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技和泽塔科技这次可算是在全夜之城面前，把脸丢到姥姥家了。两个横跨几大洲、能把小国政府当棋子摆弄的超级巨型企业，居然在夜之城这个他们视为自家后院垃圾场的地方，被一个成立没几年的天堂公司用他们自己制定的规则给揍趴下了。
这乐子可太大了。
来生酒吧里，酒保克莱尔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对熟客吐槽：“听说了吗？生物科技和泽塔那俩哥们，昨天还在用法律条文当厕纸，今天就被同一卷厕纸糊了一脸。”
“哈！”老船长雷耶斯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他正唾沫横飞地跟人吹嘘，“我早就说过，周游那小子有种！你们是没看见法庭上那俩公司代表的脸，绿的跟被扔进垃圾压缩机搅过一遍的螳螂虾似的！这下好了，‘年度最大笑话’评选有看头了，我押五百欧，赌他们能压过‘天堂公司不让卖闪闪’这事儿！”
旁边一个脑袋上插着劣质接口的路人甲插嘴：“得了吧，不让卖‘闪闪’顶多算个民生新闻，这回可是实打实的公司吃瘪！我听说荒坂内部培训都用上这案例了，标题叫《论如何优雅地避免在阴沟里驾驶坦克并成功侧翻》。”
而在两大公司内部，气氛可比夜之城的雾霾还要凝重。生物科技的夜之城负责人马特·黑尔，此刻正对着下属咆哮，声音透过昂贵的骨传导耳机震得人耳膜生疼：“一个亿！就他妈一个亿！我们去年在月球基地扔掉的咖啡机都不止这个数！但现在全网络都在传，说我们泽塔和生物科技加起来的律师费，够给那支被灭口的小队全家买一百次复活险了！法克！”
就在全城都在享受这场公司吃瘪盛宴时，周游正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每月一次的“神秘仪式”。
场面实在有点对不起“天使”和“祈祷”这么高大上的词汇。
没有圣光环绕，没有天使吟唱，周游就那么闭着眼，对着空气碎碎念，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跟抠门老板核对差旅费报销单：
“老大，珈百璃上司，本月指标已完成，麻烦结一下工资。需求很简单：来一件能提升个人武力，能让单兵应对大规模部队的装备，记住关键词，普适性，普通人就能用，别又给我整那些需要赛博精神病才能启动的玩意儿。”
他言简意赅，深知那位脾气莫测的上司耐心有限。要求越复杂，得到的东西可能就越坑爹，比如上次他想要个可持续食物来源，结果给了个只能钓上来发光变异鱼的破钓竿，还备注高辐射，不建议食用。
在奈特智带着审视和些许这就完了的木然目光中，一个物体噗地一声，轻飘飘地出现在周游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个相当有生活气息的圣物盒。一个明显是儿童款的、印着褪色卡通恐龙图案的塑料玩具盒，盒盖上甚至还沾着几点疑似番茄酱或能量棒碎屑的污渍。它看起来更像是该出现在某个垃圾堆，或者某个流浪汉的栖身之所，而不是一位天使的召唤仪式上。
周游看到这个盒子，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了解他那位上司，越是这种看似随意的包装，里面的东西可能越实在。
就……这？奈特智终于没忍住，语气里的疑惑几乎凝成实质，她甚至下意识地用她那强大的感知扫描了一下盒子，反馈结果就是普通塑料制品。没有神圣光辉，没有空间扰动，甚至连个像样的包装都没有？你们天堂的物流配送，是跟哪家廉价的快递公司合作的？地狱速递吗？
周游拿起那个恐龙盒子，随手掸了掸上面的食物碎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给你发工资的时候，财务部还会专门雇个唱诗班在旁边伴唱吗？那种光污染特效都是给蒙昧时代的原始人看的，我们天堂公司注重的是实用主义，oK？”
呵呵。奈特智发出了两声毫无波澜的干笑，精致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那你们天堂公司……企业文化建设还挺别致，主打一个返璞归真，节约预算。
一旁的V抿了抿嘴，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她知道这盒子的分量，但也觉得这场面确实有点过于接地府了。她看着那个卡通恐龙盒子，心里默默想着：希望里面的东西，别真的是一只喷火的塑料恐龙。
周游没有再多说，直接打开了这个颇具后现代恶搞风格的圣物盒。
周游打开那个沾着食物碎屑的卡通恐龙盒子，首先看到的是一份简陋得可怜的说明书，就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
【赛博朋克世界λ-driver特调版】
在说明书的旁边，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神经接口芯片，就是夜之城随处可见的那种标准型号。它没有被妥善固定，当周游注意到它时，它已经歪歪扭扭地躺在盒子角落，仿佛是被随手扔进去的。
周游顺手将芯片递给了V，然后才拿起那张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专为赛博朋克世界定制，即插即用】
【并非楚轩同款】
【注意过载和散热】
看着这简陋到极致的说明，周游忍不住咂舌。这很有他上司一贯的风格。不过反过来想，既然是她亲自放进去的，那这东西的质量肯定有保障。
V接过芯片，完全没有理会旁边奈特智那跃跃欲试、想要先分析一番的眼神，直接掀开自己后颈的接口防尘盖，干净利落地将芯片插了进去。
一阵短暂的自检信息在V的视觉界面上闪过，系统提示λ-driver已经成功载入。她疑惑地握了握拳，又原地轻轻跳了跳，感受着身体的反馈。
我感觉...没什么变化啊？V抬起头，困惑地看向周游。
你这人...周游无奈地叹了口气，对V这种拿到未知科技产品就往脑子里插的坏习惯已经无话可说。他随手将那张只有三行字的说明书塞给旁边一脸好奇的奈特智，然后转向V解释道：这东西的原理我也只是大概了解。据说它能够将使用者的意识、意志力或者说信念，转化为一种能够干涉现实的力量，直接作用于所谓的真空零点能，从而实现超乎寻常的攻击与防御效果。
V皱起了眉头，周游这番过于抽象和简陋的解释，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然而，在一旁反复研读那三行说明的奈特智，却猛地抬起头看向周游，素来平静的声线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你的意思是，它能把人的主观意志，直接转换成具有物理效果的攻击能力？这...这完全违背了已知的科学定律！
这话你之前就说过了。周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上次给你看天堂宝石的时候，你也是这个反应。我当时不就告诉过你路西法大人的回答吗？你觉得不科学，只是因为你的科技水平还没发展到那一步罢了。
奈特智陷入了沉默。她确实记得那次关于天堂宝石的对话。那颗能够无视常规物理规则、直接强化任何装备的宝石，已经让她作为AI的逻辑核心经历过一次剧烈的冲击。但眼前这个λ-driver系统，其原理更加匪夷所思——直接将虚无缥缈的意志力转化为物理攻击？
她的数据核心正在疯狂运转，试图在现有的科学框架内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每一次推演都撞上了无法逾越的逻辑高墙。这比天堂宝石单纯的增幅效果更加颠覆她的认知体系。
周游看着奈特智那副罕见的三观受创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放轻松点。在我知道的那个故事里，这个看似不科学的系统，还真是人类从一架坠毁的外星侦察机里逆向工程搞出来的东西。所以严格来说，它还挺科学的，只是不是我们这个层面的科学。
V看着两人打哑谜般的对话，又摸了摸后颈的芯片接口，忍不住问道：所以这东西到底该怎么用？总不能全靠想象力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周游点点头，我的建议是，尝试调动你内心最强烈的攻击欲望和防御冲动。至少从我知道的版本来看，最基础的用法就是靠这个。当然，还有个取巧的办法是自我催眠，据说有位能人就是这么用的。不过我不推荐这个法子，毕竟说明书上特别写了并非同款。
攻击欲望...V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如刀。她仿佛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随着意志的高度集中，她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空无一物的墙壁。
砰——
本该是寻常手枪的射击声，却爆发出火箭炮般的轰鸣。压缩的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在特制的防弹墙上炸开一个狰狞的大洞，碎裂的建材四处飞溅。
刺耳的警报瞬间响彻整个楼层，天堂公司的安保部队在数秒内就集结在房间外。周游不得不亲自出面解释，好说歹说才把人遣散，随后带着两人换到另一个会议室。
威力还不错。V冷静地评价道，精神负担比想象中轻，应该可以持续使用。不过单凭这个就说能应对大规模部队，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发挥出它的全部潜力。周游解释道，按照设定，这玩意儿是个万能工具。不仅能增强攻击威力，还能生成防御力场，甚至通过减轻自身重量来实现短距离悬浮。你现在刚上手，等熟练之后，普通的单兵武器应该都伤不到你了。
他根据记忆中λ-driver的表现做出合理推测，但奈特智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即便如此，它也只是一个性能出色的战斗义体。奈特智冷静地分析道，想要对抗整编制的大规模部队，恐怕还是力有未逮。
你太小看它了。周游正色道，且不说这个特调版有什么特殊功能，就算是原版能力，只要能完全发挥出来，也足够惊人。
周游还是对奈特智保留了一个关键信息——这枚芯片显然不仅能植入人体。像原着中那样安装在大型战争机器上，或许才是最优解。但他选择相信上司的人品，既然特别标注了特调版，想必确实为人类使用者做了优化。而且以V的特殊资质，说不定真能发挥出比机械载体更出色的效果。
周游转向正在适应新能力的佣兵，你先适应两天。我们也正好看看生物科技和泽塔科技那边的反应。等你熟悉了这块芯片，我们就去找他们要债。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扫过墙上那个还在冒烟的大洞。这笔债，恐怕不只是区区一亿三千万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