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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居废墟之上,风雨如晦。

紫宸殿的残垣断壁在夜色中如巨兽骸骨,瓦砾间散落着撕裂的十二章冕服碎片、滚落的玉旒、折断的军刀。天皇老二进三裹着侍从仓促披上的薄毯,站在临时搭起的油布棚下,望着眼前一幕,眼神复杂难明。

小泉太郎站在断墙之巅,手持龟甲,仰天高呼,声音穿透风雨,响彻整个东京城:

“天机已显!日本必胜!

扶桑将成世界第一大国!

天照大神亲授神谕:吞并寰宇,一统地球!”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凡是听到的人,眼中都泛起一层猩红血光。街头巷尾,原本因战争疲惫而沉默的民众,忽然如被点燃的干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万岁!万岁!”

“太阳旗插遍世界!”

“为天皇献身,死得其所!”

工厂里,工人彻夜赶工,机床轰鸣如战鼓;学校中,孩童挥舞木刀,高唱《君之代》;连寺庙里的和尚都放下经书,换上军装,手持刺刀,在庭院里演练刺杀。整个日本,陷入一种集体性的癫狂——不是出于信仰,而是源于被操控的妄念。

天皇老二进三心中却莫名不安。他召来心腹侍卫长:“去查,小泉太郎为何突然改口?他平日最重天机,从不妄言。”

侍卫长领命而去,刚出皇居大门,便被一群狂热青年围住。那些人眼泛红光,手持竹枪,高喊:“叛国者死!阻碍神谕者,当诛九族!”

侍卫长拔刀自卫,却被乱棍打死,尸体被拖到街心焚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与此同时,宫井言正已行至富士山脚下的“忍野八海”。

此处乃扶桑龙脉支流汇聚之地,八池清泉如镜,倒映着富士雪顶。然而此刻,池水却泛着诡异的粉红,水面浮着无数樱花瓣——那是被吸干精魂的艺伎最后的残念。

宫井言正蹲在池边,掬水洗脸。水中倒影俊美依旧,只是眉心处隐隐浮现出第九颗蛇首的轮廓,瞳孔深处,七天玄男的虚影正得意地搓着手。

“师父,”七天玄男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谄媚至极,“您看,计划成功了!整个日本都疯了!他们越疯狂,产生的怨气就越浓,正好滋养我们的相柳毒卵!”

“哼。”宫井言正冷笑,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别得意太早。王道玄不是蠢货,他很快就会察觉秽心阵的存在。”

“那又如何?”七天玄男阴险道,“等他赶到五台山,毒卵早已引爆。华夏龙脉一旦被污染,灵气枯竭,他就是无根之木,任我们揉捏!”

宫井言正站起身,望向东海方向,眼中血光闪烁:“传令下去,让潜伏在华夏的九十九个秽心使,今夜子时,同时点燃‘断情草’。我要让王道玄亲眼看着,他守护的一切,是如何在他面前崩塌的。”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八海池水骤然沸腾,化作八条赤色水龙,钻入地脉,朝华夏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泰山,碧霞元君祠。

王道玄猛地从打坐中惊醒,额角冷汗涔涔。

“不对……”他喃喃自语,展开“华夏灵气图”。只见图上代表民心的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五台山、孔庙、普陀山、峨眉山……所有灵气穴周边,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倒五芒星图案!

“是秽心阵!”玄武大师脸色大变,“有人在用邪术污染人心!”

周芷敏急道:“师父,怎么办?百姓若对神佛生疑,灵气穴就会枯竭!”

王道玄握紧求正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必须立刻行动。玄武大师,你留守泰山,主持全局。芷敏,你随我去五台山!”

“可是……”周芷敏犹豫,“五台山骷髅谷阴气极重,您刚经历大战,伤势未愈……”

“没时间了。”王道玄打断她,翻身上了麒狗,“走!”

麒狗双翼一振,载着两人冲入云霄。

而在五台山骷髅谷,一场无声的仪式正在进行。

九十九名黑衣人跪伏于地,每人面前摆着一盆燃烧的断情草。火焰呈幽绿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味。他们齐声念诵咒语:

“心断情绝,神佛皆伪,

信我者昌,逆我者死!”

随着咒语,骷髅谷上空凝聚出一片黑云,云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被秽心阵侵蚀的百姓幻象。他们对着五台山佛塔吐口水,撕毁经书,焚烧香烛……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龙吟!

“住手!”

王道玄骑着麒狗从天而降,求正剑金光暴涨,一剑斩向中央的主阵眼!

“轰!”

剑光劈开黑云,却未能摧毁阵法。反而,阵眼处一颗赤红色的卵状物猛地爆裂!

“哈哈哈!王道玄,你来晚了!”宫井言正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相柳毒卵爆裂,释放出滔天秽气!那秽气如墨汁般迅速扩散,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溪水变黑,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腥臭。

王道玄只觉胸口一闷,灵气图竟开始自行卷曲,光芒黯淡。

“师父!”周芷敏惊呼,发现自己的忍刀竟开始生锈。

“快退!”王道玄一把拉住她,跃上麒狗,“此地已被污染,不可久留!”

他们刚飞离骷髅谷,整座山谷便彻底被黑雾吞噬。远处,五台山佛光摇曳,似风中残烛。

而在东京,小泉太郎仍在高呼神谕。他的身体已开始腐烂,皮肤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却仍不知疲倦地呐喊:

“吞并地球!一统寰宇!”

天皇老二进三站在皇宫废墟上,望着这末日般的景象,才明白——他请来的不是救星,而是催命符。

扶桑的癫狂,才刚刚开始。而华夏的危机,已迫在眉睫。