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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隐星稀。

盱眙城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匍匐在淮河南岸,城头上零星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守军士卒疲惫而警惕的脸庞。连日来的围城、箭书传谣,早已让这座袁术政权在江北的最后堡垒内部人心浮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联军大营,中军帐内。

刘备坐在主位,面色沉静,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关羽侍立其侧,丹凤眼微阖,仿佛在养神,实则耳听八方。张飞则有些焦躁地踱着步,厚重的战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嘴里嘟囔着:“这鸟城,攻又攻不下,耗得俺老张心焦!”

吕布倚在一边,擦拭着他的方天画戟,动作漫不经心,眼神却锐利如鹰。他对攻坚战向来缺乏耐心,此刻只想找个机会冲进去大杀一通。

帐帘掀开,曹豹带着一身夜露寒气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着刘备和吕布拱手:“主公,温侯,时机已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曹将军,城内情况如何?”刘备问道,声音平稳,带着信任。

“回主公,纪灵那副将,已被说动。今夜三更,他会亲自带人值守东门,届时举火为号,打开城门!”曹豹语气肯定,“此人在袁术麾下久不受重用,家小又受城中饥馑之苦,我等许以重利,保其家小平安,他已无退路。”

“好!”刘备眼中精光一闪,霍然起身,“天佑大汉!此城当破!”

吕布也来了精神,画戟一顿,地面微震,他咧嘴笑道:“总算不用在这城外干耗了!某家这便去点齐并州狼骑,第一个冲进去,砍了纪灵那厮的狗头!”

“奉先莫急。”刘备抬手制止,目光转向曹豹,“曹将军,既是你一手策划,今夜破城,便由你来统筹安排,诸位将军皆听你调遣。”

曹豹也不推辞,他知道此刻不是谦虚的时候,当即抱拳:“豹,领命!”

他走到沙盘前,众人围拢过来。

“温侯!”曹豹首先看向吕布。

“在!”吕布应声,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东门一开,请温侯亲率麾下最精锐的陷阵营及五百狼骑,为第一波尖刀,直插城内!目标只有一个——以最快速度击溃城门守军,扩大突破口,并向城内中心区域突击,制造最大混乱,让敌军首尾不能相顾!”

“哈哈,正合我意!”吕布摩拳擦掌,“高顺!听见没?带着你的陷阵营,跟某家去捅他个窟窿!”

一旁沉默寡言的高顺肃然抱拳:“陷阵营,誓死追随温侯!”

“关将军!”曹豹看向关羽。

关羽睁开眼,抚髯道:“曹将军请讲。”

“请关将军率一千校刀手及两千步卒,紧随温侯之后入城。入城后,不必理会小股敌军,兵分两路,一路沿城墙清剿,夺取城墙控制权;另一路直扑城中心府衙,务必控制中枢,切断敌军指挥!”

“某,省得。”关羽微微颔首,丹凤眼中寒光凛冽。

“翼德将军!”曹豹又看向早已按捺不住的张飞。

“俺呢俺呢?快说!”张飞急吼吼地道。

“三将军,你的任务最关键,也最需耐心。”曹豹沉声道,“你率三千兵马,埋伏于北门外密林。城内火起,敌军必慌。纪灵若败,极可能从北门突围,企图北逃寿春。你的任务,就是活捉纪灵!记住,是活捉!”

张飞一听,豹眼圆睁:“活捉?忒不痛快!为何不让俺进城厮杀?”

刘备眉头一皱:“三弟!军令如山!”

张飞见大哥发话,这才悻悻地挠了挠头:“行吧行吧,活捉就活捉!俺定把那纪灵捆成粽子送到大哥面前!”

曹豹最后对刘备道:“主公,您与我看守大营,并令其余各部做好准备,一旦城门得手,便全军压上,迅速控制全城,减少巷战伤亡,并安抚百姓。”

“善!”刘备点头,对曹豹的安排十分满意。

计议已定,众将各自回营准备。大营中很快响起细微而有序的甲胄碰撞声和马蹄包裹软布后的沉闷声响,一股肃杀之气在夜色中悄然弥漫。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

盱眙城东门楼上,一点微弱的火光晃了三晃,随即,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

“城门开了!随我冲!”吕布低吼一声,如同压抑已久的猛虎出柙,一马当先,赤兔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瞬间掠过吊桥,冲入那道越来越宽的城门缝隙。高顺率领着沉默如铁的陷阵营紧随其后,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涌入盱眙城。

“敌袭——!”短暂的沉寂后,城头终于响起了守军凄厉的警报声,但为时已晚!

吕布入城,画戟挥舞如轮,瞬间将几名试图上前阻拦的守军连人带甲劈飞,鲜血在火光下泼洒出一道刺目的扇形。“并州吕布在此!挡我者死!”

他的怒吼如同惊雷,在城门洞内炸响,震得守军肝胆俱裂。陷阵营士兵结阵向前,刀盾如山,长枪如林,高效而冷酷地清理着城门附近的抵抗。突破口被迅速巩固、扩大。

紧接着,关羽率领的兵马涌入城中。

“按计划行事!”关羽一声令下,部队迅速分流。他自己亲自带着一队精锐校刀手,如同青龙入海,直扑那在夜色中也能隐约望见的最高建筑——城守府衙。另一部则沿着马道冲上城墙,与晋醒的守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一时间,盱眙城内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敌人?”府衙内,刚刚被亲兵叫醒的纪灵,披甲持刀冲出,满脸惊怒。

“将军!不好了!东门被叛徒打开了!吕布、关羽都杀进来了!”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连滚爬爬地跑来汇报。

“什么?!”纪灵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倚重的副将会在关键时刻背叛。

“顶住!给我顶住!”纪灵目眦欲裂,挥刀怒吼,试图组织反击。但联军有备而来,攻势如水银泻地,而守军仓促应战,加上内部猜忌,士气早已濒临崩溃。

尤其是吕布的存在,简直就是战场上的bug。他率领的骑兵在城内街道上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根本无人能挡其一合。高顺的陷阵营则稳步推进,将任何试图集结的守军小队无情击溃。

眼看败局已定,亲兵死死拉住纪灵:“将军!城守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从北门走,或许还能突围出去,回寿春向陛下……呃,向主公禀报!”

纪灵看着四面火光,听着震天杀声,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终于被亲兵簇拥着,且战且退,往北门方向而去。

北门外,密林中。

张飞瞪大眼睛,看着城内火光越来越盛,喊杀声越来越近,急得抓耳挠腮:“怎么还没来?莫不是从别的门跑了?”

话音刚落,只见北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队约数百人的兵马仓皇冲出,为首一员大将,盔歪甲斜,不是纪灵是谁?

“来了!儿郎们,随俺老张抓‘粽子’去也!”张飞大喜,一拍座下乌骓马,如同黑色旋风般从林中杀出,三千伏兵齐声呐喊,瞬间将纪灵一行人团团围住。

“纪灵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等候多时了!”

纪灵见到张飞,心知中计,不由得万念俱灰。他麾下兵马本已丧胆,此刻被以逸待劳的联军包围,几乎没做什么像样的抵抗,便纷纷弃械投降。

纪灵本人倒是硬气,挥动三尖两刃刀来战张飞。若是平日,他或能与张飞斗上几十回合,但此刻心慌意乱,气力不济,不过三五回合,便被张飞用巧劲一矛杆扫在背上,吐血落马。

“绑了!”张飞得意洋洋地一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摔得七荤八素的纪灵捆了个结结实实。

城内,随着关羽控制府衙,城墙也被逐步肃清,抵抗迅速平息。天色微明时,盱眙城头,“刘”、“吕”字大旗缓缓升起,取代了那面代表着僭越和腐朽的“仲氏”旗帜。

刘备在曹豹等人的护卫下,骑马入城。看着街道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渐渐被安抚下来的百姓,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带着一丝怜悯。

“速速张贴安民告示,开仓放粮,救治伤患。”他沉声吩咐道。

“主公仁德。”曹豹在一旁应道,心中也松了口气。盱眙一下,寿春门户洞开,联盟的南征大业,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而这场精心策划的夜袭,也再次证明了情报、策反与精准打击相结合的巨大威力。

接下来,就该面对那个困守孤城、众叛亲离的“仲家皇帝”了。曹豹的目光,仿佛已越过盱眙,投向了南边的寿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