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抟不见已经有些时日了。
徐年在四面岛上,从八方钱庄大东家的口中知悉了天魔教教主黄农人竟然能够弄来黑道人的宇字石印章赠给他,便有些拿不准黑道人的情况,把这事儿告诉了丁抟。
丁抟入梦去了趟大雪山。
然后就不见了。
之后沈良也找过丁抟的下落,只是他还得镇着逢圣雪原里的天地裂隙,不能冒然离开,他先是尝试了能够琢磨到的办法都无果后,这才找上了徐年。
“……还好徐小友你领会到了我的意思,知道是我在找你,不然我再托人传信去京城,等你看了信再入梦见我,这一来一去这就有点拖沓了。”
茫茫风雪的裂隙旁,丁抟不见了踪影,沈良一人一剑喝着闷酒。
酒气正烈,剑气也长。
几只不长眼的魔物在这节骨眼上从裂隙里钻了出来,剑魁连剑都没出,只是呼出了一口气。
剑气化作剑雨。
便将几只魔物撕了个粉碎。
只剩下魔气残留。
徐年虽然身在梦境。
但是这梦境里的画面确实都是沈良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沈前辈,丁前辈既然是入梦去的大雪山,即便是黑道人已经投入天魔教,埋伏了丁前辈,入梦状态下的丁前辈最多就是被打伤,梦醒之后丁前辈仍然还在逢圣雪原当中,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丁前辈入梦去过大雪山,然后真身还去了一趟?”
沈良摇了摇头:“没有,丁抟就是入梦后就不见了。”
“这是怎么个不见了,能否请沈前辈仔细说说?”
徐年实在不理解。
不说这天底下有谁能在梦境里和丁前辈较个高低。
既然是入梦而去,最多就是梦惊而醒。
只是在做梦。
又不是真去了大雪山。
怎会不见了呢?
“这事我也说不清楚,但事实就是丁抟他不见了。”
“他入梦去了大雪山后,迟迟没有醒来,我意识到不对想唤醒他,结果刚碰到他,他的身体就像是水中倒影一样泛起涟漪,然后就不见了。”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
“去了大雪山的才是丁抟真身,留在逢圣雪原里的不过是丁抟的一个梦中倒影而已。”
梦中倒影如同水中月。
一碰就碎。
徐年皱了皱眉头,丁前辈去试探黑道人是否投靠了天魔教,结果却下落不明,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明白了,请沈前辈安心,丁前辈的失踪显然和黑道人分不开干系,我会去一趟大雪山,找黑道人拿个说法,看能否寻回丁前辈。”
徐年没打算一个人去大雪山。
黑道人是三奇之一,大雪山就是他的地盘,既然丁前辈入梦而去都落了个下落不明,他自己一个人跑过去,未免也太心大了。
司马彦正好效忠了他。
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三品境强者。
该要带上。
也可以问问八方钱庄的大东家近来是否有闲暇。
愿不愿意走这一趟。
再把这事儿告诉大焱朝廷,看能否从朝廷这里借到些助力。
其实若不是丁前辈下落不明生死难料,宜快不宜迟,若是有时间整备和调动大军,让大焱大军围了大雪山,也是个强力保障。
不过和司马家秘境这种出入口固定的秘境不同,大雪山是一处能够活动的秘境,之前徐年误入大雪山的时候,大雪山就从大焱境内跑到永冬寒地去了。
首先得先寻到大雪山的位置。
或许可以找九公主问问?
九公主与黑道人的关系匪浅,也不知道她是否清楚发生在黑道人身上的变故……
“徐小友,我喊你来可不是为了把这事抛给你来伤脑筋。”
“这瞎子怎么说也帮我找了那么多好酒。”
“现在他出了事,我岂能束手旁观?只是黑道人这家伙不知抽哪门子疯,在盘算着何事,但既然丁抟都出事了,我一个人独自跑过去若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所以我是想问问徐小友眼下有没有空,能否陪我去一趟大雪山。”
徐年误会了。
沈良告诉他这事,不是为了让他去救回丁抟,只是想让徐年助他一臂之力而已。
徐年问道:“可是丁前辈不是要镇守裂隙吗?”
“人走剑留,不会有事。”
沈良拔剑一挥,剑出如矢,插入了天地裂隙当中。
剑身嗡鸣。
一道道剑气流转而出,笼罩了这处裂隙。
徐年并未犹豫,点头说道:“我眼下无事,可以陪沈前辈走这一趟。”
“好,徐小友敞亮。”
“沈前辈,我现在就去找大雪山的位置,沈前辈先来玉京城与我会合,到时候一起前去?”
“不用这么麻烦。”
剑魁沈良的手上没有了剑,只拎着个酒葫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继续说道:“大雪山应当就在大焱东境,之前这瞎子的身影被我一推就散时,不知道是他留下的线索还是其他缘故,有一道气息落在了大焱东境。”
“黑道人的大雪山若无什么事,以前都是长期停留在大焱东境的东鸣郡。”
“徐小友直接从玉京城赶去东鸣郡就好,探探情况,我即刻启程过去,也用不了多久,三天就差不多了,不过徐小友切记,要等我到了之后再进大雪山,以免步了这瞎子的后尘……”
入梦解除。
清醒过来的徐年沉吟了片刻,在张天天他们关切的目光中轻声开口解释道:“剑魁前辈有事找我,事关重大,我得即刻过去一趟。”
张天天懂事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徐哥你身上的丹药还够用吗?剑魁的事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老张,你炼的那些极品丹药都放哪儿去了?快拿出来给徐哥带上……”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徐年带上了张天天给他备好的张槐谷炼制的丹药,与娘亲道了一声别。
在离开百槐堂前,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张天天问道:“天天,最近九珍楼的饭菜点心,你可觉得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张天天虽然不知道徐哥怎么突然问起了九珍楼的口味变化。
但她仍旧认真想了想,方才说道:“不同?饭菜还是那个口味吧,挺好吃的,点心的话……哦,这么说起来在,总感觉这些时日的蛋黄酥没有以前的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