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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屋里,一家子人还在为如何向易中海“索赔”而低声争论,计算着该要多少钱,是分期还是一次性付清,该用什么话术才能让他就范。

他们觉得,虽然丢了脸面,但能抓住这个机会从易中海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个万全之策,外面中院就已经炸开了锅。

“老流氓!易中海!你给我滚出来!”

“易中海!你个王八蛋!敢做不敢当是不是?!滚出来赔钱!”

两声带着变声期特有嘶哑、却又充满了愤怒和莽撞的少年怒吼,如同两颗炸雷,在原本平静的午后四合院里轰然炸响。

阎解成和于莉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坏了!刘家那两个愣头青!”

他们连忙起身,拉开房门,快步走到中院。

只见中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被惊动的邻居,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带着兴奋、好奇、鄙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复杂表情。

圈子中央,正是刘光天和刘光福哥俩,他们一左一右,如同两个门神,搀扶……或者说挟持着脸色煞白、又羞又臊、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的二大妈,正堵在易中海家的门口,扯着嗓子叫骂。

刘海中不在家,大儿子刘光奇又早已成家搬走,家里主事的基本就是二大妈。

可二大妈性格软弱没主见,刘光天刘光福又是半大不小的愣小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做事全凭一股冲动的年纪。

他们哪懂得什么成年人的体面、算计和徐徐图之?

听到母亲默认,又自认掌握了“铁证”(流言和母亲的默认),哪里还忍得住,直接打上门来要说法了,比还在屋里算计的阎家快了好几步。

“易中海!你个老绝户!老流氓!”

刘光天脸红脖子粗,指着易家紧闭的房门,“你欺负我妈!让她怀孕了!你还是不是人?!快滚出来!”

刘光福也跟着吼:“对!滚出来赔钱!医药费!营养费!还有以后的抚养费!少一分都不行!”

二大妈被两个儿子架在中间,听着周围邻居们毫不掩饰的议论声,脸上火辣辣的,头都不敢抬。

“看!我说啥来着?孩子指定是易中海的!”

“我的天,还真打上门来了!这下有热闹看了!”

“易中海也太不是东西了,一大把岁数了,还干这伤风败俗的事!”

“什么伤风败俗?你没听刘家小子说是‘欺负’吗?这是强迫!是流氓罪!”

“伪君子!果然是伪君子!平时装得人五人六,背地里净干这缺德事!”

各种难听的话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全都指向了屋内的易中海。

一大妈今天恰好去医院复查怀孕情况了,不在家,否则场面恐怕会更混乱。

屋内的易中海,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叫骂。

这段时间,关于他和二大妈、三大妈的风言风语,他也有所耳闻,但他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加上名声早就臭了,辩解也没人信,所以一直憋着火,在家疯狂修炼辟邪剑法,试图用力量来平复内心的屈辱和愤怒。

然而,这辟邪剑谱的副作用也在日益显现。

他感觉自己皮肤变得越来越光滑细腻,喉结似乎也不那么明显了,嗓音更是难以控制地朝着尖细方向发展。

他拼命想压低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些,但效果越来越差。

最让他心慌的是,他那稀疏的胡子,最近掉得特别厉害,每天早上洗脸都感觉下巴光溜溜的,几乎摸不到胡茬了。

此刻,听到刘家小子如此污蔑自己,还堵着门要钱,易中海积压多日的怒火和憋屈爆发了。

“你们给我闭嘴!!!”

一声尖锐得近乎刺耳、带着浓浓阴柔气的怒吼,猛地从易家屋内传了出来,瞬间压过了外面的嘈杂。

这一嗓子,直接把外面所有人都喊懵了。

啥情况?

这声音……是易中海?

怎么……怎么跟宫里出来的公公似的?

又尖又细?

易中海吼完也意识到不对,连忙捂着嘴,用力清了清嗓子,试图把声音压回原来的状态:“咳咳……你们……你们胡说什么!”

他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头上依旧缠着纱布遮住瞎眼,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下巴光洁得能反光,配上刚才那声尖叫,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刘光天和刘光福也被刚才那声“太监音”震了一下,但随即更加愤怒。

“易中海!你少装蒜!”

刘光天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你!欺负我妈!让她怀了孕!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对!抵赖也没用!”

刘光福吼道,“全院的人都知道是你干的!快赔钱!”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独眼死死瞪着两个小子,声音努力维持着粗嘎,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尖细:“放……放屁!你们……你们血口喷人!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这么多年了,你一大妈都没怀孕,我……我怎么可能让你妈怀孕?!”

他这话本是急于撇清关系,可听在众人耳中,尤其是联想到当年的事,味道就变了。

刘光福脑子快,立刻抓住了话柄,大声反驳:“怎么不可能?!当年不就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一大妈不能生育,不是你的问题!这说明你是能生的!现在我妈怀孕了,时间也对得上,不是你的是谁的?!”

这话如同一个精准的回旋镖,狠狠扎在了易中海的心口上。

他当年为了掩饰自己是“绝户”,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和“一大爷”的形象,确实对外宣称是一大妈身体有问题不能生。

现在,这句谎言,成了指认他最“有力”的“证据”!

易中海瞬间语塞,脸憋得通红,独眼里充满了血丝。

他能说什么?

他能大声喊出来“其实不能生的是我!我现在已经是太监了!”吗?

就算他喊出来,有人会信吗?

一个修炼了邪功、声音变细、胡子掉光、行事诡异的老头,说自己不行?

这更像是在狡辩!

这种百口莫辩、被自己曾经谎言反噬的憋屈感,几乎让他吐血。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示众的小丑,而扒他衣服的,恰恰是过去的自己。

“你……你们……”易中海指着刘家兄弟,手指都在颤抖,“你们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我易中海行得正坐得直,绝没有干过那种龌龊事!”

“行得正?坐得直?”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邻居嗤笑道,“易师傅,您那眼睛是咋回事?走路摔的能摔出个窟窿来?还有您这声音……听着可不太对劲啊。”

“就是,易中海,你就别狡辩了!”另一个大妈帮腔,“人家二大妈都找上门了,还能有假?你就认了吧!该赔钱赔钱,该负责负责!好歹也是条人命呢!”

“认什么认?!不是我干的!我凭什么认?!”

易中海尖声叫道,声音又控制不住地拔高,引得众人一阵侧目和窃笑。

“易中海!你个老无赖!”

刘光天见他不认账,火气更大,“敢做不敢当!你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这句话彻底刺痛了易中海最敏感、最自卑的神经,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独眼圆睁,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我不是男人?!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这激烈的、近乎失控的反应,更加坐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这是被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

“行了行了,易师傅,消消气。”

又有人看似劝解,实则拱火,“事情已经这样了,吵也没用。刘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你就当发发善心,赔点钱,把这事了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赔钱?!我凭什么赔钱?!”

易中海快要气疯了,他感觉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都在污蔑他,逼迫他,“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这是敲诈!是勒索!我要去告你们!”

“告我们?”

刘光福冷笑,“你去告啊!看看警察是信你还是信我们!你对我妈耍流氓,让她怀孕,这是事实!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

“对!我们可以作证!”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看热闹的,讨厌易中海的,纯粹觉得这事板上钉钉的,都纷纷出声。

易中海看着那一张张或鄙夷、或嘲讽、或幸灾乐祸的脸,听着那一句句诛心的话语,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

他修炼辟邪剑谱得来的阴寒真气在体内疯狂乱窜,几乎要控制不住。

“你们……你们这帮混蛋!王八蛋!!”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隐忍,用那尖细的嗓音破口大骂,“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落井下石!污蔑好人!我易中海就算做了什么,也是被你们逼的!你们全都该死!!”

他这话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做了些什么”,虽然和他被指控的事情根本不是一码事,但在众人听来,这就是认罪后的疯狂发泄。

场面彻底失控,叫骂声、指责声、劝(火)解(上)声(浇)混(油)成一片。

易中海如同困兽,被围在中间,承受着千夫所指。

而刘家兄弟则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一口咬定要他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