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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举报信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无声无息,却扩散到了最不想被人触及的角落。

赵家大宅,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赵家真正的掌舵人,赵康永,挂断了一通来自京城的加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级别高到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对方没有明说任何事,只是在谈及最近的慈善监管风向时,不经意地“关心”了一下他夫人名下那个基金会的运作情况。

“博渊。”赵康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赵博渊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爸。”赵博渊站在书桌前,头微微低着。

赵康永没有看他,只是用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赵博渊的心脏上。“你那个同学,陈启明,手脚不太干净。”

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赵博渊的心沉了下去。“是我用人不明。”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赵康永终于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如鹰,“有人在敲打我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让我们疼,让我们乱。”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棵百年古树。“对方知道张翠花,知道陈启明,还知道那个基金会。这张网,撒得很准。说明我们内部,有窟窿。”

“我会去查。”

“查?”赵康永冷笑一声,“怎么查?把所有人都叫过来,问谁是内鬼吗?那只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被人抓住了尾巴。现在一动,就是错。”

赵博渊沉默不语,他知道父亲说得对。对方就像一个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已经瞄准了他们,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下一颗子弹。

“这件事,必须压下去。用最快的速度,在它发酵之前。”赵康永转过身,语气不容置疑,“纪委那边,我已经找人打了招呼,会暂时搁置。但你,必须把那个狙击手给我挖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动用什么关系,我要知道他是谁,他手上还有多少牌。”

“明白。”赵博渊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父亲口中的“关系”,指的不是集团内部的力量,也不是那些商场上的盟友。而是另一张更隐秘、更上层的网络。

走出书房,赵博渊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约一下‘方老师’,就说我想请他喝茶。”

……

地下基地里。

潘子看着屏幕上那片“数据真空”终于被打破,兴奋地搓着手。“哥,鱼上钩了!赵博渊开始动了!”

严景行的超算大脑里,赵博渊打出的那个电话,虽然内容未知,但号码本身已经被标记为高风险级别。通过老鬼提供的情报库交叉比对,这个号码指向一个叫“方怀德”的人。

明面上的身份,是某大学的历史系客座教授。

“方老师?”潘子撇了撇嘴,“一个教书的,能有多大能量?”

“他卖的不是知识,是消息。”严景行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里是老鬼刚刚传来的资料,“方怀德,五十出头,圈子里的人都叫他‘方老师’。他从不直接接触权力,但他组织的饭局,能请到各部委大佬的秘书、司机,甚至是亲戚。这些人,就是所谓的‘政策掮客’。”

“卖官的?”潘子瞪大了眼。

“不,他们比卖官的更聪明。”严景行解释道,“他们不卖具体的东西,只卖‘风向’。比如,下个季度环保政策要收紧,某个行业要重点扶持,外汇管制会有什么新动向……这些信息,在文件下发前的一两个月,甚至半年前,就会在他们的饭局上,以闲聊、八卦、吹牛的形式泄露出来。对普通人来说是废话,但对赵家这种体量的玩家来说,每一个字都价值千金。”

潘子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我操,这不就是官方剧透吗?这帮人胆子也太肥了。”

“有需求,就有市场。赵博渊现在被纪委的举报信搞得焦头烂额,他急需知道上面的真实态度和下一步动作,找‘方老师’,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严景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想去听天气预报,我们就得抢在他前面,把气象站给占了。”

“哥,你说怎么干!”

“老鬼已经帮你搭好线了。”严景行调出一份请柬的电子版,“今晚,‘御麟阁’,方老师组的局。你的身份,是一个刚从山西挖煤发了财,想进军股市的土老板,钱多,人傻,想找个靠山。”

潘子一拍胸脯:“这个我熟啊!本色出演!”

“记住,”严景行叮嘱道,“你的任务不是去打探消息,而是去‘听’。多喝酒,少说话,把耳朵竖起来,把眼睛放亮。把每一个人的脸,说的每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都给我记下来。”

“放心吧哥!”

当晚,“御麟阁”最顶级的包厢“听雨轩”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潘子穿着一身顶配的纪梵希,脖子上挂着一根小指粗的金链子,手腕上戴着一块能闪瞎人眼的镶钻金劳,活脱脱一个移动的Atm机。他被老鬼引荐给“方老师”时,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方教授”,态度恭敬又带着一丝土鳖的局促。

方怀德是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他只是淡淡地扫了潘子一眼,便不再理会,转头和身边一个穿着中山装,气质沉稳的男人聊起了书法。

潘子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今天就是个凑数的。他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在包厢里游走,跟这个“王处”喝一杯,跟那个“李秘”碰一下,嘴里说着“以后多关照”的客套话。

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貌貌不扬,有的甚至有些土气,但潘子知道,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

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油光的男人,据说是某部委大佬的司机,喝得满脸通红,大着舌头吹嘘:“前两天,我们老板跟发改委的老张吃饭,你们猜聊什么了?新能源!就那个……那个什么……碳中和!老张说,上面马上要出个大政策,对光伏、风电,那扶持力度,嘿,前所未有!”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据说是某金融监管机构处长的秘书,立马接话:“老刘,你这消息都过时了。我可听说,光伏上游的那个……多晶硅,最近查得严。好几家大厂的环保评级,都有问题。搞不好,要停产整顿一批。”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文件都快下来了。”

潘子在一旁听着,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懂什么多晶硅,但他知道,这两句看似不经意的对话,足以让资本市场上百亿的资金瞬间蒸发或涌入。

他继续喝酒,继续装傻,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牢牢地刻在脑子里。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服务员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低调的定制西装,气质干练,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哟,这不是赵家的博渊少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方老师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和他刚才对潘子时的冷淡判若两人。

赵博渊!

潘子端着酒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和赵家的核心人物正面遭遇。

赵博渊没有理会众人的奉承,他的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个气质沉稳的中山装男人身上。

“周叔。”他微微颔首,态度恭敬。

那个被称作“周叔”的男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赵博渊没有入座,只是和方老师寒暄了几句,便借口还有事,在“周叔”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潘子一眼。在他眼里,潘子这种人,和包厢里的摆设没什么区别。

但就在赵博渊转身出门的那一刻,严景行的声音,通过一个微型骨传导耳机,清晰地传到了潘子的耳朵里。

“跟上那个姓周的,他出门后,会去地下车库。制造一点小混乱,把这个东西,塞进他车的排气管里。”

潘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耳机里,严景行传来了一张图片的信号。那是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装置。

ps:严景行让潘子放进车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会对赵博渊的计划产生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