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俊宇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屏幕亮着。画面里是娱乐新闻重播，镜头扫过赛车场颁奖台，定格在佟元低头亲吻琴雯脸颊的一瞬。
他坐直了身体，手指掐进沙发扶手。画面回放一次，他又按了一次暂停。琴雯穿着黑色礼服，发丝被夜风吹起，琴雯没有躲。
手机就在茶几上，离他右手只有半米。他伸手拿过来，指纹解锁，通讯录点开，第一个名字就是“琴雯”。
通话记录停在三天前。最后一次通话是她说要回学校考试，他说考完去找她。他记得自己当时站在酒店侧门，亲了她的额头，看她走进VIp通道。
现在琴雯和别人吃饭，被人亲，照片上了热搜。
黄俊宇点开拨号界面，拇指悬在绿色图标上方，没按下去。
黄俊宇知道琴雯已经出手压下了舆论。林特助动作快，消息清得干净。可原始视频还是流出来了，有角度模糊的片段，也有清晰的近景。他看得清楚，琴雯没拒绝那个人的接近。
黄俊宇想起她在病房里看着他醒来时说的话：“你是我的人。”
这才多久，现在琴雯身边就有了新人。
黄俊宇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楼下城市灯火连成一片，远处高架桥上有车灯划出红线。他住在这栋楼顶层三年，从没觉得房间这么空过。
黄俊宇低头看手机，时间已经太晚。
他回到沙发坐下，再次打开拨号界面。
如果打过去，说什么？
问琴雯那个男人是谁？
质问她为什么和别人这么亲密？
可他黄俊宇有什么立场？
黄俊宇放下手机，又拿起。这次输入了号码，通话键已经亮起，只差一点触碰就能拨出。
但黄俊宇看见了屏幕角落的时间：00:13。
琴雯那边已经是深夜。庄园安静，她可能已经睡了。他记得她睡觉很轻，手机一响就会醒。要是这时候打过去，会不会打扰琴雯休息。
黄俊宇不想让琴雯觉得他烦。
黄俊宇再次退出拨号界面，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
电视还在播，主持人说着“神秘女生身份曝光”，接着跳出一张截图——琴雯背着书包走在教学楼走廊，摘下墨镜，马尾辫。
那是琴雯回学校的那天。
黄俊宇关掉电视，屋里一下子黑了。窗外的光斜照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线。
黄俊宇起身去厨房倒水，喝了两口，走回客厅。手机还是反扣着。他没再动它。
黄俊宇坐回沙发，腿上搭了条毯子。凌晨两点十七分，他闭上眼，没睡着。
脑子里全是琴雯和那个男人，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琴雯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想他黄俊宇是新加坡地下世界的掌控者。可在琴雯这里，他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
三点零二分，黄俊宇睁开眼，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脱掉外套，躺下。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边开始发白。
六点四十分，闹钟响了。他起床洗澡，换衣服，煮咖啡。手机一直放在原位，没再碰。
七点十五分，黄俊宇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找到琴雯的号码。
这一次，他准备好了要说的话。
黄俊宇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
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