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草原晒得暖烘烘,土拨鼠胖胖正用前爪扒拉着洞口的泥土,肥嘟嘟的屁股撅得老高。他刚打了个哈欠,准备钻回洞里睡午觉,忽然听见脚边传来一阵“沙沙”声。)
胖胖(低下头,胡须蹭到一团黑黢黢的小东西):“嘿!哪来的小不点儿,在我家门口堆沙子?”
(说话间,一只蚂蚁举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草籽,踉踉跄跄从他爪子边爬过。她的触角晃了晃,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蚂蚁小米(放下草籽,仰起头):“是胖胖呀!我们在修新的粮食隧道呢,你家洞口的土坡刚好能当隧道顶儿。”
胖胖(甩了甩爪子上的泥,咧嘴笑):“就凭你们这些小胳膊小腿?上次我打个喷嚏,你们的粮仓差点被土埋了!”
(小米没吭声,扭头招呼身后的蚂蚁队伍:“快把蒲公英绒毛运来,堵住那边的裂缝!”几十只蚂蚁排着队,像流动的黑线,转眼就在胖胖的洞口旁堆起了一小堆碎草和泥土。)
胖胖(撇撇嘴,钻进洞里):“哼,小不点儿们瞎忙活,等我睡醒了,看你们的隧道能撑多久!”
(他在洞里滚了个圈,把柔软的干草铺成床,刚闭上眼,就听见地面“咚咚”响——是胖胖翻身时压到了蚂蚁隧道的顶。洞口外传来小米焦急的呼喊。)
小米(使劲捶打土层):“胖胖!快起来!隧道要塌了!”
胖胖(迷迷糊糊爬起来,爪子一扒拉,半块土坷垃掉进隧道里):“嚷嚷啥?不就掉了点土吗……”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隧道顶塌了个大洞,几颗滚圆的野莓骨碌碌滚进洞里,砸在胖胖的脚边。小米和几只蚂蚁被埋在泥土里,只露出挥舞的触角。)
胖胖(吓了一跳,赶紧用前爪刨土):“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米(从土堆里探出头,触角上沾着草屑):“你的爪子太沉啦……我们的储粮室全被埋了。”(她的声音有点发抖,身后的蚂蚁们围着被压坏的野莓,急得团团转。)
胖胖(蹲在洞口,鼻子皱成一团):“都怪我太胖了……要不……我帮你们找新的粮食?”
小米(摇摇头,指着远处的乌云):“来不及了,暴雨要来了。我们得在天黑前加固隧道,不然雨水会灌进来的。”
(胖胖抬头一看,天边的云黑压压的,像倒扣的铁锅。他挠了挠后脑勺,忽然跳起来:“你们蚂蚁不是会用泥土糊墙吗?我知道东边有个黏土坡,土特别黏!”
小米(眼睛一亮):“真的吗?可是黏土坡太远了,我们要搬一整天……”
胖胖(把前爪往地上一趴):“趴在我背上!我带你们去!”
(小米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上胖胖毛茸茸的后背,身后的蚂蚁们排着队,像撒在绒毛上的黑芝麻。胖胖撒开腿往黏土坡跑,肚子一颠一颠的,吓得蚂蚁们紧紧抓住他的毛。)
胖胖(跑得呼哧带喘):“小不点儿们坐稳啦!这可比你们爬着快十倍!”
小米(抓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谢谢你,胖胖。其实你的爪子虽然大,挖起土来可厉害呢。”
(到了黏土坡,胖胖用前爪“唰唰”刨下大块的黏土,蚂蚁们立刻围上去,用触角和爪子把黏土捏成小泥团,背在背上。胖胖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胖胖(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把洞口挖得这么靠你们隧道了……”
小米(驮着泥团走到他脚边):“没关系呀,我们蚂蚁个子小,本来就该找结实的地方修路。下次你挖洞前,先跟我们说一声好不好?”
胖胖(用力点头):“嗯!一定!”
(他们刚搬完黏土回到洞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胖胖用身体挡住洞口,蚂蚁们则用黏土和草叶在隧道顶糊了一层厚厚的“防水墙”。雨水顺着胖胖的背毛往下流,他冻得直打哆嗦,却还是挺挺地站着。)
小米(爬到他的爪子上,递过一片宽大的牛蒡叶):“用这个挡雨吧!我们马上就糊好了!”
胖胖(接过叶子顶在头上,忽然看见一只小蚂蚁被雨水冲得站不稳,赶紧用爪子轻轻拨到自己脚边):“小家伙,躲到我脚底下!”
(雨下了整整一下午,等乌云散开时,胖胖的洞口和蚂蚁的隧道都被一层厚厚的黏土保护得好好的。夕阳把草原染成金红色,胖胖累得瘫在草地上,肚子一鼓一鼓的。)
小米(带着蚂蚁们排着队,往胖胖的洞口放了几颗擦得干干净净的野莓):“胖胖,谢谢你呀!这是给你的点心。”
胖胖(叼起一颗野莓,酸得眯起眼):“嘻嘻,比我囤的花生好吃!明天我帮你们把隧道顶再加固一遍,用石头砌起来,保证淋不坏!”
小米(触角碰了碰他的爪子):“好呀!那我们明天帮你把洞里的湿草换成干的吧?你睡觉的时候,鼻子呼出来的气把草都弄潮啦。”
(胖胖的脸“唰”地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远处的蚂蚁们排着队,唱着嗡嗡的歌往新隧道里搬运粮食,胖胖的大耳朵一动一动地听着,忽然觉得,有这些小不点儿做邻居,好像比自己孤零零睡觉有意思多了。)
(从那天起,草原上常常能看见奇怪的景象:肥嘟嘟的土拨鼠趴在地上,让蚂蚁们顺着他的背毛爬上爬下;而蚂蚁们搬运粮食时,遇到太大的石子,总会有一只大爪子轻轻帮他们挪开。谁也不知道,曾经因为挖洞吵架的,现在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就像草原知道,大雨过后的泥土里,藏着最甜的野莓,也藏着不一样的小伙伴们互相帮忙的秘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