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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却感觉那股辛辣的烟气压不住心里的震惊。他看着屏幕上那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仿佛看到了一群寄生在赵氏集团这棵大树上的蛀虫,贪婪地吸食着树的养分,也吸食着无数散户的血肉。

“哥,这玩意儿……就是一颗炸弹啊。”潘子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有些亢奋又有些不安的脸,“咱们直接把它扔到证监会的网站上,赵家不就直接原地爆炸了?”

“炸不死。”严景行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在那张关系图上巡弋,像一位正在审视战场的将军,“一堆散乱的亲戚账户,赵家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高管的个人行为。壁虎断尾,他们最擅长了。顶多罚酒三杯,伤不了筋骨。而且,炸弹一旦引爆,我们就失去了最好的武器。”

“武器?”潘子不解。

“这张网,现在对我们来说,是一张藏宝图。但对赵博渊来说,是一张必须立刻销毁的罪证。”严景行解释道,“一个聪明人,在发现家里进了贼,第一反应不是大喊大叫,而是悄悄地检查,看看到底丢了什么,贼是从哪里进来的,以及,贼还在不在屋子里。”

潘子掐灭了烟头:“你的意思是,咱们要假装成那个贼,去敲打敲打他?”

“不,我们不是贼。”严景行纠正道,“我们要让他以为,屋子里还有别的贼,而且这个贼,知道他藏在床底下的所有私房钱。他会变得多疑、恐惧,他会疯狂地想要转移那些私房钱。而他转移的动作,就是我们抓住他的最好时机。”

严景行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超算大脑已经完成了对整个内幕交易网络资金流向的初步建模。那些“股神亲戚”的账户,资金进出看似毫无规律,但在庞大的数据对冲和关联分析下,一条条隐秘的涓涓细流最终都汇向了几个特定的“资金池”。

而其中一个最大的资金池,其控制人,正是赵家大少爷,赵博渊的心腹——陈启明。

陈启明,赵氏资本的副总,赵博渊的大学同学,也是他最信任的白手套。

“就是他了。”严景行的手指停在了陈启明这个名字上。

“哥,怎么搞?”潘子凑了过来。

“老鬼。”严景行只说了两个字。

潘子心领神会,立刻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

三天后,香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的雪茄吧里。

陈启明正和几位基金经理谈笑风生。他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精英阶层的从容与自信。作为赵博渊的头号马仔,他在这个圈子里地位斐然。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封来自陌生邮箱的邮件。

他本想直接删掉,但邮件的标题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标题只有三个字:《张翠花》。

陈启明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这是财务总监刘建军的小姨子,也是他们这个“内部致富小圈子”里,最早期、最稳定的一个“代持”账户。

他不动声色地借口去洗手间,点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没有威胁,没有勒索,只有一张截图。

截图是一个银行账户的转账记录。时间是半年前,“赵氏新材”股价登顶的那一天,张翠花的账户,将一笔高达八百多万的盈利,转入了一个海外信托账户。

而那个信托账户的最终受益人,正是他陈启明。

截图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陈总,您海外账户的避税规划做得真不错,有机会能请教一下吗?”

没有署名,没有要求,就像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但陈启明后背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张截图,就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他层层伪装的外壳,直接捅到了他的心脏。对方不仅知道“张翠花”这个代持账户,还知道资金的最终流向!这说明,他们掌握的,绝不止这一个账户!

是谁?

内鬼?刘建军那边出了问题?还是说,有更可怕的对手在暗中盯着他们?

陈启明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很快被他一一否决。这个圈子的人,都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没人会这么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删除了邮件,回到酒桌前,依旧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立刻关上门,拨通了赵博渊的加密电话。

“大哥,出事了。”他的声音压抑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

电话那头的赵博渊,正在自家的马场里,悠闲地喂着一匹纯血马。听到陈启明的话,他喂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慢慢说,天塌不下来。”赵博渊的声音永远那么沉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启明将邮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赵博渊听完,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马场里只听得见纯血马打着响鼻的声音。

“一张截图,一行字,没有提任何要求?”赵博渊问道。

“对。所以才可怕。像是在逗我们玩。”

“不是逗我们。”赵博渊的语气冷了下来,“是警告,也是试探。对方在告诉我们,他手里有牌,但他想看看我们的反应,再决定怎么出牌。”

“那……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查一下这个邮箱的来源?”

“不用查,查不到的。”赵博渊否决了,“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抹掉了一切痕迹。现在我们一动,反而会暴露自己。”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陈启明有些急了。

“等。”赵博渊淡淡地说,“等他出第二张牌。同时,你去做一件事。把所有‘名单’上的人,最近半年的交易,全部停掉。资金暂时不要动,让他们像真正的散户一样,潜伏起来。”

“明白。”

“另外,”赵博渊话锋一转,“准备一笔干净的钱,随时待命。如果对方真的找上门,先用钱把他稳住。记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要挖出这个人是谁。”

挂掉电话,赵博渊脸上的悠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抚摸着爱马的鬃毛,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不像弟弟赵博文那么冲动,他更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鳄鱼,极具耐心,也更加致命。这件事,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而在千里之外的地下基地里。

严景行的超算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运转着。屏幕上,那张巨大的关系网络图旁,又多出了数十个实时监控窗口。

每一个窗口,都对应着一个“股神亲戚”的证券账户和关联的银行账户。

赵博渊以为他按兵不动的命令很高明,但他不知道,这种“静默”,在严景行的数据模型里,本身就是一种最强烈的信号。

当数十个平时交易频繁的活跃账户,在同一时间段内,突然全部停止了交易,这种“集体静默”,形成了一种极不正常的“数据真空”。

“哥,没动静啊。”潘子等得有些不耐烦,“这赵大少爷,比他弟弟能憋多了。咱们这鱼饵,他是不是没咬啊?”

“不。”严景行看着屏幕上那片诡异的“数据真空”,嘴角微微上扬,“他不但咬了,而且把整个鱼钩都吞了下去。”

“什么意思?”

“他在害怕。他在命令所有人不许动,想看看水面上到底是谁在钓鱼。但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心虚。”严景行解释道,“现在,就等一阵风,吹皱这池春水。”

话音刚落。

其中一个监控窗口,突然闪烁起红色的警报。

那是一个属于“陈丽”的银行账户,就是那位“赵氏医药”研发副总的情人。

一笔高达五百万的资金,从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渠道,转入了她的账户。

那不是任何投资公司或者信托账户,而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慈善基金会。

潘子瞪大了眼睛:“慈善基金会?这他妈是什么骚操作?用慈善的钱来堵窟窿?”

“更高明的洗钱手法而已。”严景行的目光却穿透了这笔转账,落在了更深的地方。他的超算大脑,瞬间将这家慈善基金会的所有公开信息和赵氏集团的脉络进行了关联分析。

三秒钟后,一个结论浮现在他眼前。

这家基金会最大的捐款人,是赵博渊的妻子,以个人名义成立的家族信托。

线,终于连上了。

“潘子。”

“在!”

“把这份转账记录,还有基金会的资料,匿名发给纪委。”严景行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就说,怀疑有人利用慈善基金会,进行利益输送和内幕交易。”

“好嘞!”潘子兴奋地搓了搓手,“哥,这一下,够赵博渊喝一壶的了吧?”

“不。”严景行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只是开胃菜。我要的,是让他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把手伸进一个他绝对不该碰的地方。”

ps:严景行布下的连环计,究竟想让赵博渊把手伸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