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天墉城的东门便已敞开。玄门联军的弟子们列成五行方阵，金系在前执戈，木系居中持丹，水系与火系分列两翼，土系断后布防，三百余人的队伍如一条五色长龙，缓缓驶入通往幽冥渊的官道。林风骑着刚进化不久的火灵狐走在队首，狐尾扫过地面时，留下一串细碎的火星，在晨露中滋滋作响。
“按路程算，再有三日便能到幽冥渊外围的黑风谷。”苏婉儿展开地图，指尖点在一处标着骷髅记号的山谷，“那里地势险要，最可能设伏。”
王铁柱扛着金蛟剪，瓮声瓮气地接话：“来一个斩一个，来一群斩一窝！咱们现在有火灵狐这等神兽，还怕那些魔修的小伎俩？”他话音刚落，火灵狐像是应和般昂首嘶鸣，颈间的金纹泛起红光。
陈石默默检查着玄土巨熊的铠甲——那是用骷髅山的玄铁混合土系灵晶打造的，能挡住化神期以下的攻击。他忽然按住腰间的土系钥匙，沉声道：“前方三里有魔气波动，很淡，但数量不少。”
林风立刻抬手示意全军止步，催动木系灵力探向四周。官道两侧的密林里，果然有无数细微的黑气在藤蔓间游走，像是藏着千万条毒蛇。“是‘蚀骨藤’，”他皱眉道，“魔修用魔气培育的毒藤，会缠住修士吸噬灵力。通知土系弟子，在队伍两侧布‘镇土阵’，金系弟子准备破甲箭。”
命令层层传下，土系弟子迅速结印，官道两侧的地面隆起半尺高的土墙，土墙表面浮现出黄色符文，将蚀骨藤的黑气挡在墙外。金系弟子则搭箭上弦，箭簇泛着金芒，直指密林深处。
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当队伍行至黑风谷入口时，两侧山壁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数以千计的魔修从崖壁的洞穴中涌出，他们大多只有引气或筑基修为，却像疯魔般举着骨刃扑来，脚下的蚀骨藤顺着岩壁蔓延，很快便织成一张墨绿色的巨网，将联军退路封死。
“是人海战术！”王铁柱怒吼着祭出金蛟剪，两道金虹飞射而出，瞬间绞碎前排的十余名魔修，“他们想用人命耗光我们的灵力！”
林风立刻喊道：“五行结阵！金系主攻，火系清场，土系护阵，木系疗伤，水系控场！”
指令刚落，火系弟子便齐施“燎原火”，成片的火焰席卷山壁，将蚀骨藤烧得噼啪作响，魔修的冲锋势头顿时一滞。但更多的魔修踩着同伴的尸体涌来，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眼中只有被魔气侵蚀的猩红。
“这些魔修……好像被控制了。”苏婉儿发现异常，她用水系法术冻住一名魔修的双腿，却见对方毫不犹豫地挥刃斩断小腿，拖着残躯继续往前爬，“他们的灵智被抹去了！”
林风心头一沉。如此规模的傀儡魔修，显然是魔族首领早有准备。他看向身后的木系弟子，多数人已额头冒汗——不断有人受伤，疗伤法术的消耗远超预期。火灵狐突然跃起，在半空喷出“焚天烈焰”，纯白的火焰落地后化作火墙，暂时逼退魔修，但火墙边缘很快便被更多的魔修扑熄。
“陈石，开条通路！”林风喊道。
陈石应声结印，玄土巨熊发出震天咆哮，双掌猛拍地面，前方的土地突然隆起，形成一道丈高的土坡，将魔修的阵型撕开缺口。“只能撑一炷香！”他额头青筋暴起，维持土坡显然耗费了极大灵力。
王铁柱立刻带人冲出土坡：“金系弟子跟我来！”金虹贯日的光芒在人群中炸开，每道金光都能穿透数名魔修的胸膛，但魔修的数量实在太多，缺口很快又被填满。王铁柱的手臂被骨刃划开一道口子，黑色的血珠刚渗出，就被木系弟子的“甘露术”止住。
“这样下去不行！”苏婉儿的声音带着喘息，她的水系法术已冰封了近百魔修，却仍有源源不断的敌人从洞穴中涌出，“他们的后援无穷无尽！”
林风忽然注意到山壁洞穴的深处有微光闪烁，那光芒与蚀骨藤的墨绿色不同，带着诡异的紫黑。“是魔气聚灵阵！”他恍然大悟，“他们在洞穴里用阵法不断转化凡人成魔修，必须毁掉阵眼！”
但此时的联军已被魔修死死缠住，根本抽不出人手突袭。一名年轻的木系弟子为了保护伤员，被蚀骨藤缠住脚踝，短短数息间，整个人便被吸成了干尸，手中的疗伤丹滚落在地，被魔修的脚踩碎。
“啊——！”林风目眦欲裂，体内的《枯荣诀》自行运转，木系灵力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凡是被灵力触及的蚀骨藤都迅速枯萎。他翻身跃上火灵狐：“婉儿，用水系法术掩护我！”
苏婉儿立刻会意，挥手布下“万流归宗”，无数水箭在空中凝聚，形成一道水幕暂时挡住魔修。火灵狐驮着林风直冲左侧山壁，焚天烈焰一路烧出通道，那些被火焰灼伤的魔修竟在地上翻滚着融化，露出底下惨白的骨骼——他们早已不是活人，只是被魔气驱动的躯壳。
洞穴深处的聚灵阵果然在运作。数名黑袍魔修围着一块紫黑色的晶石念咒，晶石散发的魔气正注入旁边的囚笼，笼中是数十名被掳来的凡人，他们的皮肤已开始浮现鳞片，眼中渐渐失去神采。
“找死！”林风祭出清心玉，玉光照射在晶石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黑袍魔修怒吼着扑来，却被火灵狐的烈焰烧成灰烬。林风一掌拍在晶石上，木系灵力顺着晶石蔓延，将整个聚灵阵的脉络寸寸绞碎。
左侧山壁的魔修顿时动作一滞，眼中的猩红褪去，身体软软倒下。
“有效！”王铁柱见状大喊，“右侧也有阵眼！”
陈石立刻让玄土巨熊撞开右侧山壁，露出里面的聚灵阵。苏婉儿控水成刃，配合王铁柱的金蛟剪，很快便毁掉了另一处阵眼。
失去后援的魔修终于不再增加，但残余的攻势仍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彻底平息。当最后一名魔修倒下时，联军弟子们瘫坐在地，看着满地的尸骸和血迹，谁也说不出话来。
林风清点人数，心一点点沉下去——三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不到两百，其中半数带伤。金系弟子的铠甲染满黑血，火系弟子的法袍多处被灼烧，木系弟子的丹瓶几乎空了，土系弟子的阵旗断了近半。
火灵狐用头蹭着林风的手背，像是在安慰。林风抚摸着它的皮毛，看向幽冥渊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被魔气染成深紫。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休整一个时辰。”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坚定，“处理伤员，掩埋死者，一个时辰后，继续前进。”
王铁柱拄着金蛟剪站起，手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对，继续前进！不能让死去的兄弟白死！”
苏婉儿默默收拾着散落的符箓，陈石则指挥弟子加固防御。阳光穿透黑风谷的烟尘照下来，落在联军弟子疲惫却未屈服的脸上。幽冥渊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五行还在，信念还在，他们就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