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率不是妖魔,他身上只有一点淡淡的妖气,或许是路上碰上了什么精怪。
那些妖怪最喜结交这类少年武者,期待未来作奸犯科了之后有人帮它们说句话,这估计又是哪只小妖打着这歪主意盯上了他。”
老人接过那鸭腿,将其塞入嘴中大快朵颐了起来。
“那就奇了怪了,到底是哪家金屋藏娇,瞒着我们到了现在,现如今又如此草率的亮了相。”
道人将手中的酒葫芦提起,仰头闷了一口酒。
“听说沛公来了。”道人喝了口酒,脸上泛起了一丝丝的红晕,随后趁着酒劲随口询问道。
“你可别问我了,城内那几家人都快要将我家的门槛给踩平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只是来我这里抢了我的主卧。
至于他来干什么,什么时候走,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了也说不了。”
老人直接堵死了道人的全部话头,随后就准备离开城头。
“小气鬼,我就问问,又不会吃你一块肉。
我道门又不是没有传承,自家的后辈还用不着推到你们儒家去。
不过我倒是好奇了,他们凭什么认为沛公出来就是来收徒弟的,一个个上赶着将自家的娃娃往你家送。”
“建安十一年,艾公夜行千里,于扶风书院带走了一少年。
那可是儒道的至高一门,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可能,也有无数人会上赶着去拼这一丝一毫的机会。”
扶风入城的街道可以容纳二十四架马车一同行驶,听说之所以如此设置,是因为京都的主干道是三十架马车共行的设置,为了不逾制,扶风故而在施工的时候特意次了一等。
“别挡道,闪开。”
就在祝卿安驻足观望那两边大都有五层楼高的店面时,一道急呼自后方而来。
祝卿安微微偏转身体让开了道路,却见两侧的位置还颇为宽裕,就见几个骑着马的少年鲜衣怒马,自他的身侧急驰而过。
周围的看客则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就连路上披着轻甲,带着腰刀巡视的差役都对此熟视无睹。
祝卿安挑了挑眉,他原本听那老头所言,还以为是各路少侠起了什么歪心思,特意钓鱼执法。
现在看来倒也怨不得那些少侠,这城内的纨绔子弟确实是嚣张跋扈。
不过他今日要先行赴约,若是后面遇到了再教训一二吧。
“大哥,那穷书生倒是生的好玩,咱们怎么不留下来好好戏耍他一二。”
策马而行的几人原本是想要将人截停,随后策马绕着对方绕几圈的。
这法子百试不厌,上次有几个穷书生就被他们用这法子给搞得肝胆俱裂,差点没吓死。
那模样可让他们这些自认为被这些泥腿子抢占了朝中职位的二世祖乐了一把。
“闭嘴,快走。”
领头之人戴着一只坠了羽毛挂饰的皮帽子,他在远离了街道后才敢往后看一眼。
等到带着几个狐朋狗友隐入了侧面的小巷之后,他这才长松了口气。
“怎么了大哥,莫非那小子有什么跟脚不成。”
后面的几人虽然是纨绔不假,但是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们见自己的带头大哥面色不对,立刻收起了原本的玩世不恭。
不过他们就想不明白了,难道是他们看走了眼。
这小子虽然衣服的布料还算可以,但也就仅是还算可以罢了。
他身上没有什么配饰,也没有武器和护臂,更没有携带马匹,行囊则是只有一只小小的包裹。
这看起来就是有点家世但是不算多的乡巴佬进城了,逗弄一番压根不算什么大事,事后说不准对方的长辈还要提着这小子的耳朵来给他们请罪。
是有一些侠客喜欢扮猪吃老虎,但是他们每次选人的时候都会仔细遴选一二的,那几个父兄交代过的人他们都记得,这小子不是和尚,不是背着剑的道士,至于那两个大家族的嫡系,这两人出场的时候哪次不是前簇后拥。
哪有什么让他们误会的可能性。
“他腰上带着应龙牌,至少是个二脉的武者。”
青年转头向着同伴们解释了一句,随后又摸了一把自己那微微发痒的后背,这才发现汗液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裳。
天知道他刚刚是怎么一路挺过来的。
“那么年幼,我看他还没有我幼弟大。”
几个二世祖瞬间感觉手臂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若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二脉武者当然无所谓,他们家这类的客卿多了去了,这并不算什么稀有的货色。
但是那少年看着远远没有到及冠的程度,这年岁成了二脉,说明背后绝对有大势力为他提供药食补给,而且还得是传承有序的那种。
这种人物最后大抵可以达到五六脉的程度。
到了五六脉,配上好马重甲和钢枪,至少也是一个百人敌。
寻常兵卒在这类悍将面前当真就和纸糊的一样,一个照面就会被其撕开阵线。
对付这类人要么用纪律严明的披甲军士以强弩限制 ,要么就只能由同等级的高手出手制约。
这类人就是不进入军伍,也不站队,单纯当一介孤云野鹤住在城内喝喝小酒,种点小田,那也是他们家族可以主事的那些长辈才有资格去拜谒的存在。
“这几日哥们几个也玩的有些累了,就先在家歇着吧。
我听兄长说,最近城内来了几位大人物,咱们也不能给家族丢脸。
哥们几个这几日若是想要玩,就来我家吧,我兄长前几日自西域得来了几只小香猪,我想办法弄一只给大家尝尝鲜。”
几个少年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知道自己碰上对面大概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但是都不想要主动认输。
此刻听带头大哥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立刻双手抱拳,高呼大哥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