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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过一会才回来。有什么事?”

“你去我房间看看,有没有黄色的笔记本,或者漫画书。”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和柜门开合的声音。

“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平常也没见你用黄色笔记本啊。”

“好,我知道了。你早点睡。”

电话挂断,寂静笼罩房间。

他靠在沙发上,望着上海的夜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困惑: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经历的人生?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梦?可耳朵上的伤疤,我不会记错……”健次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耳后光滑的皮肤。

他打开软件,开始搜索自己过往的经历。

记忆中那些铺天盖地的网暴帖子竟全部消失,甚至连微博上搜索“8.23相柳事件”,也找不到一条恶评。

这一切太过真实。

他忽然想起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好友——许南乔导演,立刻发去微信消息:【许导演,陈希然最近过的好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复。

演唱会后,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加上梦境与现实交织的混乱,健次感到一阵深切的疲惫。

他躺回床上,在纷乱的思绪中昏沉睡去。

另一端,正在摆弄相机的许南乔看到消息,愣了一下,下意识要回复:“当然。”

就在这一刻,他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听到电话那端的内容,许南乔手中的镜头直接滑落,“啪”地一声,镜片碎裂。

他立刻冲出门,买了最近一班北京飞上海的机票。

凌晨三点,许南乔赶到上海市医院。

只见陈希然的父亲瘫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小姨焦急地来回踱步。

而陈希然母亲正跪在冰冷的墙面前,双手合十,不停祈祷——她手中紧紧攥着的,是一张刚签下的病危通知书。

许南乔难以置信地望向抢救室门前那盏刺眼的红灯。

从傍晚五点事发到此刻,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一个小时。

.

忙碌的拍摄工作结束后,健次回到了北京。

他曾经试图寻找大桥车祸中那位女生的下落,杨帆却告知,当时因要赶回演唱会现场,后续并未跟进女孩的信息,如今已无从找起。

几个月过去,他渐渐确信——梦境与现实早已没有界限,两者都是他真实的经历,或者说,本就是同一时空的一体两面。

可那个在梦中为他一次次穿越时空的少女,却在现实里找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

他没有回北京的住所,而是独自驾车,凭着记忆找到了梦中那家“修猫修狗”宠物医院的地址。

大G停在独栋的三层建筑旁,眼前却不再是温馨的动物诊所,而是一间正常营业的画室。

他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失落,却无人可诉说。

走进店里,健次试探着询问原店主的去向。

画师只是摇头:“我也不清楚,听说之前那家宠物医院转得很急。”

健次带着满心失望回到车上。

引擎启动,他缓缓驶过路口。

就在等红灯的间隙,身旁一辆来自上海的医疗转运车,正与他朝着相反的方向,安静地交错而过。

.

“滴——滴——滴”

熟悉的电子音再度响起。

陈希然的意识刚从健次的身体里抽离,在混沌中逐渐清醒。

她回想起车祸瞬间,既然当时路人及时报警,消防迅速赶到,或许……自己真的能活下来?

她不知道下一次会穿越到健次身边,还是直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穿越的起点亦是终点。

也许这一趟跨越时空的奇异旅程,本就是为了让她看见生命的另一种可能,学会真正珍惜生命活着。

如果能回去,她一定要去做很多事。

像健次那样,学习各种兴趣爱好,把他教她的滑雪、骑马、射击,一样样继续下去。

最重要的是——去找健次,回应他当时对自己的那句表白,将心底的爱意全部告诉他。

正当她思索时,从未亮过的混沌深处,忽然透进一个刺眼的光点。

她的意识向那光亮靠近,心中涌起对新生活的期待:这一次,总不该再穿越到健次身上了吧?

靠近光点的瞬间,耳边响起陌生的男声:

“您是陈希然的家属吗?”

“我是,我是她母亲。”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与激动。

“经过全力抢救,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太好了……医生,我女儿什么时候能离开IcU?什么时候能醒?”

“车祸造成的严重脑缺氧,加上二次撞击,使她的脑部受到重创。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何时苏醒……我们无法保证。”

母亲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时无声。

小姨在一旁哽咽着劝慰:“能活下来就是万幸。然然从小就懂事,一定会醒的。”

医生沉默片刻,语气沉重:“还有一个情况,你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车祸非常惨烈,车辆坠江、撞击礁石,她能生存下来已是奇迹……但巨大的冲击力导致腿部多处粉碎性骨折。”

“我们尽力修复了骨骼和血管,但受损断裂的神经……以目前的医学技术,还无法再生和修复。”

“您的意思是……我的孩子要双腿瘫痪?她才二十多岁啊!”母亲的声音颤抖着。

“我们真的尽力了。另外……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费用会很高,请做好准备。”

嗯?什么意思?我……瘫痪了?

陈希然混沌重新吞没意识,沉入一片无声的黑暗。

*

2025年10月,北京市医院

昏迷近一年的陈希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冰冷的白色墙壁,和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床边的输液架上,挂满了透明的吊瓶。

她想抬手确认这不是梦,却发现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异常艰难。

咬着牙,才勉强抬起插着留置针的右手。

蓝白条纹病服下,纤细的手腕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滴——滴——滴”

电子音不再遥远,清晰地在耳边作响。

她虚弱地转过头,看见左手边连着的心跳监护仪。

视线掠过墙上的挂钟,日期赫然显示:2025年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