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包厢里伏特加的辛辣味儿像是要烧穿喉咙。
牛凯并没有用什么煽情的词藻只是平静地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把“送葬者”的覆灭以及地平线集团把活人当成“基因钥匙”的勾当，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故事讲完了酒瓶也空了。
“砰！”
一声巨响整张实木桌子猛地一颤差点没散了架。
伊万那只比蒲扇还大的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震得剩下的酒杯丁零当啷乱跳。他那张粗犷的脸上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西伯利亚棕熊。
“这帮狗娘养的资本家！”
伊万怒吼着唾沫星子横飞眼里的怒火简直能把这间酒吧给点了。
“拿我们当什么？当小白鼠？当耗材？！”
“老子在阿尔法服役的时候虽然也干过脏活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底线的畜生！把活人泡在罐子里当电池？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
他一把扯开领口露出了胸口那只狰狞的双头鹰纹身气得呼哧带喘。
“‘送葬者’的那帮兄弟我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那是真汉子，是纯爷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伊万猛地转头，死死盯着牛凯。
“牛你不用说了。这事儿既然让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
“什么狗屁地平线老子这就带上家伙跟你去把那个什么‘瓦尔哈拉’给炸平了！给兄弟们讨个公道！”
说着这莽汉就要起身去抄家伙。
“坐下。”
牛凯按住了伊万的肩膀。虽然他的体型比伊万小了一圈但这只手却像铁钳一样硬生生把这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给按回了椅子上。
“炸平瓦尔哈拉？拿什么炸？”
牛凯的声音依旧冷静甚至冷得有些刺骨。
“就凭我们两个人几把枪？”
“那里是军事要塞有雷达有导弹还有整整一个营的‘幽灵部队’。”
伊万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光头。
作为前阿尔法的精英他当然不是没脑子的莽夫。刚才那是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这事儿确实棘手。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看着？”
伊万灌了一口酒闷声问道。
“硬闯肯定不行那是送死。咱们是去复仇的不是去给人家送菜的。”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粗大的雪茄咬掉烟屁股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那个粗犷的汉子突然变得精明起来。
“牛你在华夏可能是条过江龙但在欧洲尤其是在德国这是地平线的主场。”
“那个‘瓦尔哈拉’建在阿尔卑斯山的悬崖上只有一条路能上去。周围几公里都是开阔地连只兔子跑过去都能被打成筛子。”
伊万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形图。
“要想进去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你调动军队直接轰炸；要么，你就得找个内鬼从里面把门打开。”
“军队我没有。”牛凯摇了摇头“内鬼……我也没找到。”
“所以啊咱们得换个思路。”
伊万咧嘴一笑露出一丝狡黠。
“既然打不进去，那就把他们逼出来或者……找个能带我们进去的人。”
“你是说……”牛凯眼神一动。
“克劳斯。”
伊万吐出一个名字，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地平线集团汉堡分部的负责人也是这一片最大的情报头子。”
“这老小子以前是联邦情报局的退役后就给地平线当狗。汉堡这边的物资转运、人员调动全是他一手经办的。”
“可以说他就是‘瓦尔哈拉’在外界的大管家。”
伊万伸手在桌上那个代表汉堡的点上狠狠戳了一下。
“只要抓住了他撬开他的嘴我们就能拿到进出古堡的通行证甚至能搞到补给车的路线图。”
“而且这老小子惜命得很身边虽然保镖不少但跟那个要塞比起来就像是纸糊的。”
牛凯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
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撞那个铜墙铁壁不如先斩断它伸出来的爪子。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从门口传来。
“精彩，真是精彩。”
“血腥玛丽”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个男人。
“原本以为阿尔法出来的都是只会拆墙的暴力狂没想到还有一个会动脑子的。”
她摇曳着身姿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既然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那就别废话了。”
“这是克劳斯今晚的行程表。”
玛丽指了指文件上的一行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今晚八点他会在易北河畔的私人别墅里举办一场小型酒会庆祝他刚刚谈成的一笔军火生意。”
“安保等级b+，除了他自己的保镖还有两队雇佣兵在外面巡逻。”
“不过……”
玛丽舔了舔红唇看向牛凯和伊万。
“对于我们三个来说这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牛凯拿起行程表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的目光扫过伊万和玛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个负责强攻的‘铁拳’。”
“一个负责潜入和情报的‘女王’。”
“再加上我这个来讨债的‘恶鬼’。”
牛凯伸出了手悬在半空。
“这个组合够克劳斯喝一壶的了。”
“哈哈哈哈！干了！”
伊万大笑着站起来那只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牛凯的手上。
“为了‘送葬者’！为了正义！当然也为了那该死的五千万美金！”
“算我一个。”
玛丽也伸出手搭在两人的手背上笑得妖娆而致命。
“但我只要一样东西——我要亲手割开那个老东西的喉咙听听他的血流出来的声音。”
三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在这个充满酒精和烟味的地下酒吧里一个临时的、却足以让整个欧洲地下世界颤抖的“复仇者小队”正式成立了。
“行动代号——”
牛凯收回手从腰间拔出战术匕首寒光一闪。
“剃刀。”
“今晚我们去给地平线集团放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