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治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临时办公室的窗帘没拉严,一道光打在桌角的文件上。他坐起来,脑子里还是一片空,但手指已经摸到了手机。
屏幕亮起,银行发来通知:警方帮忙追回的八亿资金已到账。
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三秒,直接拨通助理电话:“查本地物流企业,我要现金收购。”
助理迟疑:“枭总,您现在……真的打算重新开始了吗?”
“我说话不算数了吗?”枭治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三个名字——蓉城快运、川南物流、东江配送。
这些都是小公司,规模不大,但线路稳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这三个,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可身体记得该做什么。
中午前,助理把资料送来了。他翻了一遍,圈出蓉城快运:“老板姓王,脾气硬,喜欢喝酒谈事。”
“这种人不好打交道。”助理说。
“那就陪他喝酒。”枭治说完就走。
下午三点,酒吧包厢。王老板坐在主位,手里转着酒杯,笑得不冷不热:“听说你以前是大集团的总裁?现在失忆了,钱来路正不正啊?”
周围几个跟班跟着笑。
枭治没动怒。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
“知道王老板喜欢喝酒,来这里我先干为敬。”他问。
“爽快,你再喝六杯。”王老板倒满烈酒,“一杯十万,六十六万,你喝完就签合同。”
没人觉得枭治能喝完。第一杯下去,他脸没变色。第二杯,喉结滚动,一饮而尽。第三杯时,包厢里安静了。第四杯,有人小声说这人疯了。第五杯,王老板眼神变了。第六杯端起来,枭治的手稳得像铁铸的。
喝完酒杯落地,碎了。
王老板站起来,拍枭治的肩膀:“行,你这人够狠。合同我现在就签。”
签字笔递过来,枭治接过,一笔一划写下名字。手有点抖,但他写完了。
“明天车队交接。”王老板收起合同,“算你第一个。”
枭治点头,起身往外走。脚步有点飘,但他挺直背。
走出包厢,走廊灯光昏黄。他扶了下墙,继续往前。服务员看他脸色不对,想问又不敢拦。
洗手间门口,他停下。推门进去,站在洗手池前,抬头看镜子。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额头有汗,眼睛发红,嘴角却绷着一条直线。
枭治拧开水龙头,捧水洗了把脸。冷水激了一下,脑子清醒了些。
转身准备离开,脚下一软,膝盖撞到台面。他撑住边缘,想站稳,头突然一沉。
后脑撞上洗手池角。
砰的一声闷响。
他倒在地上,眼睛睁着,视线模糊。嘴里有血腥味,耳朵嗡嗡响。想抬手摸头,手臂动不了。
意识一点点往下坠。
服务员听见声音冲进来,蹲下看他:“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没反应。
服务员立刻掏出手机打120:“有人晕倒了,在星光酒吧男厕,可能摔到头了!”
救护车十分钟赶到。
医护人员抬他上担架时,发现他后脑有血,衣服也被蹭破。测了血压心跳,情况不稳定。
“颅内可能出血,必须马上ct。”
医院走廊灯惨白。医生拿着片子出来,对助理说:“轻微脑震荡,颅内有少量积血,现在不能排除恶化风险。住院观察,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
助理问:“他会醒吗?”
“会。”医生皱眉,“但再晚送来十分钟,就不一定了。”
病房里,枭治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手上插着输液管。滴答响着,心率正常。
枭治终于醒了。
助理守在旁边,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说:“枭氏旧部有动作,有三个人主动联系我,想继续跟着枭总你干。”
枭治醒来第一句话:“琴雯在哪?”
助理诧异回答到:“枭总,你恢复记忆了?”
枭治痛苦的抱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