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赫堂,你的脑袋是被门夹过了吧,怎么可以答应这门亲事!!!”
为了阻止这个闹剧,他破门而入。
他是杜赫堂在商界的朋友,叫做黄晟。
此刻,愤怒的脸上写满了不能理解,真没想到这个平时还算聪明的好友居然在孩子的人生大事上如此愚蠢。
然而,黄晟他有什么立场说这件事呢?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脖子后面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双眼有些失神地杜赫堂对黄晟说道。
“黄晟,你的女儿力美,虽然不聪慧。
可是她力大无穷还会武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
“可我的女儿怎么办,她痴傻,什么事都不会做。
又不似力美那么强悍,我死了谁能来保护她,照顾她???”
这话让黄晟无法反驳,他惊恐地发现,如果自己的女儿也似杜芳一般毫无自理能力,恐怕也会重蹈覆辙。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杜赫堂何尝不想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不仅是清醒着,还是睡梦着,尼古拉甚至还亲自用一种推演的巫术给杜赫堂看看杜芳的结局。
十几天了。
他只是在所看见的杜芳所有悲惨的结局中选了不那么悲惨的那个。
看着沉默的黄晟,杜赫堂喃喃地,甚至有些安慰地说道。
那眼睛里没有光,让人害怕。
“郑兴和这小伙子虽然不喜欢姑娘,可他至少聪明,如果能和他有一个不傻的孩子。”
这样杜芳以后的生活也有保证。
听着杜赫堂这样功利的话语,黄晟刚才的一腔怒火被冰冷的现实代替了。
好冰冷,好算计。
这才是一个商人应该有的样子。
“而且郑家的家风也算不错,即使郑兴和不喜欢杜芳,也不可能直接扔下杜芳不管。”
可这何尝不算是一种爱呢?
攥紧了拳头,这是黄晟第二次感到如此无力。
最后,他能做的,只有道歉。
“对不起,杜赫堂,是我太冲动,不该随意干涉你们的家事…”
谢谢你,黄晟,这样就好。
良辰吉日,云川山间的郑家喜事盈门,朱栏绣幕映花影。
五颜六色的蝶舞翩翩引路,香风满径。
新郎郑兴和沉默地穿着白马红袍,新娘杜芳凤冠霞帔环顾四周,看上去好似郎才女貌的一双。
只是郑兴和与杜芳,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只有失神的沉默。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他们的表情太安静了。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二位新人应该高兴才是啊。
金晖洒落,俊逸的暹罗国王子踏红毯而来,雪色泰丝袍绣金符,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额链映辉。
倒是他身旁的手下浅棕色的双眼也是一样无神,身上黑色鲛鱼纹身盘臂,点缀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呵呵,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呢,猴子少爷。”
不得不说郑家的势力确实庞大,居然连暹罗国王子都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有一瞬间,杜赫堂甚至相信了尼古拉为他指明的道路。
拜天地、敬高堂。
鼓乐穿云,花瓣如雨,众人共祝百年好合,花山蝶海皆为证。
婚礼很热闹,杜赫堂承认这是自己的女儿在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
只是这如同山花烂漫的美丽,献给的是一场无人生还的悲剧。
“您好,请问杜赫堂杜老爷在这里吗?”
婚后不久,杜芳便有了郑家的孩子。
而这时却有个身影,站在了杜家的大门口。
太远了,只能看见他裹着寒霜帝国特有款式的厚呢大衣,毛领半掩自己的面容,垂着眼睑,非常谨小慎微的样子。
柘辉的冬天,不常下雪。
然而这两天不是这样。
尤其是现在,竟有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了那件厚呢大衣上,就像盐粒,也像砂糖。
他站了很久,很犹豫。
“进来吧,我就是。”
也不能让客人站得太久了。
将他请了进来,毛领落下的一瞬间,杜赫堂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欧阳雪峰,是正在唱戏的郑兴和喜欢上的那个男人。
那么最近柘辉一直下雪也好解释了,自己在寒霜帝国的故友维克托说过,欧阳雪峰是冰雪之子,他可以控制风雪。
这样一看,柘辉的冬天已经连续下了两天雪了。
所以,已经到了这里两天才想到找我吗?
估计是为了郑兴和的事吧。
真麻烦,即使没有我,郑家也不会让郑兴和和他远走高飞的。
请欧阳雪峰坐下,杜赫堂仔细地端详着他。
明明是个武夫,说得还是山河城小村落的方言,比想象中长得清秀不少。
“为什么要来这里?”
杜赫堂并不欢迎他,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郑兴和无法全心全意爱着杜芳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俺知道自己不该来的。”
杜赫堂还想用更严厉的语言直接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却听见欧阳雪峰的却对他道先了歉。
“俺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接近郑兴和,一定会让他全心全意地对待杜芳姑娘的。”
声音在哽咽,室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杜赫堂沉默了,因为他听维克托说过,冰雪之子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时会控制不住下雪。
算了,现在是冬天,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的。
“如果郑兴和之后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俺先向你赔个不是了。”
雪下得更大了,室内都有些冷。
“对不起杜老爷,俺给你添麻烦了。”
意识到了这点,欧阳雪峰擦掉了眼泪,急忙运功,把自己下的雪扫得干干净净。
“对了,俺知道拜访长辈的家里 不能空着手去。”
打扫完了房间,欧阳雪峰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瓶看上去十分特别的液体:“这是俺从寒霜帝国带来的特产 ,你试试?”
喝不习惯的话 也没关系。
努力不然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欧阳雪峰已经到了极限。
好像还是有些触动,杜赫堂有些沉默,最后只是问起了差点就要哭出来的他——
“郑兴和和我女儿成亲的那一天,你也来了吧。”
“是的,俺…去看了。”
没有对自己说谎…
事实上在暹罗国王子前来观礼时,他身后的那名手下视线总是无意间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后来从杜芳口中得知了这个男人身形变成了透明,混进了杜芳和郑兴和的婚礼中。
他想干什么…
只是从现在的交谈来看,欧阳雪峰似乎真的没有拆散郑兴和和杜芳的意思。
“你的武功这么强,完全是可以带走他远走高飞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