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元的手还捏着那本没有标价的菜单，纸张边缘被他指尖压出一道浅痕。包厢里很安静，连空调的风声都像是被吸进了墙壁。他盯着琴雯，喉咙动了下，声音比刚才低了一度：“你到底是谁？”
琴雯坐在主位上，背挺得很直。她没急着回答，而是抬眼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过了两秒，她才开口：“你觉得我是谁？”
这句话让佟元愣住。他原本以为会听到一个解释，或者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可她反问了。不是回避，是直接把问题抛了回来。
佟元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沉默着。他们刚才还在山上的破庙躲雨，现在却坐在全国最贵的私人会所里，而眼前这个一直笑得温柔的女孩，刚刚被经理称为“大小姐”。
琴雯收回视线，轻轻把菜单放在桌上。“我是琴雯。”她说，“如果你想知道背景……我现在是董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枭氏集团董事长，盛达集团董事长。全国财富榜前十。”
【系统提示:佟元心跳加速，对宿主好感值突破70。】
琴雯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清晰。没有停顿，也没有加重语气，就像在念一份普通的会议纪要。
但这句话砸下去，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变了。
佟元感觉耳朵有点嗡。他赛车赢过百万奖金，直播打赏收过八位数，可从来没听过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自己的身份。不是炫耀，也不是掩饰，就是陈述事实。
佟元忽然想起那天在赛道上，自己开着法拉利冲她挑衅，她只是笑了笑，踩下油门就超了过去。当时他还觉得这女孩胆子不小，现在想来，她可能根本就没把他那辆车放在眼里。
“董氏……”旁边有人小声嘀咕，“那个做地产和金融的董家？”
“不止。”琴雯接了一句，“我还控股两家百亿集团。”
佟元低头看了一眼菜单。烫金的边角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佟元一开始看到琴雯穿得普通长得漂亮，开个昂贵的摩托车，还以为是个包装的白富美。后来发现她身边总出现豪车和大佬，才意识到不对劲。既然已经知道琴雯是顶级豪门大小姐，佟元不打算退，反而要更用力地往琴雯身边挤。
佟元知道，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琴雯顿了顿，看向窗外。玻璃映出星空投影，像一片不会熄灭的银河。
“庙里的老和尚说我有帝王命。”琴雯忽然说。
佟元记得。雨中的偏殿，老和尚只看了琴雯一眼，就说她是百年难遇的命格。
琴雯转回头，嘴角扬起一点弧度，“但我承认，我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改变别人的命运。”
琴雯拿起桌上的服务铃，轻轻按了一下。
铃声很轻，但门外立刻有人推门进来，是服务员。
“可以上菜了。”琴雯说。
服务员低头应下，退出去时动作标准得像训练过千遍。
门关上后，包厢又静了几秒。
很快，服务生鱼贯而入，一道道菜品陆续呈上。黑松露炖汤冒着热气，香气四溢；金箔鹅肝在瓷盘中泛着琥珀光泽；十年陈酿花雕蒸制的东星斑皮滑肉嫩，点缀着细碎金丝；清蒸翡翠螺鲜甜爽口，配以秘制酱汁；低温慢煮的牛小排外焦里嫩，刀尖轻触即化；还有溏心鲍鱼、蟹粉豆腐、龙虾意面、松茸炒响耳菌……每一道都精致如艺术品，摆盘考究，色香俱全。
琴雯坐回主位，从容展开餐巾，铺在膝上。
“别光喝酒。”琴雯轻声说道，“吃点东西吧，菜凉了味道就差了。”
佟元夹了一筷子青蔬放进碗里，手微微有些发颤。
佟元知道，从今晚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琴雯拿起银勺，轻轻搅动汤面。汤中松露碎片缓缓旋转，如同一颗颗沉入水底的星辰，在光影交错间悄然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