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七楼的走廊灯光比楼下亮了些。助理提着果篮往前走，枭治的手还护在琴雯背后，掌心贴着她外套的布料，没有松开的意思。
苏周病房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传来护士换药的声音。他们走近时，声音停了。帘子被掀开，护士走出来，看了眼来人，低头快步离开。
苏周靠坐在床头，脸色比昨天白了一点。他看见琴雯的第一秒就笑了，眼神落在她脚上，“能走路了？”
“嗯。”琴雯往前一步，“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枭治没说话，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车钥匙，金属外壳在顶灯下反着光。他抬手递过去，动作很稳。
“听说你常去郊区写生。”他说，“这辆车改装过，后排能放画架和颜料箱，空间够用。”
苏周看着那把钥匙，没立刻接。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才握住。钥匙链上挂着一个极小的枭氏标志，像一枚印章。
“谢谢。”他说，声音有点哑，“太贵重了。”
“不贵。”枭治收回手，“你救了我女朋友，我想感谢你，这是公司配的，闲置也是浪费，挺适合你的，不用和我们客气。”
琴雯转头看他，眉眼弯弯。她想说什么，但看到苏周已经把钥匙攥进掌心，指节发白，又咽了回去。
“你们坐吧。”苏周对琴雯笑了笑，“别站门口了。”
琴雯点头，在床边椅子坐下。枭治没动，直到她轻拉他袖口，才跟着坐下。但他没有靠椅背，而是往前倾着，一只手搭在她椅背上，形成一个保护圈。
“展览的事助理已经安排好了？”枭治开口。
“美术中心那边定了下个月初。”苏周说，“合同昨天签完。”
“资金没问题。”琴雯说。“苏周你不要太操心了。”
“我也会帮忙看着点。”枭治语气平，“你是琴雯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空气静了一瞬。
琴雯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她感觉到枭治搭在椅背上的手臂绷了一下，说这话是强调是提醒——他在强调我是他女朋友。这个吃醋精。
苏周也察觉到了。他慢慢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磕碰。
“琴雯你的脸色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苏周看向琴雯。
琴雯猛地抬头。
枭治的手一下子压下来，盖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背。温度很高，力道却不重。
“没事，就是碰见了几个人渣混混，枭治已经帮我解决了。”她说。
“嗯，好的，你没事就好。”苏周盯着她，没再追问。
枭治的手没松开。他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像是在安抚琴雯。
“你要好好休息。”琴雯站起来对苏周说，“别着急出院，身体要紧。”
“我知道。”苏周说，“我会尽快好起来。”
他说话时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等她说完，他忽然抬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票。
“开幕那天，你能来吗？”
琴雯接过票，是一张VIp邀请函，烫金字体印着她的名字。
“我尽量。”她说。
“一定要来。”苏周声音低了些，“我想第一个看到你。”
枭治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琴雯时间到了，苏周该休息了。”他说，“我们也该走了。”
琴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票放进衣兜。
“那苏周你要好好休息。”她说。
“嗯。”苏周重新靠回床头，“路上小心。”
助理提着空袋子站在门口，电梯按钮已经被按下。琴雯往外走，回头看了眼。苏周正低头看着那把车钥匙，手指一圈圈绕着钥匙链。
电梯门关上前，琴雯没看见的是，枭治偷偷和助理低声说：“盯紧那辆车的GpS，每天汇报一次。”
助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