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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七侠情缘 > 第4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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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张毕乐身着一身素净棉袄,头上梳着两个俏皮小辫,她一晃一晃,一蹦一跳地踏入葵花阁中。

张毕乐抬眼,便见张毕德端坐在主位之上,她忙走上前,微微屈身,盈盈一拜,说道:“女儿拜见爹爹,愿爹爹身体康泰,诸事顺遂。”

张毕德见女儿前来,忽而仰头大笑,说道:“乖女儿,为父前些时候自峨眉山归来,之后便一直忙于庄中琐事,竟无暇顾及于你,心中实是愧疚。今日为父想你了,特唤你前来,还为你备得一份礼物,不知你可喜欢?”

他轻抬右手,摆了摆。不一会儿,一名圣女手持一个木盒,款款行至张毕乐面前,将木盒恭敬呈上。

张毕乐双眸放光,满脸惊喜:“爹爹此番莫非又为女儿觅得什么好书吗?素闻峨眉山多有隐士高人隐居其间。其所藏典籍,想必皆为世间罕有之珍。女儿向来嗜书如命,若爹爹能取来些许,女儿定当日夜研读,不负爹爹一番心意。”

“哈哈哈!”张毕德忽而放声大笑,他目含慈爱,温言说道:“我的乖女儿,且将此木盒打开,便知其中为何物了。”

张毕乐兴致盎然,急忙伸出如葱般的纤细小手。盒启刹那,但见其中有颗药丸,其色莹润,隐隐有光泽流转。张毕乐小嘴微撅,似有不悦之色,抬眸望向张毕德,问道:“爹爹,这是何物耶?”

张毕德浅笑道:“我知女儿好学不倦,为父实乃欣慰之至。自古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然我张家非那等迂腐守旧之门。但终究女儿他日必当出阁远嫁,今你已十岁,外在容貌,亦不可小视。

为父千辛万苦,花了诸多人力,搜集世间奇草,才炼出这颗丹药。此颗丹药叫三世三生三草丸,有养颜驻色的奇效。数月前,女儿尚责怪为父未曾给你礼物,今日为父便将此药丸赠予你,权当是补偿女儿啦!”

张毕乐将盒子抱在怀中,欢喜道:“爹爹送我什么,女儿都喜欢。”

此时,张毕乐美目流转,不经意间向阁中央的架子瞥去。但见上面空空荡荡,心中一惊,她微微蹙眉,问道:“爹爹,上回您前往峨眉山,听说取来两把宝剑,置在阁中自赏,为何今日那剑却不见踪影,莫非被您藏起来啦?”

张毕德面色略带严肃:“那剑锋利无比,岂是小孩的玩具?你莫要贪图新奇,妄动此物,免生意外。”

张毕乐眼珠咕噜一转,旋即将木盒紧紧揽入怀中。而后,她盈盈起身,对着张毕德一拜:“爹爹,多谢您的礼物,若是无事,女儿这便先行离开啦!”

见张毕乐要走,张毕德忙问道:“乖女儿,为父与你许久未见,难道你就不能多留片刻,陪为父闲叙一番,共话别后之事吗?”

张毕乐抿嘴一笑:“今晨娘亲说要教女儿插梅花,女儿若去得晚了,娘亲定会责备女儿怠惰不勤。待到下次,女儿定当专程前来陪伴爹爹,将那相思之意一吐为快。”

说着,她未及张毕德再言,便拿着木盒,蹦蹦跳跳得出了葵花阁。

见自己女儿离去,张毕德深深叹了口气。

此时,十三葵自后方上前,她面露疑惑之色,问道:“少庄主适才询问那龙凤宝剑之事,莫非...?”

张毕德神色淡然:“小女今年不过十岁,她怎会对《葵花宝典》生出兴趣?想是那两把宝剑铸造精巧,小女心生好奇,欲拿来把玩一番罢了。童子之心,本无他念,你莫要在此胡乱猜测。”

十三葵略一思索,复又开口道:“主人,少庄主聪慧灵秀,心智过人,若让她修习宝典上所载的功夫,以她的资质,定能学有所成。主人您向来不得练功要领,至今未得宝典精髓,何不令少庄主一试呢?也免得主人您在外四处抓捕资质平庸的壮丁,即便他们日夜苦练,终究也是难有所获,不如...”

话音未落,张毕德陡然将袖一甩,斥道:“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给我张家生下一个杂种!我张家世代相传的绝学岂能轻易传于外人?况且,女子家练何功夫?《葵花宝典》向来传男不传女,此乃我张家祖训,你竟还不懂其中道理吗?待过几年,寻个好人家,我便把毕乐这丫头嫁出去,省得她留在我身边,惹得江湖朋友耻笑。”

不过,刚才你的一番言语倒是提醒我了。此次我峨眉一行,竟幸遇那传说中的天选之人。奈何此人滑如泥鳅,竟趁机逃走了,只留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子。那小子习武成癖,日夜沉醉于武学之道,或许真能参透葵花神功里的隐秘玄机。我已命人将其擒来,你们速将葵花神功第一重的要诀授之于他。若有一日他果真练成,即刻来报,不得有误!”

十三葵躬身问道:“属下谨遵主人之命。只是,那天选之人...”

张毕德冷笑一声,说:“虽那峨眉派的老尼姑已派人四处寻他的踪迹,不过...我对她们终究信不过。你即刻点齐一队人马,前往峨眉山周边细细搜寻。若有所获,务必立刻传书于我。切记,天选之人武艺高强,你们切不可鲁莽行事。”

十三葵神色一凛,抱拳领命,转身匆匆而去,安排搜寻事宜不提。

却说那张毕乐离了葵花阁,其实并未远去,而是悄悄隐于阁门口旁的一座假山之后,她偷听阁内二人谈话,忽闻‘天选之人’四字,张毕乐心想:“天选之人...莫非与《葵花宝典》有所关联么?”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却不停步,不知不觉间,她已快至寻思堂外。抬眼间,见十梅正在院中舞剑,她身姿轻盈,剑招凌厉,煞是好看。

张毕乐跑上前去,连连摆手,高声叫道:“十梅姐姐,当真好剑法!姐姐真是好本事!”

十梅忽闻张毕乐的声音,急忙收住剑势,含笑迎上,谦逊说道:“属下这点微末武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得少庄主如此盛赞,属下实在愧不敢当。倒是您今日容光焕发,莫非得了什么稀世珍玩,要与属下一同分享共乐么?”

张毕乐打开木盒,盒盖甫开,一股淡淡异香萦绕而出。十梅不禁探身问道:“少庄主,此为何物?”

张毕乐将木盒微微倾斜,让十梅瞧得更清楚些,回道:“爹爹日夜炼造了一颗药丸,此药可以调息补气,更能使人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呢。”

十梅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点头称赞:“这可真是好物。”

张毕乐却撇了撇嘴:“姐姐,这算什么好物?比起这丹药,我更喜欢爹爹带来的宝剑。只是今日我去阁中,那剑却凭空不见了。十梅姐姐,你整日在庄中走动,可知道那剑去了哪里吗?”

十梅脸色瞬间一变,眼神闪烁不定,支吾道:“这...少庄主,我平日里不过跟着二娘,做些端茶倒水、洒扫庭院的琐事。庄中诸多事务皆是十三葵全权负责,他行事向来独来独往,那两把宝剑...属下...属下又怎会知道其去向呢?”

张毕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撅着小嘴说道:“既然姐姐不知,又如何得知剑有两把呢?我看你就是存心欺瞒,不愿告诉我罢了。”说着,双手抱胸,气鼓鼓地望着十梅。

十梅心中大为惶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不敢欺瞒少庄主...只是...”

张毕乐赶忙上前,双手轻轻将十梅扶起,满含关切:“平日里,我早将你视作亲姐姐一般看待,你又怎能向我下跪呢?若你果真不知宝剑之事,我再去问其他姐姐便是。”

十梅拉着张毕乐的手,将她拽至院角一处僻静地,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悄声说道:“少庄主,我倒是可以告诉您那宝剑之事,只是...”说道此处,她眼睛不由自主地向那木盒扫了一眼,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犹豫。

张毕乐心中顿时明了,她急忙将木盒放在十梅手中,说:“姐姐,这个药丸我留着无用,就送给姐姐吧!”

十梅吓得又跪在地上,双手连连摆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少...少庄主,属...属下岂敢抢夺您的礼物!”

张毕乐却咯咯一笑,拉着十梅的手:“我今年不过十岁,尚是孩童,怎用得到这种东西?若是姐姐喜欢,拿去便是。”

十梅满心欢喜,她低首敛眉,悄声答道:“那两把剑确实世间罕见,只是前几日,主人命庄中铁匠将宝剑生生断去。如今,剑已成废铁一堆,若是少庄主想拿来把玩赏鉴,怕是已不能如愿。至于主人为何下令断剑,属下实在是一头雾水。

这事主人有令,不能让您知晓,既然少庄主已经知道,今后在外,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否则,主人定是绕不过我。”

张毕乐微微歪头,思索片刻,旋即露出一抹甜笑,说道:“谢谢十梅姐姐,这事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说着,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离开院子。

这夜,张毕乐在闺房内,正欲铺枕安寝,忽闻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之声。她缓步上前,隔着门扉,幽幽说道:“十梅姐姐,有何事不妨明日再说,今夜我已准备睡下啦。”

话音方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男子低沉之声,这声音说道:“是我!”

张毕乐只觉耳熟非常,她轻手轻脚,悄然将门开了一个小缝。见石德全立于门外,她赶忙伸手,将他一把拉进屋内,复又将门轻轻掩上。

待石德全站定,张毕乐急切问道:“石老师,您不是已然前往峨眉山了么,怎的至今还未离去?”

石德全单膝跪在地上,道:“公主,此次前往峨眉,路途迢迢,归期难料,属下放心不下公主安危,故而今日特来向您辞行。那张毕德为人阴险狡诈,,公主切莫与他过多纠缠,以免招惹祸端。”

张毕乐转身坐回榻上,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石老师,您说‘杂种’二字是何意思?”

石德全回道:“这...禀公主,此词极为不雅,乃市井粗鄙之人用以辱骂他人之语,多含恶意与轻蔑,泛指血脉不纯、出身不正之人。公主乃皇家的金枝玉叶,万不可随意用之,恐有失我皇家威仪。”

张毕乐愤愤道:“今日张毕德竟在背后辱骂于我,还说《葵花宝典》传男不传女。然宫庄之中,女子众多,皆习得宝典上的功夫,而我身为他的女儿,却不得修习,这又是何道理?”

石德全道:“公主,我前些时日就已经明言,张毕德向来痛恨日本人,又怎会将宝典上的功夫传授于外族之人呢?此人阴险狡诈,公主切莫与他交谈过甚,以免遭其算计。亦不可在二夫人面前询问您的身世,恐张毕德知晓后,对您和夫人心怀怨恨。”

张毕乐道:“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石老师莫要为此劳心费神。”

石德全续问道:“公主,您此次命我去峨眉山打探宝剑的下落,然属下却不知这剑中暗藏何种玄机。我此番前去,若不明其要,恐行事难以周全,还望公主明示。”

张毕乐微垂螓首,心想:“爹爹和石老师我都信不过,万不能叫他知晓剑中藏着宝典一事。”

她抬起头来,答道:“龙凤宝剑本为宫庄之物,张毕德如此急切得到,其中必有缘故。我身为少庄主,理应为其追回。”

石德全怒道:“公主,您怎么能认贼作父,助他寻找宝剑呢?”

张毕乐道:“今日我去见张毕德,看他对我起了疑心,想是三年前,我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他已把我视为异类,若是我不帮他寻找宝剑,重新获得他的信任,今后我的皇父要在中原大地寻找宝典,恐怕更加困难。”

听闻这话,石德全笑道:“公主思虑周全,属下与之相较,实在不及万分之一。既如此,属下不敢耽搁,这就即刻前往峨眉山,务必探得那龙凤宝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