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撒碎的银箔,铺满森林边缘的草地。小老鼠吱吱扒拉着树洞里的花生壳,尾巴尖儿在洞口晃来晃去。妈妈刚把他哄睡,他就偷偷溜出来——他听说今晚的月亮圆得能照见松鼠囤在树杈上的榛子。)
吱吱(蹭蹭鼻子,爪子扒拉泥土):“嘘,妈妈的呼噜声还没停呢。要是叼回一颗最大的花生,她准夸我比哥哥们都机灵!”
(他刚蹿到草丛边,头顶突然掠过一道黑影,翅膀带起的风把草叶吹得簌簌响。吱吱吓得尾巴一僵,团成毛球滚进野莓丛里。)
吱吱(缩在刺藤下,小声嘀咕):“是……是猫头鹰!妈妈说他们的爪子像铁钩,眼睛夜里会冒绿光!”
(黑影落在不远处的老槐树桠上,展开的翅膀像两把深褐色的大蒲扇。猫头鹰咕咕眨着圆眼睛,羽毛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灰斑,压根没注意到草堆里的小老鼠。)
猫头鹰(歪着脑袋,忽然“扑棱”飞下来,爪子轻轻按住一片晃动的草叶):“小家伙,别躲了,你的尾巴尖还沾着野莓汁呢。”
(吱吱吓得牙齿打颤,闭着眼举起前爪:“别、别吃我!我……我昨天才刷过牙!”)
猫头鹰(“噗嗤”笑出声,爪子松开草叶):“傻老鼠,我今晚吃了三只肥甲虫,肚子饱着呢。你叫吱吱对不对?前天见你在橡树底下追自己的影子玩。”
吱吱(慢慢睁开眼,盯着猫头鹰棕黄色的羽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猫头鹰(用喙理了理翅膀):“森林里的夜行动物呀,谁不认识你这只爱偷跑的小毛球?上周你还把刺猬的苹果核搬进了我的树洞呢。”
(吱吱的耳朵“唰”地红了,那回他以为树洞是空的,想囤点过冬的零食,没想到碰掉了猫头鹰放在洞口的羽毛书签。)
吱吱(扭着爪子,小声说):“对不起嘛……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家。”
猫头鹰(眨眨眼,忽然竖起羽毛):“嘘,别出声!东边的灌木丛里有动静。”
(话音刚落,一道火红的影子“嗖”地窜出来——是狐狸阿红!她最爱抓夜里乱跑的小老鼠,鼻尖还沾着刚才追兔子时蹭的泥。)
阿红(舔舔嘴唇,绕着草丛打转):“小吱吱,躲在哪儿呀?你妈妈昨天烤的玉米饼真香,要不要请我去做客呀?”
吱吱(浑身发抖,爪子紧紧抓住猫头鹰的脚爪):“咕咕阿姨,救救我……”
猫头鹰(突然展开翅膀,像张巨大的黑伞罩住吱吱,冲着阿红发出“唬唬”的低吼):“狐狸小姐,月黑风高的,欺负小老鼠可不像你的风度哦。”
阿红(往后退了两步,撇撇嘴):“哼,一只吃甲虫的猫头鹰,别多管闲事!”
(猫头鹰突然振翅飞起,绕着阿红的头顶盘旋,翅膀带起的风把落叶卷成小旋风。阿红被吹得睁不开眼,气呼呼地跺了跺脚,钻进灌木丛跑了。)
吱吱(从猫头鹰翅膀下探出头,尾巴还在发抖):“谢……谢谢你,咕咕阿姨。”
猫头鹰(轻轻落在地上,用喙碰了碰吱吱的鼻尖):“下次可别再乱跑了,森林的夜晚不只有月亮和野莓,还有想吃掉你的坏蛋呢。”
(吱吱低头抠着泥土,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圆滚滚的花生):“这个给你……妈妈晒的蜂蜜花生,可甜了。”
猫头鹰(歪着头看看花生,又看看吱吱亮晶晶的眼睛,小心地用爪子接过来):“谢谢小吱吱。不过猫头鹰不吃花生哦,你留着回家给妈妈吧。”
(这时,远处传来老鼠妈妈焦急的呼喊:“吱吱——你在哪儿——”)
吱吱(猛地跳起来,朝声音跑去,又回头朝猫头鹰挥挥爪子):“咕咕阿姨,明天晚上我带核桃来给你!你树洞门口的羽毛书签,我帮你粘好了放在石头底下啦!”
猫头鹰(望着小老鼠跑远的背影,眼睛在月光下眯成温柔的弧线,轻轻扇动翅膀飞回老槐树。树桠上的月光里,还留着小老鼠尾巴尖沾的野莓香。)
(从此每当月亮升起,老槐树下总会响起轻轻的“吱吱”声。小老鼠不再偷偷溜出去冒险,而是把妈妈烤的玉米饼分一半放在猫头鹰的树洞门口;猫头鹰呢,会在夜里帮吱吱赶走偷他花生的田鼠,用翅膀替他挡住清晨的露水。森林的月光知道这个秘密:原来尖尖的爪子和圆鼓鼓的眼睛底下,藏着的不是可怕的怪兽,而是能互相照亮黑夜的好朋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