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加长房车刚驶出高速匝道，枭治睁开眼。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车外是枭氏大厦的环形车道。
电梯直达顶层，许特助递上平板：“五位董事已到齐，族老代表提前二十分钟到场，在休息室等您。”
枭治点头，整理领带。会议室门推开时，里面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他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全场。全场人员都惊呆了，枭治站起来了。左侧坐着三位董事，右侧空着两个位置。尽头那张红木椅上，一个穿深灰中山装的老者正喝茶的手一抖，茶水全泼了出来。
“开始吧。”枭治开口。
董事会秘书站起身，念完会议议程。一位董事清了清嗓子：“关于集团人事调整，我们有个提议——枭莽虽犯错，但毕竟血脉相连，年轻气盛，可从轻处理，调去分公司历练。”
话音未落，族老放下茶杯，缓缓起身。他头发花白，背微微驼，声音却稳：“枭治啊，家族里头，谁不晓得你最有出息？可血浓于水，莽儿是你弟弟，一父同胞的兄弟。他这次糊涂，是该罚，但赶尽杀绝，寒了人心。”
会议室安静下来。
枭治没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他看着族老，语气平得像读文件：“您说得对，他是我兄弟。”
族老脸上刚露出点松动，就听他继续说：“但他雇人绑架我，注射毒素，伪造合同转移资产，还试图炸毁南区仓库。这些事，您知道吗？”
族老脸色一僵。
“监控、转账记录、毒物检测报告，警方都已立案。”枭治把平板推到桌前，“他现在在看守所，是因为犯了法。集团不是法外之地，我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
他说完，抬眼看向三位董事：“你们联名签字转走的钱，跳过审批流程，是不是也指望我念亲情网开一面？给你们3天时间，退回全部，并且移交自己名下百分之二的枭氏集团股份，作为破坏公司正常运行的补偿，如果没有按要求执行，我将把你们的违法犯罪证据，移交检察院。”
没人接话。
枭治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整个房间，“从今天起，所有资金流动必须经我审批。人事任免，由我提名，董事会表决。谁反对，谁支持。”
没人动。
族老嘴唇抖了抖：“你……你这是要把我们都赶出去呀，不念亲情呀？”
枭治盯着他，“我是要把公司从一群蛀虫手里救回来。谁挡路，我就赶走谁。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向媒体公布枭莽案件全部证据，包括他背后那些‘好心人’的资金往来。”
说完，他坐下，拿起笔：“下一个议题。”
族老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他慢慢退回座位，手扶着椅背，指节发白。族老们知道，枭治双腿正常后，可以正式继承枭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他们已经控制不了他了。
会议室重新运转起来。财务汇报、项目评审、风控整改……一项项议程推进。枭治全程没再抬头，只在关键节点插话，句句直击要害。
与此同时，白鹭庄园地下三层。
医疗组正在给琴雯插管输血。她的脸白得透明，呼吸微弱。医生一边调滴速一边对林特助说：“血红蛋白只剩58，再晚半小时就会多器官衰竭。她这三十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特助盯着监护仪：“不该问的别问。按计划，专机四十分钟后起飞，目的地瑞士苏黎世，那边的再生医学中心已经备好隔离病房。”
“她能活下来，全靠年轻底子硬。”医生摇头，“但这三个月必须绝对静养，不能见光，不能受刺激，连心跳都不能超过110。”
“明白。”林特助拿出加密手机，“我会让公关团队发一条动态，就说小姐去欧洲考察新能源项目，涉及公司机密，所以行程对外保密。”
医生皱眉：“她要是醒了，发现不在国内，会不会生气，毕竟听说，小姐最近在追枭总。”
“还追屁呀，人都要死了。”林特助看着病床上的人。
护士推来轮床，准备转运。林特助最后看了一眼琴雯的脸，轻声说：“小姐。这是您自己下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
琴雯被缓缓推入电梯。金属门合上时，墙上挂钟显示下午四点零七分。
会议室这边，议题进行到尾声。
一位董事突然开口：“枭总，关于南区地块开发，我们建议引入外部资本合作，比如建成公司一直有意投资本地产业。”
枭治抬眼：“建成，靠强拆发家的恶霸？”
“他现在是合法商人，捐过学校，修过桥。”董事辩解。
枭治冷笑，“他的钱，沾着人命。集团一分钱都不会碰他的。”
“可他认识不少政商界人物……”
“那让他去找别人投资。”枭治打断，“我枭氏不靠黑钱活着。谁敢私下和他接触，一律开除。”
会议室再次安静。
族老忽然又站起来：“枭治，你强硬可以，但别忘了，你外公临终前怎么说的——‘家族和睦，才是根本’。”
枭治终于抬头，直视着他：“我外公还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谁危及了我的生命，要我一定斩草除根。”
族老嘴唇颤了颤，没说话。
“我念亲情。”枭治声音低了些，“所以我没报警抓那几个签字的董事。但我更讲规矩。公司不是慈善堂，也不是宗祠。按规矩办事，谁不服，现在就可以辞职。”
他环视一圈：“还有谁要替枭莽求情？”
没人应声。
“那就散会。”枭治合上文件，“明天发布会，我会公开所有证据。各位最好想清楚，站哪边。”
他起身离席，大步走向门口。许特助紧随其后。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族老沙哑的声音传来：“你会后悔的。”
枭治脚步没停。
他抬头看了眼枭氏大厦顶端的logo，金光刺眼。
转身钻进车里，低声说：“回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