外,随后命令索多树处理战后事宜,并重赏有功者尤其是哲海赏大洋五十块,索多树的营兵赏大洋五块,参加战斗堂中的精英赏大洋两块。腾吉顾文定小姬子小猴子等人拒绝赏赐。
李醒仁把大洋发放完毕心中想着明天还要取一些现银以备开支,这场恶战本来就在他预计之内的,但是却在他们进入北苑的第二天就提前爆发了。他推想着是谁暗中操控着乌万金这些盗匪,供应着他们粮食大洋甚至女人,想必是下了血本要不然以这群人的习性,不可能潜伏在北京的近郊不作案,让警界、青、红帮的人都不知道。如果说是陆见章有可能,但偏重的是蒙面少年和京师第一高手孓师,要是他们北苑就危险了,因为他们还掌握着黄小霸那群武林败类,如果他们在联合起来搞一次鱼死网破的突袭那么北苑就危险了,他应当建立起完整的防御体系和善战的全能士兵才是。
在盛夏的日落时分索多树指挥着手下营兵清理完战场,这次别的没有满地散落的兵器收集起来,刚好够北苑这些人渣们人手一把。随后哲泰命令厨房开饭,人渣们收了工也洗手吃饭,至于怠工被关起来的几个刺头,也照常给他们饭吃还把他们的行李送到鹿圈里,夏夜里蚊子也不多还贴近自然有专人为你做饭站岗,至于以后的待遇就不好说了。
因为李通和各堂主走了晚饭就清静多了,只剩下腾吉顾文定和索多树陪着哲泰和李醒仁当然要叫上蒋二少爷,晚饭比较丰盛是以没有给蒋二少爷专门做菜。此时的哲泰断了手指折了闵老镖师,但是马龙标定下的困扰他的、皇宫里荣源抛给他的难题,随着北苑的开垦都逐一解开了,经历一场大战也是完胜是以他也是感慨万千,很想大喝一场于是向索多树讨酒喝。
索多树回了家中取了一坛高粱酒分别给几人满上,当然也包括十六岁的蒋二.哲泰端起一大碗酒说:“今天是咱们正式开垦北苑的第一天,也是打破乌万金旗开得胜的日子,在座的都功劳不小我敬大家干了。”哲泰新断两根手指没有人劝他少喝酒,道是李醒仁说:“蒋二少爷年岁小可以少喝,我还有要是在身也应当少喝。”
顾文定挑剔他说:“你是爷们酒量怎么和孩子看齐。”
李醒仁解释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办,阵亡的兄弟的抚恤金堂主给了李通不用我操心,但是我也要记住他们的姓名以后在加以补充,还有今天具体花了多少大洋我要留下账目,还有咱们这北苑已经不安全今晚要留下五队巡防。”
索多树说:“关于晚上巡防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已经安排营中的人加了双岗。”
哲泰说:“这可不行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再打北苑的主意,我们要把巡夜当成一种规矩,现在规定这每晚必须有五个棚的人轮流巡逻,与你们营中岗哨不发生冲突,将来二十四个棚依此类推谁也不可推诿,关于没有名单上没有来北苑的去除伤病老婆生孩子家里死人的,腾吉你都给我抓回来和那些刺头关在一起,有逃走的他们竟敢挑战我的威严,只要踏进京城一步就把他的腿打断,我是阁主这是我的命令。”腾吉在酒桌下首点头表示明白。
顾文定建议说:“阁主那几个大烟鬼也干不了活,还浪费小米饭干脆把他们送回城里得了。”
哲泰并没有说话而是望着李醒仁让他说,李醒仁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外国人叫中国人甚么外号吗,“东亚病夫”啊,在整个京城抽大烟的有近万人,整个中华大地抽大烟的有上百万人。他们因为吸食鸦片身体变得消瘦意志变得消沉,把家中的财产变卖购买鸦片吸食,上瘾后更是变卖祖业和妻儿神经变得麻木,以至当年八国联军侵略北京那群大烟鬼都不以为然,这就是外国人奴役中国人的一种手段,外国人想让中国人成为他们的仆从走狗,使中国人抽大烟丧失血性和尊严,中国人拿真金白银购买他们的大烟,换回来的只有贫困和日渐消瘦的身体麻木的灵魂、、、”
没等李醒仁讲完蒋二就插嘴说:“那咱们也可以在北苑种大烟啊。”
一句话就把李醒仁气乐了他对蒋二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让那些大烟鬼戒掉大烟,恢复强壮的身体让他们凭着自己的劳动赚钱养活他们的妻儿,也使得抽大烟卖祖业卖妻儿到青楼的悲剧减少,我选定的这几个大烟鬼年岁不大身体也,主要是中鸦片毒不深强制他们戒毒一段时间,我相信他们也会下地干活的,如果这个方法可行就叫来更多的烟鬼到这里劳动。”
蒋二天真的又问:“那没人抽大烟,烟馆黄了就没人给阁主送钱了。”
哲泰笑着拍着蒋二的肩膀说:“要是京城一片太平盛世,我住茅草屋又何妨。”
腾吉接过话说:“别光顾说话咱们再喝一口。”众人又干了一大口。腾吉又说:“今天咱们虽然大败乌万金我想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现在我们要抓紧防范才是。”
众人皆有同感哲泰又问李醒仁:“李贤侄不知你有何退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