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到了,现在呢,扶风这么大,去哪找凤凰大人?”
梵影站在祝卿安的肩膀上,那老头大抵是有件强力的法宝,或者是什么相关的神通。
刚刚那一下差点给他照出来,好在他技高一筹,掩盖住了自己的妖气。
此时的梵影再也不敢飞了,生怕自己飞得高了再被这老头冷不丁的给照一下。
“我也不知道,之前哪有我寻人的时候,大都是祂来寻我的,毕竟我算是半个地标。”
祝卿安自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块小肉干安抚了一下差点被看破妖身,此刻略显急躁的梵影。
“那咋办,这么大的城。
嘿,小子,注意一点。”
梵影不常落在祝卿安的肩膀上,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
这主要是因为他的天赋神通是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同时编织一定障眼法的类型。
乌鸦显然不能算是普罗大众观念里适合站在人肩膀上的鸟类,加上梵影的体型相比较于一般的乌鸦来说足足大了一圈,就更加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站在祝卿安的肩膀上了。
故而一般时候他都会展开神通,将自身的存在感给隐去。
这样的好处就是大家会忽略他,坏处也是大家会忽略他。
梵影比正常乌鸦大了一圈,此刻两边的行人小贩虽然还和祝卿安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对梵影来说却要注意自己的尾羽。
刚刚那个小贩挑着的扁担差点将他给打下去,梵影看着对方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生闷气的用爪子踩了踩祝卿安的肩膀,这就是神通太强的烦恼,骂人都没有人听得见。
“走走看看吧,若是暂时找不到凤凰大人,那么就先去看看黄柏吧。”
祝卿安拐入了一侧的小巷之中,避开了过于拥挤的人群,也让一直在留意着自己羽毛的梵影终于松了口气。
黄柏的住址意外的好打听,八十古来稀,虽然有大宗师可以活到一百八十岁,但是大宗师是大宗师,普通人是普通人。
八十岁的老人在一地就算是祥瑞了,更何况是百来岁,接近两个甲子的老者,若是在偏远点的地方上,甚至算是一地父母官的政绩。
当祝卿安称自己是来找黄柏的时候,被问路的人下意识的就认为是老人的故友自己无法前来,因此差了小辈前来看望,故而都很热心的指着路。
“柳大夫啊。
柳大夫是个好人,我们这条街上面多多少少都在他那里看过病。
柳大夫是个好人啊……”
嘴中只剩下几颗牙齿的老太太握住了问路少年的手,口中含含糊糊的重复着,眼中则是多了几分裹在迷离中的怀念。
“奶奶,吃枣子。”
院子里面的一扎着总角的少年跑了出来,他将几颗软枣撕开来放在了老人的手中,随后将祝卿安自老人的手中给解救了出来。
“老人家很早就有些记不清楚事情了,也就聊起来往事后还可以说两句,没有吓到您吧。
哦,对了,小哥哥是要去拜谒柳大夫吗,直直走然后在尽头左拐就能到了。
柳大夫最近几年身体已经不太好了,自从三四年前就不再接诊了。”
祝卿安辞别了老人和少年,继续前行。
老者则是在少年的搀扶下再次坐回了那被阳光洒满的躺椅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祝卿安按照少年的路线拐了进去,就见自己居然来到了一间药铺的后门处,此刻两个用布匹包住了头上总角的少年,正在门后的水渠前清理着手中的药锅。
“找师傅?
你不找我们师祖,找我们师傅干什么?”
两个少年听到祝卿安道出了当年那个前往柏溪镇老人的名字后,立刻就好奇了起来。
这年头来找他们师祖的多,因为大家都在谣传,说他们的师祖那是医道魁首菖蒲的师兄弟,手中大概是有菖蒲真传的。
他们在侍奉师祖的时候也曾趁着老人神志清醒的时间询问过对方这个问题,只是老人每次都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两个童子倒是觉得这事情大概是谣传,毕竟自家师傅的医术也就那个样子,只能算水平一般。
师祖医术倒是厉害,但是也远远没有到医道魁首的那个地步。
前段时间师傅说自己去拜谒菖蒲先生去了,他们师兄弟几个还暗地里猜测,说这是不是师傅出去耍了,也不带他们几个一起的。
两个小童虽然满脸的好奇,但是看祝卿安不像是个坏人,也就带着他进了药馆的门。
祝卿安在那后门上的两个大红灯笼前顿了顿,只可惜这只不是柏溪镇的那只,并没有辟邪的功效。
“师傅现在在前堂,你要去估计要等一等,我刚刚看好像有病人来了。”
两个童子你一言我一句,就将祝卿安给带到了后院里,随后他们留下一人陪着祝卿安,剩下一人则是去一旁打水去了。
祝卿安抬头环顾了一圈,突然发现这院子居然有几分神似百草堂,只不过大体的布局上并非百草堂的那种一字,而是一个由字,前堂之后有两个院子。
黄柏长子脸上的皱纹这次看来更多了,他依然是那副好先生的模样,才在前堂定下了药方,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后院。
一进门他就看见正站在那些被晾晒在园中的药材前,逐个打量的少年。
虽然这里是他家,他看起来也比对方年长许多,但是男人就是没来由的感到了一种被师长抽查课业的紧迫感。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将这种感觉甩掉,随后快步上前迎接这位罕见的来找他的客人。
“令尊的身体现在可好。”
“还好。”
“我们之前在柏溪镇见过面的。”
“您是那位的高足,我听闻菖蒲先生前段时间仙逝了……”
男人小声地酝酿着措辞,他跟着父亲看过一些武者,这少年步态轻盈,神宫饱满,显然不是寻常人等,他原本就有这个猜测。
毕竟正常来说当真没有什么人是来找他的,若是言明是来找他的,那么大概率是那次自己去柏溪镇之后的后续。
“嗯,我来送件东西,能否让我见令尊一面。”
“这,家父年岁已高……”
男人面上有些犹豫,老人的身体很脆弱,他因为是大夫更清楚这点,很多老人都是见了外人,染了外面的疫病后身体才急转直下的。
自从几年前开始,就是县令每次来也只是走过场的在父亲的门前问声好,访客一类的大抵是见不到他父亲的。
“无妨,劳烦转交此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