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淮听到文清所说的话，点头思考了片刻，抬头看着她，说道：“这三位大娘我也相处了一阵子了，实在是看不出来哪个有问题。你要是非要我说一个的话，周大娘。”
周航在一旁点头，他赞同顾景淮的话：“我也觉得是周大娘，她家里人最少，年龄也非常接近，而且她比另外两人跟你的关系更好。”
文君庭皱着眉头，摇头：“这三人都有可能是‘暮年’。从审讯口供来看，‘暮年’擅长易容，脸上的痣可以点掉，疤可以留，年龄也能靠化妆调整具体面容。再说，‘暮年’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藏着，她肯定比狐狸还精，咱们不能光认脸。”
“清清，你二哥说的对，光年龄是找不出‘暮年’这名老牌特务的，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文献接过话，指节无声地叩着桌面 “但有一些从小的行为习惯。就算隐藏，也会在生活中下意识的露出来。藤原千代子是倭寇人，他们通常走路时后脚跟先着地，而她是军人出身，右手虎口应该有经常握枪磨出的老茧。”
文清抬眼，扫了大家一眼：“明天景淮准备一些菜，下午请他们来家里吃一顿饭，就说是我要离开了，谢谢他们这几年的照顾。”
顾景淮点头：“行，我来安排。”
文君庭看向文清：“你是想告诉‘暮年’，你要离开了，逼他们动手。”
“对。”
文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果她们仨人中真有一人是‘暮年’的话，知道我要走的消息，她就只能在我离开前动手。”
文清指腹缓缓摩擦着杯沿：“再不动手，我便要随父亲回京，她再想接近我就难如登天。以‘暮年’的作风，绝不会允许目标脱离掌控，她一定会提前收网。”
她抬眼，眼底平静得可怕： “只要她敢动，就会露出尾巴。哪怕只是眨眼的迟疑、一次呼吸的错乱，都足够我锁定她。”
文君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明天请客时，我会假装不小心把杯子打翻，谁能躲过谁就有可能是‘暮年’？”
吃完饭后，文清从空间里拿出来了四床铺盖，把其中的两床放在文昌他们的床上后，抱着剩下的两床来到北屋。文献看见后赶紧接过她怀中的被子。
文清扫了一眼大家，发现都在：“家里的床铺不够，今晚两个孩子跟着我睡，就麻烦父亲和二哥一张床住在北屋，顾景淮周航周深你们三人只能有一人打地铺了。”
“我打地铺。”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三道低沉的男音在昏黄的灯泡下撞到一起。顾景淮、周航、周深互相看了一眼。
顾景淮放下挽到小臂的袖口：“两位表哥，还是我来打地铺吧。有我的，哪能让两位表哥打地铺啊。”
文清：“周航打地铺，抓紧时间休息两三小时，凌晨时分，二哥、景淮、还有周深哥陪我出去一趟，周航留守”
“怎么了？你今天不是下乡实验机器去了吗？”
顾景淮此话一出口，屋里的目光全都钉在文清身上。
文清语气平静的说道：“赵国强，我已经发现特务们把他关在哪里了，今晚咱们去把他救出来。”
“赵国强，是谁？”周深重复了一遍，脸上带着疑问。
顾景淮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清清，是不是你同事马丽的丈夫？”
文清点头：“是他。”
谈完话，文清随着众人离开，却被文献叫住：“清清，你留一下。”
文君庭把大衣往肩上一甩，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夜里八点四十。
“夜里有活动，我先去准备两辆汽车。”话音未落，人已经闪到门口。
周深紧跟着说了一句：“我去交代一下任务。十二点准时出发吧”说着，他看向文清。
顾景淮他们离开后，屋里只剩下文清与文献这对父女。
文清没等文献说话，直接从空间里掏出昨晚文君庭看见的那一款战斗机图纸，她想了一下，又拿出一款中型坦克。
“这是昨天二哥看到的那款战斗机图纸。”
说着，把左手中的战斗机图纸放在文献面前的桌子上，拿着右手中的坦克图纸，朝着文献说道：“这是一款中型坦克设计图， 全重三十八吨，动力系统用的新式涡轮增压柴油机组。”
文清把图纸摊在桌面，指尖轻点首页三维剖视图：“设计图中包含了发动机，提高车速的全套设计图。”
她抬眼，把声音压得极低，“最关键的是这款坦克火力配置，两千米外移动目标首发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以上。夜战能力、三防能力，全部对标国际最新一代。”
文献没说话，先伸手把两摞图纸往自己面前拢了拢，像是不抓着它们，眨眼间，它们就会长翅膀飞走。灯黄下，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良久才哑着嗓子开口：
“清清，你先给出了一条战斗机生产线，现在又拿出一条中型坦克生产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知道。”文清神色平静，“意味着华国不再落后，意味着从今往后，我们华国在国际上有了一席之地，而不是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文献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图纸上移到女儿文清的脸上，像是要把她看透。
“清清，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战斗机、坦克，这可不是画几张草图就能研究出来的东西。”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声音中的那丝颤抖，“我没听你爷爷说起过，你学过武器研究，更没有听你提过，究竟是如何在两三年间，你一个人研究出完整战斗机、坦克等图纸。”
说完，文献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像一根拉紧的弦。
“你跟爸爸说一句实话，你背后，有没有其他人？”
文清摇头，声音低而稳：“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她抬眼，目光笔直地迎上文献的审视，像一把出鞘的剑，不闪不躲。
“您觉得我离开了两三年，可您不知道，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十倍。里面一天，外面只过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