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签名落下的瞬间，琴雯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屏幕熄灭的光划过她眼底。她没动，就靠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肩胛骨贴着皮质靠背，整个人陷进去一点。窗外b市的夜刚洗过一场雨，霓虹倒映在玻璃上，像被揉碎又拼不齐的金箔。
她低头看了眼左手边摊开的文件——“股权转让协议”，买方那一栏印着她的名字，墨迹都干了，纸角微微翘起。四十亿，资金已经转账成功，b市万象商业中心从此归她。她指尖蹭了蹭那行字，忽然觉得有点累。
高跟鞋踢到地毯边缘，她赤脚踩上去，脚心一软。浴室水龙头拧了一半，还没来的及开始，门铃响了。
她愣住。
谁半夜敲门呀，还让不让休息了。
她走过去，透过猫眼看见外面站着的人。
枭治。
西装没换，领带松了半寸，下巴泛青，眼底压着血丝。他没看镜头，目光直直对着门板，像是知道她在里面。
琴雯拉开门缝，冷风灌进来一丝。
“你怎么……”
话没说完，他抬手抵住门框，侧身挤进来，反手关门。咔哒一声。
他一步上前，手掌撑在她耳侧墙上，将她圈在臂弯里。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长途驾驶后的烟味和冷空气。
“五天。”他声音哑，“你消失了五天。”
琴雯仰头看他，“我在谈收购，林特助知道。”
“林特助知道”他冷笑，喉结滚了一下，“你根本不在乎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她想往后退，后背已经贴墙。
“我没必要每件事都向你汇报。”她说得慢，“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附属品？”他低笑一声，俯身更近，呼吸扫过她脸颊，“你是这么觉得的？”
她想抽手，“别这样。”
“别怎样？”他逼近，“别爱你？别管你？别在你消失的时候疯了一样开车五百公里来找你？”
他声音陡然低下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会疯掉的。”
她心跳乱了。
他盯着她眼睛，“我在乎的是你去哪、见谁、有没有吃饭、会不会冷、会不会出事了，受伤了。”
“我不是物品，不能被占有，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是占有你，你的生活里面，为什么不能加个我呢？”他忽然松开她手腕，转而抚上她脸颊，掌心温热，“我是想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利用你，我对你的爱，你感受不到吗？”
她怔住。
他看着她，声音轻了些：“你喜欢这座商场吗？我名下也有几个商场，下次带你一起去看看，如果你喜欢，我都转给你。”
他顿了顿，眸子黑得深。
琴雯问:“要钱吗？”
枭治回答:“10块钱，就可以办理。”
琴雯诧异的抬头:“10块钱？真的假的？”
枭治回复:“结婚证，10块钱，嫁给我，我的都是你的。”
她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还是低估了枭治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