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阿比让港口走回去的,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天都黑了,很难从大众角度解释好吃懒做的我如何走了一趟苦行僧般的路程,这个解疑答惑地过程保守估计可以录制两集《走近科学》。
最后给出的解释:兜里没钱,手机也正好没电了!
试问,抛弃一个有钱有势有地位、有身材有美貌有智慧的女人,你会是什么感觉?
好吧,就当我没问,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命呢!
铺展开来,假如好事成双:波吉亚不是背后的幕后主使,而我也愿意为她留下来,以波吉亚对我的依赖,甭管是因为我灵巧的按摩技术、深厚的煎蛋技艺还是我的油嘴滑舌,毫无疑问,人家看中我的更是我的人品,要不然她怎么不去找一个按摩师、一个厨师和一个说相声的组个团队呢?
当然,带着这么些人上床的确是有悖论理!
我是说,综上所述,我完全可以做到软饭硬吃!
我现在脑子很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跟随奥里耶继续下去,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可能会给波吉亚亲自带上冰冷的手铐吗?
答案是不能,别说冰冷的手铐,就是暖烘烘的手铐我也不能给她戴上。
我不可能将我心动的女人送进监狱……哦,我的老天,凌凌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坏女人的!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喜欢坏坏的男人,其实男人也喜欢坏坏的女人,道理是一样的,我到现在显然觉得,初中时候,隔壁班抽烟穿喇叭裤的女生很酷。
青春期的时候我也学过这一招,整个人很冷,不言苟笑,对人爱搭不理,整天哭丧着脸,后来被邻班的一个小混混成功毒打一顿,说讨厌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模样,至此,彻底治好了我这个毛病。
言归正传!
我装了一肚子的心事回来,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喜形于色,所以,我的哀伤别人看不出来。
回到病房,我立马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哪里都不舒服,难道是因为今天……没吃到天天吃的法式鹅肝?
得了富贵病?
唉,你这不争气的肚子,别叫唤了,别说法式鹅肝,床底下超期方便面都让碎花姑娘给我吃没了。
和卡瓦洛先生寒暄两句后我便躺倒在床上了,我都能想到此时此刻的繁华之夜,波吉亚又在觥筹交错,她端着酒杯,望着迷离的灯光,突然一阵心酸,因为今晚,再也没人给她做养胃粥了,再也没人给她做按摩了,她孤苦,她伶仃,她哀怨,并开始哭泣……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凌凌发。”
“嗯?”我揉了揉眼睛,刚才睡着了?
“你哭什么啊?”卡瓦洛先生问我。
我搪塞道:“哦,没事,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别人比赛谁哭的厉害。”
“哦,看样子应该是你赢了!”
“不,我输了,我输给了孟姜女。”
“凌凌发,你的人回来了,但你的心好像还没回来,是不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卡瓦洛先生一语中的。
“唉,我是被人撵回来,临走时她告诉我,我失去了一个女人。”
“你看上去确实有些落魄,不过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办,跟我走吧!”
说着,卡瓦洛先生下了床。
什么意思?这是心受伤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你有医心药的方子?
卡瓦洛先生拉着我出了门,然后向左一拐,又往前走了几步,指了指106病房。
“什么意思?让我换病房啊?”
“看看里面的人。”
人?
神神秘秘的,现在你让我看什么人也解不了我的心结!
我贼眉鼠眼探头一看,我的老天!
女人,两个女人,两个拥有苏菲马索的面容,卡戴珊家族身材的女人!
没想到小小的阿比让居然藏龙卧虎,这要是能摸她一下,死而无憾啊!
我咂摸着嘴,口渴难耐,回头再看卡瓦洛老头儿,正笑嘻嘻地看着我。
“怎么样?能不能解你的心头愁啊?”
大爷的,这是戳我的软肋啊!
我摇摇头:“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你这样做让我很尴尬,好像我凌凌发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的人一样。”
卡瓦洛摆摆手:“随你便,以毒攻毒,以色攻色,你不愿看,就跟我回吧!”
说完,扭头就走了。
“你走吧,我去趟厕所,过会儿就回去!”
哎呀,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姑娘啊,还是俩,这……这让我怎么选?
要不然一块儿吧,一个崇拜我的机智灵活,一个欣赏我的幽默风趣,因为喜欢我不同的层次,所以两个人都能接受跟我一起生活。
哎呀,每个狭路相逢的故事都得有一个开始啊,我该如何出场,彻底镇住两位姑娘,最好是天降奇兵的那种开场!
“死性不改!”
嗯?好熟悉的声音。
没等我回头,一个强有力的脚已经踹在我屁股上了,我踉跄两步,重重跪在了地上。
两位姑娘都愣了,那个意思仿佛在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行这么大礼啊?
看来应该是把二位镇住了!
走廊里传来碎花姑娘爽朗的笑声……
奥里耶看了看我,我瞅了瞅碎花姑娘,碎花姑娘瞧了瞧旁边的狗,狗舔了舔奥里耶的手。
出现了人传人,人传狗,狗传人的现象。
“也就是事到如今,一切毫无进展了?”我总结道。
“也不是毫无进展。”奥里耶双手一摊,“市长打算把老头儿的死当作悬案暂时封存,把他儿子的死亡当作是意外。”
“哦,真是进展神速!市长到底是公务人员,办法就是多!”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碎花姑娘问道。
“我们中国有句老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回头想想为什么要出发!”
“那咱当初是为什么要出发呢?”
“咱们不是为了夺回国宝……”我一把捂住嘴,妈的,差点儿说秃噜嘴。
“要不然……我们去下一家看看吧!”奥里耶提议道。
“下一家?什么意思?”
“你们忘了,老头儿有四个孩子,老三和老四我们还没见过呢!”
“老三是干啥的?”
“一个赌徒!”
“嗜赌如命,整天和他爹要钱,也不受他爹待见?”
“你怎么知道?”
“昂,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他一直希望得到那笔财产,一旦他的老父亲更改了遗嘱,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所以说,他也有杀害自己父亲的作案动机?”
奥里耶点点头。
“哦,合着这老头儿养了一群白眼狼?个个都想置他于死地?”
“别那么多废话了,走吧,西克现在应该在那家赌场里。”
说着,奥里耶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一甩手,往门外走去。
我大喊一声:“大哥,等等,先别那么潇洒,你还没结账呢!”
我以为全世界的赌场应该都一个样,个个都像拉斯维加斯赌场:每当夜幕降临,这座位于沙漠之中的奇幻都市就会被奢华赌场的灯光照得宛如白昼,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之间,引诱着每个人一掷千金,还有诱人的天使小姐姐,引导你如何下注博得满堂彩……
现实是,从外面看,这家阿比让的赌场就像小镇上的游戏机大厅,真的,如果非要说缺点儿什么,那应该少一副超级玛丽的涂鸦形象!
赌场之内,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和我想的不太像……”我喃喃自语。
“是不是因为没有漂亮的姑娘迎接你?”碎花姑娘瞥我一眼。
“就这么个小赌场,还能搭进去身家性命?”
“进入看看吧,说不定里面有你想见的女人!”
“你们一个个的,真是有意思,我说我要见女人了吗?啊?清者自清!”
一进赌场,一股污浊之气迎面而来,这气味儿混杂着酒精、女人的香水儿和男人的汗渍,充斥着希望、绝望、懊恼、怒吼与歇斯底里。
这里也没有白夜如昼,只有种类繁多的机器屏幕发出的光和若隐若现的角灯,勉强能看得清要走的路,就这种视线,瞎子都能来这儿当小偷。
我试了试,顺手捏了一个暴露女人的屁股,结果跟在我身后的那哥们儿立马就挨了一酒瓶。
我的老天,这里的人好狂躁啊,输家狂躁,赢家更狂躁!这里才是真正的黑社会,人黑,社会条件更黑!
“赌一把吗?”奥里耶问我。
我摇摇头:“我不会!”
“比大小呢?”
“我是社会主义青年,不可能……”
“输赢都是我买单,只要你点头我就去买筹码!”
“你……你逼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只玩儿二百块钱的,多了一分钱都不玩儿。”
碎花姑娘给我竖个大拇指:“真他妈有出息!”
奥里耶买了多少钱的我不知道,反正给了我一大捧,科普一下,捧是一种计量单位,就是两只手合并呈漏斗形所盛的总量。
“奥里耶大哥,我要是都输了可怎么办?”
奥里耶摇摇头:“你为了案件侦破费尽心思,今天就当放松放松,输了也不过我一个月的工资。”
哎呀,奥里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摩拳擦掌,荷尔蒙激素飙升,我的天呐,“黄赌毒”,我终于要沾染上一项了!
哈哈!我要成为赌徒了!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