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走下最后一级石阶，鞋底踩在山脚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着前方三辆并排停靠的黑色迈巴赫走去。
林特助已经站在车旁等候，手里拿着对讲机，神情严肃。看到琴雯出现，他立刻上前一步，拉开中间那辆车的后门。
“大小姐，车都准备好了。”他说。
琴雯点头，弯腰坐进车内。后排空间宽敞，座椅是深灰色真皮，触感温润。她刚坐稳，佟元和其他人也陆续赶到，脸上还带着爬山后的微汗和庙中谈话的余韵。
他们彼此交换眼神，没人说话。可眼前这阵仗，显然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规格。
林特助安排其余人上了另外两辆车，自己则坐进副驾驶。车队启动，安静平稳地驶离山路。
车内很静。佟元坐在琴雯旁边，目光扫过她自然垂落的手腕，又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佟元想开口，但最终只是轻轻问了一句：“这是去哪儿？”
“城西的董氏会所。”琴雯回答，语气平常，像在说一家常去的小餐馆。
佟元没再问。但他注意到，司机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动作标准得像是受过特殊训练。车内的温度始终维持在二十六度，空调出风几乎没有声音。
二十分钟后，车队抵达目的地。
餐厅坐落在一片独立园林之中，外围有高墙与铁艺大门，门口两名安保人员持械站岗。车辆缓缓驶入内庭，在正门前停下。
门厅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光线，金色纹路地毯一直延伸到旋转门内。还没下车，佟元就感觉到这里的氛围完全不同。
车门被准时打开。琴雯抬腿下车，外套被侍者无声接过。她刚落地，餐厅经理已快步迎上，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
他九十度鞠躬，声音恭敬：“大小姐，恭候多时。包厢已备好，请随我来。”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面。佟元站在原地，呼吸一顿。
大小姐？
佟元猛地看向琴雯。后者只是微微颔首，神情平静，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称呼。
经理转身引路，两名侍者立即立于旋转门两侧，动作整齐划一。门内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沉香与松露气息，地面光洁如镜，映出人影轮廓。
佟元等人跟着走进去，脚步不自觉放轻。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顿普通的饭局，顶多高档些。可现在，他清楚意识到——这不是吃饭，是进入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豪门世界。
走廊两侧挂着抽象油画，灯光柔和，每幅画下方都有金属铭牌，写着作者与年份。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门边站着一名女服务员，见到队伍靠近，立即推开门。
包厢内部比想象中更大。中央是一张黑檀木圆桌，桌面打磨得发亮，能照出人脸。整面墙是恒温酒窖，玻璃后陈列着上百瓶红酒，年份清晰可见。天花板嵌着星空投影，缓慢流转，模拟真实夜空。
琴雯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定。她走到主位前坐下，动作熟练，没有半分迟疑。
“别站着了。”琴雯说，“今天这顿我请。”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落座。佟元坐在她右手边，手指无意间碰到桌布，发现上面有暗纹刺绣，仔细一看，竟是董氏集团的标志。
佟元心头一震。
董氏集团，全国前十的商业巨头，世界排名一百多位，涉足地产、金融、运输、酒店等多个领域。而这家餐厅，正是其旗下顶级私人会所，只接待股东及特邀贵宾。
佟元低声问：“这是……董氏的私人包厢？”
琴雯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只点了点头。
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这一刻，佟元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所有判断全都错了。他以为琴雯是靠家里的普通富二代，以为她是运气好、会经营人设的网红女孩。
琴雯甚至是被尊称为“大小姐”的存在。
林特助站在包厢外低声交代服务流程，随后关上门离开。室内只剩他们几人，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你们想吃什么？”琴雯翻开菜单，递给佟元，“这里的牛排不错，海鲜也是每日空运。”
佟元接过菜单，纸张厚实，烫金字体。价格栏没有数字，只有“按季定价”四个字。
佟元合上菜单，抬头看向琴雯：“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