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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起墙角的枯叶,李宅内的嬉闹声越来越放肆。

华清带着苏小婉转身离开时,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敲碎了梅雨时节黏腻的夜。

半月后,苏府堂屋雕花木窗漏进细碎阳光。

苏小天一身藏青劲装,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

进屋后,他声如洪钟,向双亲辞行:

“爹,三日后有批盐船要运往江州,我想亲自押运。”

华清手中的茶盏顿在半空,按照原剧情的发展,苏小天这次押货出事了。

他押运的船行至野狼滩,遭遇蒙面劫匪,最后船毁人亡,尸体被江水冲到十里外的芦苇荡。

泄露苏小天行踪的正是李在明,他勾结外人妄图除掉苏小天这个苏家商业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华清定了定神,将茶盏重重搁回桌上:

“你做为苏家少主,什么事情也要亲力亲为不成?这一次让李在明去押船吧。”

苏小天挠了挠头,额角青筋微微凸起,目露疑惑之色:

“您不是常说,不要养尊处优,让我好好熟悉苏家各项生意吗?”

“我才刚刚跑了没几趟……”

华清伸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押船嘛,去过几次,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身为苏家少主,要学会运筹帷幄,抓大放小,而非事事都冲在最前面。”

苏小天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爹,道理我都懂。”

“可李在明不过是一介书生,他哪懂得做生意?”

“再说他那身子骨”

想到这里苏小天连连摇头:

“爹,您这安排......”

华清打断儿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不用说了,这么多年他花了我们家多少钱?”

“连你身为苏家少主都要做事情,偏偏他一个管家之子享清福不成?”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次押货就当历练他了。”

一旁的赵露喝了口茶水,看着父子俩,慢悠悠地说道:

“小天,你爹说的对,就按你爹说的来办吧。”

苏小天见父母都这么说,只好点头应下:

“既然爹和娘都这么安排,那我便听你们的。只是……”

他皱着眉头,似是想到什么:

“李在明真能担此重任?要不换个人吧。”

“能不能担,试过才知道。”华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往后也不必在苏家继续待着了。”

华清朝一个小厮招了招手:

“你去把李在明叫过来。”

不多时,李在明匆匆赶来,白衫下摆沾着些许墨渍,神色却依旧温润有礼:

“老爷唤我何事?”

华清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中的翡翠扳指:

“三日后有批盐船要运往江州,我打算让你去押船。”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死寂,只听见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

李在明的瞳孔猛地收缩,袖中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这趟押船本是他为苏小天设下的死局,如今竟要自己入局?

他强装镇定,垂首作揖:

“老爷,小的一介书生,从未有过押船经验,恐误了府上大事。”

“经验都是磨出来的。”华清突然将扳指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案上宣纸簌簌作响:

“苏府供你吃穿、教你读书,如今正是用你的时候。莫不是……”

他目光如刀剜在李在明脸上:

“你觉得自己身份尊贵,不该做这等粗活?”

“不敢!”李在明扑通跪地,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小的定当尽心竭力,不负老爷所托。”

李在明出了门后,心事重重。

这些天不知道苏小婉怎么回事,居然不理他。

难道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有了羞耻之心?

自己在苏家的身份如同半个少爷,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平时粗活细活都不粘手。

这次,苏老狗怎么莫名其妙地把押船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忽然,他心中一阵心惊肉跳,莫非苏老狗察觉到了自己的计划?

晚上,李在明来到城东破庙,手指在布满蛛网的供桌上无意识地划动。

更鼓声透过漏风的窗棂传来,惊得梁上寒鸦扑棱棱乱飞。

他摸出怀中半块虎形玉佩,对着月光照了照,玉佩上暗刻的“黑风寨”三个字泛着幽光。

三声猫叫从庙外传来,李在明立刻起身推开侧门。

黑影一闪而入,来人满脸横肉,独眼上的刀疤在烛火下狰狞可怖——正是黑风寨大当家“独眼龙”。

“李公子,”独眼龙甩下湿漉漉的斗笠,皮笑肉不笑:“计划不是万无一失了吗?”

“又叫老子来做什么?”

李在明强压下心头不安,挤出笑容:

“大当家,实不相瞒,这次押船的换成我了。”

他凑近压低声音:

“苏家老狗不知发什么疯,非要我去。”

“咱们这计划……”

独眼龙的独眼猛地瞪大,蒲扇大的手掌重重拍在供桌上,震得烛火摇曳:

“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手下二十几号兄弟,蹲守野狼滩半月,就等这一票!”

“现在你说不劫就不劫?”

他腰间短刀出鞘三寸,寒光抵住李在明咽喉:

“当老子是叫花子,说打发就打发?”

李在明喉结滚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大当家息怒!”

“您想想,若是劫了我,苏家必定倾巢而出,到时候兄弟们……”

他抓住独眼龙的手腕,声音发颤:

“不如这样,货您照抢,但千万别伤人性命。”

“苏家丢了货,只能吃哑巴亏,日后咱们还能……”

“日后?”独眼龙冷哼一声,收回短刀:

“老子在江上混了二十年,最恨别人耍心眼。”

他突然揪住李在明衣领,恶狠狠道:

“不过看在你这些年孝敬的份上,老子可以不杀人。

“但你若是敢耍花样……”

独眼龙从怀中掏出半截断指,在李在明眼前晃了晃:

“这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骗老子的下场!”

李在明脸色煞白,强撑着点头:

“一定,一切都按大当家说的办。”

目送独眼龙消失在雨幕中,他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