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城的梅雨裹着咸腥的江水味渗进雕花窗棂,坐在太师椅上的华清猛地睁开眼,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院中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旁边一个少年,正手把手教她调香。
少年书生的白衫沾着胭脂红,比他膝头那支并蒂莲还要鲜亮。
华清提取原主记忆,得知少女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苏小婉,少年则是管家之子李在明。
或许是原主多年劳累的原因,华清察觉到到这副躯体有顽固的沉疾。
他当即从千机空间拿出一瓶稀释后的灵泉水喝了一小口,顿时感觉全身通泰舒爽。
原先大脑昏昏沉沉,此时只觉耳清目明。
他喝了一口茶水后,看起原剧情。
原主叫苏华清,成长在江东城。
他祖上一直在本地打拼,传到他手中时,家业已经是颇为殷实。
原主是经商奇才,接手家业后,经过大半生的奋斗,成为江东城首富。
更让他自豪的是,他人脉非常广,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算起来他已经是半个官商。
原主事业有成,家庭生活也很是让人羡慕。
他有儿有女,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管家李长山有一个儿子名叫李在明,比原主的儿子苏小天小两岁,和苏小婉同岁。
李在明小的时候,原主见他聪明伶俐,特意让他做了苏小天的陪读书童。
一切开销由苏府承担。
苏小天功课不行,李在明倒是表现出不错的读书天赋。
他工于心计,花言巧语取悦苏小婉,成大后,娶了她为妻。
之后,李在明勾结外人害死苏小天,霸占了苏家财产。
华清刚看完原剧情,便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爹,在明说今年院试后就来提亲!”苏小婉捧着新制的香走进房中,发间茉莉香混着少女气息。
华清目光越过苏小婉,看向她身后的院子,白衣少年已经不见了。
华清若有所思地说道:
“在明书念的不错,考取个功名应该不难。”
苏小婉脸颊泛起红晕,将香轻轻搁在八仙桌上:
“爹,在明读书最用功了,说不定能中状元呢。”
华清端起茶盏轻抿,茶汤在舌尖泛着微苦。
他望着女儿眼中的憧憬,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苏小婉大婚那日也是这般雀跃的模样,却不知盖头下藏着怎样的深渊。
“读书固然重要。”他将茶盏重重搁下,瓷与木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但人心比四书五经更难读透。”
苏小婉愣了愣:
“爹,你什么意思?”
华清淡淡地笑了笑:
“没什么。”
晚上,苏府饭厅内,紫檀木餐桌上摆满了精致菜肴。
华清看着女儿苏小婉将一块糖醋鱼细心剔去鱼刺,放进他碗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爹,多吃点,你最近身子不好。”
苏小婉甜甜地笑着,眉眼弯弯,发间的茉莉清香混着饭菜香气,让整个饭厅都温馨起来。
华清的妻子赵露撇了撇嘴,调笑:
“真就是你爹的小棉袄呗。”
苏小婉嘿嘿笑了几声,赶紧也给赵露夹了一块鱼。
华清笑道:
“这么大的人了,你吃上女儿的醋了。”
他夹起鱼肉送入口,细嚼慢咽之后放下筷子,轻声道:
“小婉,吃饱了的话,就陪爹出去走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苏府的回廊上,青石砖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廊下悬挂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苏小婉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调香的趣事,华清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上几句,目光却透着几分凝重。
出了大门,华清不着痕迹地把女儿带到了李在明居住小院的房后。
据千机所说,这里正在上演精彩故事呢。
夜风吹过,屋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淫声浪语。
起初,苏小婉还以为是李在明的兄长在屋内,并未在意。
然而,随着屋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不是喜欢苏小婉吗,你去找她啊。”
一个女子娇笑着说道。
“她有什么好?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比你差远了。”李在明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和不屑:
“我不过是图他们家的钱罢了。”
“苏家那老东西,自以为精明,还不是被我哄得团团转。”
“苏小婉更是个蠢货,我说什么她都信。”
“到时候把苏小天除掉,整个苏家的产业还不都是我的。”
屋内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李在明又接着说:
“等我娶了苏小婉,苏家那些生意上的人脉也都归我了。”
“什么江东城首富,不过是给我做嫁衣。”
“到时,就把你扶正,让她做你的洗脚婢。”
女子听后眉飞色舞,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可真坏。”
李在明大笑: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
苏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平日里温文尔雅、对她体贴入微的李在明,此刻的话语却如此冰冷、恶毒。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苏小婉再也支撑不住,扑进华清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真是瞎了眼,爹,我该怎么办?”
华清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却温柔而坚定:
“还好,幸亏及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这世上,果然人心最是难测。”
苏小婉抬起头,看着父亲眼中的沉稳与坚决,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股愤怒和不甘取代。
她握紧拳头,咬牙道:
“爹,我要进去问个清楚!”她突然挣脱华清的怀抱,裙摆扫过墙角的青苔,险些滑倒。
华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了摇头:
“为了一个人渣,没必要。”
“问清楚又如何?不问清楚又如何?”
“已经改变不了他是人渣的事实。”
苏小婉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难道就任由他算计我们苏家?”
华清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放心,一只蟑螂而已,爹踩死他简直不要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