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合上平板，把耳机塞进帆布包。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桌椅整齐排列，夕阳照在黑板边缘，留下一道斜光。她站起身，背起包往门外走。
走廊安静，脚步声轻轻回响。她没去食堂，而是拐了个弯，穿过教学楼后门的小路，走向操场边那片少有人去的树林。树下有张长椅，平时没人坐，风吹得树叶沙沙响。
她刚坐下，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特助发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在校门口，十分钟到。】
琴雯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看着天空。天色还亮，云层淡黄，远处操场上有学生在跑步，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琴雯没等多久，就看见三个人影从校门方向快步走来。走在前面的是林特助，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抱着文件夹。后面两人穿着衬衫，提着公文包，神情严肃。
他们在长椅前停下。林特助低头说：“琴总，项目书带来了。”
琴雯点点头，接过文件。封面写着《星探计划合作方案》，纸张厚实，装订整齐。她翻开第一页，快速扫过背景介绍和市场分析，直接翻到预算表。
“对方要求今天给答复？”她问。
“是。”林特助说，“他们坚持本周签约，否则转投其它平台。”
琴雯没说话，手指在纸上划过一组数字。明星导师代言费——八百万。她皱了下眉。
“这个费用能砍掉吗？”
“对方说这是硬性条件。”其中一个负责人开口，“没有这笔支出，他们不认为节目有热度保障。”
琴雯轻笑了一声，从包里拿出笔，在那行字上画了一道横线。
“去掉。”她说，“换成新人培训基金，预算调到三百万。”
三人愣了一下。
“可这样一来……”另一个负责人犹豫着说，“对方很可能直接退出。”
“那就换一家。”琴雯合上文件，抬头看着他们，“我们要做的是挖掘新人，不是花钱买流量。如果他们只想靠大明星撑场子，那这项目就没有了意义。”
林特助立刻点头：“我马上联系备选的团队。”
“还有。”琴雯说，“制作周期压缩在一个月，首播定在暑期档。宣传资源可以全部倾斜，我要让这个节目成为生成新偶像的孵化器。”
“明白。”林特助记下要点，看向另外两人，“你们现在就回去改方案。”
两人应声要走，又被琴雯叫住。
“等等。”她说，“通知技术部，同步开发配套App，用户可以线上报名、投票、打榜。”
“是。”其中一人迅速掏出手机记录。
十分钟后，三人收起文件，匆匆离开。林特助临走前低声问：“后续沟通还来学校吗？”
“如果没课。”琴雯说，“下次尽量约在公司会议室。有课再另外通知。”
他们走远后，琴雯坐在原地没动。树林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下午五点四十分。下一节是选修课《商业伦理》，还有二十分钟开始。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背起帆布包朝教学楼走去。
路上经过篮球场，几个男生正在打球，吵闹声传来。一个女生抱着书从旁边走过，不小心撞到了琴雯。
“对不起！”女生连忙道歉。
琴雯摇头表示没事，继续往前走。
但琴雯没发现，身后已经有几个人停下来看她。
“刚才那几个人……是不是来找她的？”一个穿运动服的男生问同伴。
“肯定是。”对方压低声音，“我看见他们拿的是公司文件，还叫她‘琴总’。”
“不是吧？她不是咱们经济系的学生吗？”
“你不知道？听说她投资了好几个项目，连董氏集团的人都听她指挥。”
“别瞎说了，董氏那种大公司……”
“我哥在金融圈做事，亲口说的。”
两人越说越小声，琴雯早已走远。
她走进教学楼，上了三楼，推开教室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老师还没来。她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把包放在桌上，拿出笔记本。
刚翻开本子，手机又震了一下。
下课铃响的时候，琴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走廊人多，她被人流推着往前走。走到楼梯口，听见两个女生在议论。
“你说琴雯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做生意？”
“不止一个人看到了，今天中午她在操场那边开会，一群穿西装的人围着她转。”
“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老板啊，穿着很普通呀……”
“你知道什么，有些有钱人都这样喜欢低调。”
琴雯没回头，右手握紧了包带，步伐稳定地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